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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过花叶茂盛的梨花树照在他身上,就像一座会发光的玉雕。此时那小人儿一手握着笔不知在写画什么,另一手搭在摇椅的扶手上有规律的摇着。这副场面若颠倒了位置倒也十分温馨,只是如今看来颇让人忍俊不禁。看来他不在,他们母子两过得也挺开心。这悠闲舒适的模样,逸虚忽觉得有些心塞,下界近百年,一封传书也没有。他时刻挂念着他们母子,他们却乐得逍遥。人影映在书案上,砚离很快就发现,猛地抬头,见到来人的相貌瞬间兴奋地叫了一声“父亲。”逸虚见儿子努力地仰着小脸看他,一双灵动的大眼睛仿佛有光,心里软得一塌糊涂,蹲下身与砚离视线持平,抬手摸了摸砚离的头,温声道:“乖,阿离真懂事。”砚离受到表扬嘴角忍不住上扬又抿着唇极力克制,配着满脸稚气的软糯小脸说不出的可爱。逸虚浅笑,轻声问:“阿离这些年都做了什么?”砚离歪着头细想,一件件的数道:“读书写字,学法术,陪母亲和meimei。”“meimei?”砚离忙不迭点头:“嗯,阿离想要meimei。可是母亲说是meimei还是弟弟要看父亲的本事,父亲这般厉害,定是个meimei。”话落,砚离双眼泛光的看着逸虚,“父亲,要meimei。”逸虚嘴角微微抽搐,面色不变,低声道:“弟弟和meimei都一样,阿离怎能厚此薄彼?”砚离垂着小脑袋,白嫩的小手不安分的绞在一起,“可是凤黎表哥的meimei都好漂亮,阿离比较想要meimei。”“那是你表姐。”逸虚提醒道。砚离两只手的食指指间相对,不说话。凤黎是金珏的长子,一只九翎雪凤,两个meimei一个是五爪金龙,一个是九翎白凤。金珏有意联姻,便多次接砚离去天宫玩,一来二去几个小辈倒是熟悉了不少。只是金珏太过急切了些,也不看看阿离才多大,桑枕已经算是小姑娘了,阿离还是个小娃娃。哪里能看对眼,这不,非但没成,还闹得互不来往。也不知是哪个仙侍、仙娥背地里议论,被两个孩子听到,自那以后,阿离说什么也不肯再去天宫。逸虚清了清嗓子,继续道:“阿离想想若是父亲母亲因为你不是女儿就不喜欢你了,你会不会难过?”砚离点了点头:“会。”“所以弟弟和meimei都是一样的,你作为哥哥不许厚此薄彼,要做好长兄的样子。”砚离闻言有些羞愧,刚想点头应是,忽地响起一道熟悉的女声。“阿离,过来,咱们就要meimei,你父亲是怕他孵不出meimei,框你的。”冰芜悠哉地躺在摇椅上,不疾不徐地说着。砚离两步并作一步地走到冰芜跟前,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看着她。冰芜看得心都化了,伸手摸了摸砚离白嫩的小脸,皱着眉头道:“阿离才多大,你总教他成熟稳重,都快一千岁了,半点祸也没闯,乖巧得不像话。”逸虚挑眉,“乖巧些不好吗?”“小孩子就该活泼些,阿离太稳重了,完全没有我当年的风范。都是你教的,都把他教成什么样了!”冰芜说着冷眼瞥了逸虚一眼。后来冰芜只想把说这话的她掐死,调皮捣蛋的孩子没人会喜欢,仿佛养的不是孩子而是供起来的祖宗。天天提心吊胆,生怕他在外面闯祸打不过被人欺负了。逸虚无奈一笑,走到冰芜身旁,许久未见,他用极温柔的声音哄道:“阿离往后要继位,自然该成熟稳重些。等这个孩子生下来,你来教导他,我不会插手。”冰芜不领情,抬了抬下巴,笑道:“冰夷血脉,以后也是要继位的,你自然不能插手!”逸虚见她得意的模样,好心提醒道:“上一回你也说是冰夷血脉。”冰芜一噎,目光不善地看向逸虚,气道:“如果肚子里这个不是冰夷血脉,你就休想再踏进我的寝宫,抱着你的应龙血脉回苍山罢。哼!”说完头偏到另一侧。下一瞬丝滑的广袖就被扯住,冰芜想抽回来,就听到砚离委屈的声音:“母亲不要阿离了吗?”冰芜:“……”忘了儿子也是应龙了,“你是母亲的宝贝,母亲怎么会不要你呢,只是你父亲太过分了。他有了你还不够,还想要其他的应龙宝宝。”声音比砚离还委屈。如果再来一尾应龙,她这昆仑山就成了应龙窝了。明明神龙冰夷才是昆仑之主,结果冰夷的数量还不如应龙。阿离扁了扁嘴,一脸控诉地看向逸虚。逸虚只觉得头大,俯身握住冰芜的手,无奈道:“我又没说这一胎是应龙血脉,是你自己瞎想。”又温声哄道:“上回有孕你吃了不少苦头,容颜都憔悴了几分。这回并无影响,说明这孩子与你体质相符,可见是冰夷血脉。”冰芜挑眉:“真的?”逸虚颔首。“如果不是,你待如何?”逸虚俯身在耳边轻声说了一句。冰芜听完有些羞恼,咬牙切齿吐出两个字:“下流。”但总算忘了方才到底是生冰夷还是生应龙的话题。经此一回,逸虚再也不敢在冰芜面前提这一胎许是应龙的说法了。下界之事未了,逸虚在昆仑山待了一宿,第二日便离开了。昆仑山一派平静祥和,然下界却早已乱成了一团。冰芜皱着眉头将传回来的战报一字不漏看完,双手不自觉地攥紧手中细细的轴杆,神色莫名。这些作乱的大妖还真不愧是上古大妖,哪怕在锁妖塔里待了百万年,也没能磨掉凶残无度的本性,反而更加猖狂。六界中妖魔两界一向同进同退,出逃的几位上古大妖属于妖界,对妖魔两界并无影响。佛界远在西方,所受的波及也有限,最惨的莫过于凡界和冥界,生灵涂炭,冤魂无数。其次便是天界,天界作为三界之首,凡界和冥界出了差池自然不可能不过问,这百年来为此事而陨灭的战将不计其数。锁妖塔被破与天界的神族脱不了干系,可帮助那些个上古大妖逃出锁妖塔的神族究竟是为了什么呢?冰芜想得太出神,完全没注意到下方的风溪在唤她。还是身侧在练字的砚离扯了扯她的广袖,冰芜才反应过来,抬头看向风溪:“何事?”风溪拱手道:“禀公主,昆仑山外头有天宫神官求见。”“这都是第几回了?”冰芜摆了摆手:“直接带他去见父亲罢。”“是。”风溪拱手应道,正想退下,就听冰芜喊了一句“等等。”风溪顿住,狐疑道:“公主还有事?”冰芜清了清嗓子,问道:“下界的情况如何了?”风溪闻言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