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煨好了安胎养生汤,奴婢这就呈上来。”素心快步退下,很快端来了汤盅。她捧起托盘,跪在榻前。太子一手抱着徐幼宁,一手拿起汤匙,舀了一勺汤。汤是外头的宫人一直温着的,不烫也不凉,汤匙也是宫人们专门为徐幼宁备的,一勺汤不多也不少,正好可以让她一口饮下。因此太子这次喂汤,并不像先前喂水那般难堪,十分顺畅地便喂了徐幼宁一盅汤。徐幼宁什么话都没说,她也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她在心里默默揣测着太子的心意。是因为自己险些被人撞得落胎,他意识到了自己的重要性,所以才在这里守着自己醒过来,又亲自给自己喂水喂汤?应当是这样。他是对孩子好,不是对自己好。甚至他都不是单纯的待孩子好,他只是要这个孩子平安生下来,以平息朝中的风言风语。这样想着,徐幼宁心里的那点子悸动,又一点一点烟消云散了。太子就这样看着徐幼宁的身子一点一点平复下来,不再颤抖,也看着她泛红的脸颊一点一点变得苍白。“还想吃点别的吗?”徐幼宁还没回答,肚子便发出了一声咕噜。素心上前道:“姑娘刚刚醒过来,还是多食些软烂之物,奴婢这里有温好的山药鸡丝粥,姑娘用一些吧。”徐幼宁最不喜欢吃粥,可她也明白,眼下这个境况,由不得她挑来捡去。太子看着她微微皱起的眉头,抬起头道:“光是食粥太过单调,去厨房看看有没有别的,尝几口也好。”月芽赶忙道:“姑娘昏睡了一天一夜,定然是饿急了,奴婢还担心姑娘没胃口,既然姑娘想吃,奴婢这就去给姑娘捡些喜欢的送过来。”说着,月芽便跑了出去。平时徐幼宁挑嘴的时候,素心和孟夏都不会盲目依从,今日是太子发话,她们自然不敢不从。不过,嘴上不敢说什么,还是将事前备好的山药鸡丝粥端了过来。徐幼宁看着那白生生的粥便没有胃口,瞥了一眼便迅速看向别处。太子见状,便由着那粥摆在一旁。“躺着歇会,月芽很快就会回来。”太子说着,将徐幼宁安放到枕头上。离开了那个温暖坚实的臂膀,徐幼宁的心情有些复杂。明明刚才那么不安,这会儿居然生出一些不舍。太子拉了锦被,替徐幼宁搭上。“肚子,还疼吗?”徐幼宁摇头:“不疼了,就是有点胀。”今日太子说话的声音似乎跟平常不太一样。虽然还是平平淡淡的,但徐幼宁总觉得听到他这样的声音,好似两个人亲近了一些。“既然腹胀,为什么会饿?”太子问。徐幼宁想了想,“不是同一个位置,胀的地方要下面一点点,饿的地方要上面一点点。”话音刚落,太子把手伸进了徐幼宁的被子里。“这里,很胀?”他摸的是徐幼宁微微隆起的小腹。“嗯。”太子整个人都侧卧到了徐幼宁身边,一只手握成拳支着脖子。这样一来,两个人的距离比方才更近了。徐幼宁根本不敢抬眼去看他的眼睛,眸光一动,落到他修长的脖颈。因着是侧躺,他宽大的常服往下头一坠,露出了半边的锁骨。徐幼宁更加觉得口干舌燥起来。太子看着她,唇角带着些许的弧度:“怎么脸红了?”徐幼宁觉得他问这话怪怪的。她自是不能回答,是因为他离得太近而脸红。她悄悄往里头挪动了一点,用蚊子般的声音解释道:“许是因我病了,身上热得很所以看着脸红吧。”太子依旧用那种眼神看着她,看着她一点一点地朝里头挪,看着她脸上的神情从不安、忐忑渐渐变成自得和窃喜。他就那么静静看着她,等到徐幼宁自以为到了安全的距离停下来,他胳膊一抬将徐幼宁又拉了回来。徐幼宁刚刚是一寸一寸挪动的,而他是大手一捞,这一下,两人反而比刚才更近。“殿下。”“嗯?”“这样……好像有点热。”徐幼宁是真的热,面红耳赤,脸颊简直就要烫死人了。太子不疾不徐道:“那我叫他们再取些冰过来。”不要冰,只要你离我远一点就好。这话徐幼宁当然不敢说。她只是不知道太子到底是吃错了什么药,突然对她这么亲近。徐幼宁倒宁可他像从前那样冷冰冰的,这样她且自在些。今日躺在自己身边,叫她话不敢说,出气不敢大声出,甚至连翻身都不行。他要是再这么守在这里,徐幼宁会憋出更多毛病!就在徐幼宁如卧针毡的时候,有人叩了门。“殿下,吃食已经备好了。”是月芽的声音。“进来。”太子从榻上坐起来,徐幼宁在心底终于松了口气。月芽推开门,叫伺候膳食的宫人进来。“都有些什么?”太子问。月芽朝着太子福了一福:“殿下,奴婢挑的都是姑娘爱吃的,有五香仔鸽,蝴蝶虾卷、茄汁鱼片、芙蓉鸡粒,另外还有几道开胃小菜,都是刚才请陈太医一块儿去厨房看的。”她是个机灵的,进东宫后虽然没有学过宫廷礼节,平素跟着素心和孟夏耳濡目染的,说话做事渐渐有了宫中女官的腔调。呈上来的这些菜虽说都是徐幼宁喜欢吃的,但看看便知,厨房特意将菜肴做得清淡,看色泽便与往日做的不同。因着方才徐幼宁说不想喝粥,因此端过来是一碗煮的极软烂的米饭。太子颔首,扫了一眼,约莫是满意的,但他并没有将榻边的位置让出来。月芽想起方才太子喂徐幼宁喝水的情景,心真心为徐幼宁感到欢喜,吩咐侍膳的太监把食案举起来送到榻边。太子转过身,将徐幼宁从被窝里扯出来,又将她如方才一般搂在怀中。徐幼宁的脸庞越发的烫,哪里还肯如此,推辞道:“殿下,我已经有力气了,能自己坐起来。”“如此。”太子的眸光似乎暗了一点,终究放开了她。徐幼宁松了口气,忙叫跪在榻边的小太监把食案放到榻上来。她还是喜欢自己吃饭,平时里都不要素心帮着自己布菜,更别说现在要太子喂了。徐幼宁认定太子是处于对自己腹中孩子的父亲之爱,才对自己这边关爱有加,她只盼着他这劲头能早点过去,以免自己煎熬。月芽上前,在徐幼宁的榻边铺了一块锦缎,盖住了她的薄被和床单,这才将食案摆上。刚才月芽报了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