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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今晚回家后莫名心情低落,吹毛求疵,看什么都不满意。桑酒双手抱胸,站在镜子前,烦躁地丢掉一件看不顺眼的短裙。她正想转身去换件新的,微微一怔。余光从镜子里轻轻一晃,隐约看到一个身影。桑酒心里一阵凉,在镜中和那人对视了眼。男人逆着光,轮廓暗沉,熟悉的身形,和三年前没什么不同,却有一种许久不见的陌生感。他怎么回来了?对比那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桑酒身上只穿了件长及大腿的睡裙,在气势上就矮了一截。桑酒大概知道这晚的低落从何而来了。她前脚刚被全网讨伐,温季瓷后脚从国外杀了回来。难不成是来看她笑话的?他应该没有闲到去关注自己的一举一动吧。桑酒情绪复杂地转过身,正了正神色,把凌乱的长发顺了一把,确保就连穿着睡裙的她,从头到脚都是完美无瑕的。温季瓷一直没说话,他倚着门,难得有耐心地看完了桑酒的自我表演。动作短暂又迅速,桑酒很快调整好了状态,朝温季瓷看了过去。两人的视线不偏不倚地对上了。温季瓷的五官,该多情的地方多情,该薄情的地方薄情。桃花眼漆黑狭长,嘴唇薄削,利落的五官,眉眼微敛。天之骄子的傲慢,一览无余。那本是一双多情的眼,偏偏看谁都是疏离。半晌都没人说话。可能是因为三年没见,也可能是因为两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兄妹,在单独相处的情况下尴尬得无所适从。温季瓷扫过一地的大衣外套、长裙短裙,还有……旁边随意丢着的内衣,目光一顿,勾了下嘴角,抬起头。最后——上下打量了桑酒一下。那道视线很慢很凉,她觉得他的视线像钩子,轻抚过她的脖颈,勾得人难受。她只穿了一条吊带睡裙,地暖温度很足,但光洁白皙的小腿传来了冷飕飕的凉意。莫名犯怵。就是看了几眼至于吗?温季瓷是你的克星吗?桑酒愣了半晌,背部绷紧,玲珑有致的曲线都变得僵硬。几秒时间,温季瓷又恢复了疏离的模样,仿佛刚刚那一瞬,只是她的错觉。不讲话的时候,温季瓷的眼神很有侵略性。桑酒从很久以前就知道这一点,和温季瓷打交道,必须在刚见面时就占据上风。她猝不及防地开口:“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温季瓷不答,晾了桑酒一会,又直勾勾地看着她,纡尊降贵地开口:“刚刚。”桑酒挑了挑眉,懒得维系虚伪的兄妹情谊:“哦。”温季瓷嗤笑了声,那双桃花眼,在短短几秒降低了侵略性,眯着眼看过来,忽然压低声音。“三年不见,连哥哥都不会叫了?”第2章桑酒震惊之余,没忘记她身后还散落着她的衣物,尤其是,她的右后方还散落着一件内衣。桑酒镇定地弯下腰,镇定地拾起一件件衣服,然后面不改色地把内衣藏在衣服后面。桑酒把衣服抱在怀里,这才直起身,抬头看向温季瓷,冷淡地喊了一声:“哥哥。”她和温季瓷不熟,没什么好说的。说完这句话,她就离开了衣帽间,往房间走去。桑酒脚步有些急,裙摆撩过她的小腿,细致雪白,泛着潋滟的光。背后微微凸起的蝴蝶骨,像是展翅的蝶。温季瓷把桑酒的动作全部收进眼底,他眸光微敛,然后也不紧不慢地跟了上去。桑酒跑回房间,她把衣服放在床上,人却没坐下,背对着门站着,有些心不在焉。温季瓷虽然是她名义上的哥哥,但两人相处得并不愉快。这次他毫无征兆地回国,两人还在家里碰上了,本就和他不熟的桑酒,就更不知道怎么和他相处了。桑酒正发着呆,寂静中,她忽然听到一声呵笑。桑酒身子瞬间绷直,她转头,看着门口。温季瓷斜靠着门,身量依旧很高。房里窗帘拉着,他的皮肤却仍笼着冷白矜贵的色泽。似初落的雪,沉静又清冽。桑酒没忍住情绪,直接出声:“你干嘛进我的房间?”听到这话,温季瓷眉一挑。他缓慢地扫了一眼自己的房间,然后,又把视线重新落回到桑酒的脸上。温季瓷悠悠地开口,意有所指地吐出两个字:“你的?”听见温季瓷的语气,桑酒心里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她现在住的不会是温季瓷的房间吧?这栋别墅她还是第一次来,几天前来得匆忙,天知道她只是随手挑了一间。这房间是性冷淡的风格,很合她的胃口,就直接搬了进来。桑酒面无表情地想,她是该为她和温季瓷的审美相同感到悲哀,还是为此刻她正处于某人的视线鞭挞下而感到心虚呢。在某人的凝视下,桑酒挺直了身子,她看着温季瓷,理直气壮:“我就随便挑了一间。”输人不输阵,她选房间时本来就不知道这是他的,她没什么好怕的。温季瓷盯了桑酒几秒,然后,他缓慢地直起身,朝桑酒走来。行至桑酒面前,他的声线落下,不冷不淡。“随便挑了一间,偏偏挑了哥哥的?”桑酒:“我不知道这是哥哥的房间。”温季瓷淡淡开口:“这会倒记得叫哥哥了?”脸皮厚如桑酒,她自动忽略了温季瓷话语里的讽刺。其实她不怎么叫他哥哥。按照桑酒和温季瓷的关系,两人充其量顶多算曾经住在一个屋檐下的陌生人而已。但如果温季瓷想用哥哥的身份压她,她也不介意多叫几声哥哥,反正她也不吃亏,还可以膈应温季瓷一把。桑酒想了想,她坐在床边,仰起头看着温季瓷。她眨了眨眼,眼睛微微下拉,很轻地吐出一句:“可我就是喜欢睡哥哥的房间。”有些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