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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递给他一碗茶水,她神色有些复杂,心中像是堵了一块石头,话到嘴边,也只是闷闷说了一句,“殿下……”周怀禛面色冷清,他瞧着小姑娘欲言又止的模样,不由问道:“怎么了?”谢娉婷慌慌地摇摇头,她软声说道:“殿下吃好了吗?”周怀禛微微一愣,他出宫时便已经用过膳,其实并不饿,只是见她这样喜欢同春楼的锅子,想陪着她一起来罢了。等明日春闱开幕,他便没这样的闲工夫出来陪她,从举子入场到最后张榜,其中多少关巧都要盯着,他绝不会再让前年那样的科举舞弊案发生。周怀禛的思绪从公事里拉回来,他说道:“用好了。”谢娉婷朝着徐妙锦说道:“妙锦,今日不能继续作陪你和韩世子了,等改日我再请客。”徐妙锦眨了眨眼睛,表示理解。两人一前一后下了楼,到了街角便停住了。在同春楼用过膳,已过了未时,谢娉婷原本打算去看铺子,可已经到了这个时辰,终究是不便了,更何况,她心中还有话要和殿下说。周怀禛见她面色犹豫,剑眉微蹙,问道:“可是还有其他事情要办?左右孤今日得空,陪你一起也无妨。”她未带小四小五出来,眼下时候不早了,倘若有什么意外,连个使唤的人也没有。谢娉婷摇摇头,“本打算去城南看看铺子的,只可惜时候不早了,因此打算回府。”话罢,她又轻轻一笑,说道:“我知道,殿下分明去过同春楼,倘若没有去过,同春楼的账房先生也不会对玉锦那样恭敬。”方才她派玉锦去底下结账,玉锦却回来告诉她,已经有人结过了,瞧那先生态度极热络,若结账之人不是熟人,知根知底又身份贵重,账房先生又怎会如此态度?她想到这儿,语气中带了些心疼,“往后,殿下不必委屈自己,殿下明明吃不得辣,也不喜吃锅子,为何早不同我说?”方才在桌上,殿下只动边缘的蔬菜,仍旧面色涨红,他忍着怕她知道,殊不知她早就看出来了。她方才在席上就想要同殿下说这句话了,可妙锦同韩偓还在,这样的话,她终究在人前说不出口。周怀禛冰冷的面上划过一丝尴尬,他没想到,自己方才明明那样自然,却还是被她瞧出来了,他肃了肃脸色,一本正经道:“无碍的,孤也不是一点辣都吃不得。”他这话别扭极了,谢娉婷一点儿都不信,她细细瞧了瞧他的面色,此刻已然恢复正常。她松了一口气,心中酸酸甜甜,暗暗下了决心,今日回府后定要向小四小五打探好消息,免得下次再出现这样的情况。周怀禛怕再待下去,小姑娘又看出他诸多破绽来,因此说道:“孤送你回府?”谢娉婷微微一笑,她说道:“殿下忘了,您出宫还有正事呢,此处离王府也不过几步的距离,殿下不用送了。”她又怎么会不想让殿下送呢,只是她已经私心霸占了殿下将近半日,他出宫不易,定然还有别的事要忙,她不能太任性。周怀禛眼底暗了暗,他终究还是退让了一步,道:“好,孤就在此送你。”玉锦已经叫王府的家丁将马车赶了来,只等着郡主上车了。谢娉婷又瞧了周怀禛一眼,她总觉得,殿下今日怪怪的,准确来说,自从遇见赵长卿以后就怪怪的。她想不明白,又忍不住嘱咐一句,“殿下好好保重自己,切莫太过劳累。”她已经听哥哥说了,近日殿下为着春闱的事,已经忙碌了许久,接下来春闱一开,便更要忙碌。殿下从小就是个极为节制的人,他要做的事,就必定要做到最好,恐怕不等到春闱结束,殿下是没空再出宫了。周怀禛瞧着小姑娘明亮的眼睛,她柔软的话语让他冰冷心间多了一份暖意,他微微颔首,低声道:“孤记得了。”谢娉婷由玉锦扶着上了马车,她远远地朝那人摆了摆手,才将车帘放下。待瞧见马车远去,周怀禛眉目间极为稀有的柔和瞬间便消失了,他冷声问道:“可查清楚了?赵长卿到底有何来头?”暗三按照吩咐在这等了许久,可算见到了主子的面,他微微一叹,说道:“殿下,赵二这个长子,倒是个不一般的人,属下打探到,这位赵公子随他父亲到地方上任期间,准备科举和学习黄老之术两不误,拜了当地的一位道人为师,如今已是小有所成,在地方上也有些名气了,此次回京,他也是要考春闱的。”周怀禛闻言,剑眉微蹙,黄老之术,也许他知道,父皇为何召赵家二房回京了。*翠帷马车行至武安王府就停下了。谢娉婷下了马车,只听见府里有些嘈杂,不比往日宁静,行至二门处,才迎面看见两个小女使慌慌张张的朝外跑,两人走得匆忙,未曾看到面前有人,因此一头撞了上去。待看清来人,两个小女使连连告罪,脸上一片急色。玉锦皱眉问道:“出了何事如此慌张?”那其中一个小女使说道:“还请玉锦姑娘让路,是二公子不知吃错了什么东西,上吐下泻,总不见好,老夫人正差遣奴婢们拿了对牌,去宫里请太医呢。”话罢,两人便又着急忙慌地赶路去了。谢娉婷怔愣一瞬,等反应过来,便急匆匆朝着静园赶去。静园里此时已经忙成一片,下人们端水的端水,拿帕子的拿帕子,来来往往,一条龙似的盘叠起来,已然是没了章程。谢娉婷好不容易挤进屋里,却见张氏和二妹谢葳蕤正在床前痛哭,老夫人坐在一旁的交椅上,也是愁眉苦脸。谢娉婷走到谢老夫人面前,也顾不得行礼,只是问道:“祖母,容容这是怎么了?”谢老夫人面色疲惫,她说道:“下午的时候容容还在我这处好好的,可没成想,不知吃了哪个下人送来的糕点,便上吐下泻起来,大夫已经请了两拨来,方子开了,药也喝了,可就是不见好,实在没了法子,只能拿了对牌,去请宫里的太医来。”谢娉婷也不再问了,她往床榻处走去,张氏同谢葳蕤正趴在床前,哭得泪人似的,容容面色潮红,正蜷缩着身子,他小小的嘴唇翕动着,瞧着十分可怜。谢娉婷抚了抚容容guntang的额头,即便她心神不宁,也只有压下去那股不安,吩咐人先去用冷水洗了帕子来,替容容敷上。却不料,她才方接过帕子,张氏便一下将帕子夺了过去,哭道:“不用你们假好心!容容在我这的时候,分明好好的,我一不在了,满府的人都想害他!想断了二房的后嗣,让大房一家独大!”此话一出,屋子里的女使连着主子都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