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肩膀,脸上还挂着泪,似乎在说什么。徐重慎、唐风、凌南,还有福伯都在一旁。秦桑远远看着周妧抱着傅连溪掉眼泪的样子,她几乎是下意识地躲了起来。她背抵着墙,手里的护身符拽得很紧。她愣愣地望着前方,不知过了多久,才终于抬脚,往来时的路回去了。前院里,傅连溪在周妧抱住自己的时候,抬手轻轻推开了她,神色带着疏离。周妧微愣了下,抬头见傅连溪面上没什么表情。她手指不由得抓了下手绢,看着傅连溪说:“你一定要好好保护自己,我们等你回来。”傅连溪嗯了声,“师姐放心。”他说完又和徐重慎交代了几句,副将从外面跑来,“将军,所有人都集结完毕。”傅连溪嗯了声,转身的时候,他下意识往秦桑院子的方向看了一眼。那边空空的,秦桑没有来送他。走到门口时,他脚步突然顿住,终究还是忍不住问了福伯一句,“少夫人呢?”福伯愣了一下,他摇摇头,“老奴不知。不过刚刚老奴派人通知过少夫人,告诉了您要立刻出征的事。”傅连溪心中苦涩。她是真的一点也不在乎他。哪怕他要出征了,也不愿意来送他一程。他收拾情绪,和福伯交代一声,“我不在的日子,好好照顾少夫人。”☆、第17章傅连溪一走就是三个月,秦桑每天待在院子里看书,可看着看着就走神,一整天总是魂不守舍的。茯苓很是担心,带着秦桑出门去散心。可秦桑最近心里乱乱的,连平日爱听的说书都没什么心思听了。那天一早,秦桑天没亮就起床,她走去城郊的清风山上。清风山上有一寺庙,她去的时候,天还没亮,庙里还没有香客,她安安静静在外面拿了香,去大殿里上香。她虔诚地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闭上眼睛,轻声祈求,“信女秦桑在下,很抱歉清早来打扰您,希望佛祖保佑傅连溪平安归来,早日凯旋。”秦桑在大殿跪了许久,磕了三个头才起身离开了大殿。下山的路上,陆陆续续遇到其他香客上山,秦桑回去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走进前院时,正好碰到周妧在看信。她微顿了下,下意识问了句,“周姑娘,是傅连溪的信吗?”周妧抬头看她,她微微笑了下,“是啊,连溪写给我,报平安的。”秦桑微愣了下,随后也笑了,“平安就好。我还有事,先回去了。”“好。”秦桑掬着袖子,慢慢往她院子的方向走。她神色倒是平常,瞧不出什么情绪,只是心里隐隐有点说不出的感觉。是难过的感觉。周妧看着秦桑的背影,一直到她渐渐走远,她脸上的神色才变了。她不禁拽紧了手里的信纸,眼里浮现出一股恨意。这封信的确是傅连溪写回来报平安的信,但并不是写给她的,而是写给秦桑的。她紧紧拽着那封信,指尖都陷进了rou里。她将那封信拿回房间,点燃烧成了灰烬。她坐在桌前的凳子上,冷眼看着扔进铜碗里,一点点烧成灰烬的信纸。傅连溪一走半年,每个月都会有一封报平安的家书回来,但每封信都是写给周妧的。茯苓气不过,替自家公主委屈,“亏您这么担心他,他却连一封报平安的家书都不写给您。就算再不喜欢你,您如今也还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那个周姑娘算什么?她到底是以什么身份,一直住在府里?”秦桑一边认真画画一边安慰茯苓,“有什么好气的呢。对他们而言,我才是外来的闯入者。如果不是陛下莫名其妙地赐婚,傅连溪也不会娶我。”“可是——”“茯苓,我没事。”秦桑知道茯苓替她委屈,替她难过,但其实,她还好。她现在已经不那么难过了。她比谁都清楚,别人的爱是最无法强求的。是很奢侈的东西。“公主——”茯苓还想再说什么,抬头却见周妧从外面进来,她不高兴地移开目光,闭上了嘴巴。秦桑抬头见到周妧,她笑了笑,招呼道:“周姑娘。”周妧笑着过来,“在做什么呢?”秦桑道:“无聊,打发一下时间。”周妧微微一笑,她一边走去秦桑对面的石凳前坐下一边说:“我是来和你说一声,连溪今早又来了信,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应该这月底就能班师凯旋。”秦桑笑了笑,“那真是太好了。”周妧一笑,她目光落在秦桑桌上的宣纸上,“你也喜欢画画?”秦桑笑了一笑,“打发一下时间而已,画得不好。”周妧笑了笑,道:“连溪画得很好,他以前总爱画我,我家里有好多呢。对了,他书房里好像还有一幅,下回我拿给你看看。”秦桑握着笔的手指微微紧了紧,她忍不住,看向周妧,“周姑娘,傅连溪是不是喜欢你?”周妧微顿了下,她看着秦桑,忽然认真道:“你要听实话吗?”秦桑看着她,手指下意识捏了捏笔。周妧看着她道:“秦姑娘,不瞒你说,我和连溪青梅竹马两厢情悦,如果不是陛下突然赐婚,我早就嫁给他了。”她看着秦桑,忽然连面子工夫也懒得做了,“所以你知道,他为什么讨厌你了吗?”秦桑有一点茫然,她望着周妧,茫然地问:“他很讨厌我吗?”周妧道:“是。如果不是你,我们俩早就在一起了,你知道他多厌恶这桩婚事吗?”秦桑已经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了,心里空荡荡的。她看着周妧,低声道:“对不起。但是成亲的事,我也没有选择。我也是受害者。”她被送出来和亲,被陛下赐婚,从头到尾,她都没有选择。如果可以,她一点也不想介入别人的感情。也一点都不想认识傅连溪。十月底,傅连溪带兵凯旋,老百姓们挤在长安街道路两旁,迎接将士们凯旋。傅连溪先行回宫复命,陛下在宫里给他摆了接风宴,应酬完回府,已经是深夜了。周妧在门口等着他,一见到傅连溪回来,立刻就开心地迎上去,“我等你好久了,我让厨房做了几个你爱吃的菜,我陪你——”“师姐,很晚了,你先休息吧。我去看看秦桑。”他说着就往里面走了。傅连溪原本以为自己能忘了秦桑。他也没觉得自己真的有多喜欢她。可这半年,他出征在外,想的全是秦桑。他从来不知道什么叫相思之苦。刚刚在宫里,他已经疲于应付,迫不及待地想要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