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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以往的喜好,挑的素净、淡雅的颜色的料子,眸色略有些复杂。她确实,不喜欢太过明艳的颜色。因为,她一直觉得那样的颜色太过俗气。可是后来她才发现,秦柏川很喜欢看见他的女人们穿那些明艳的颜色,不然,上一世的玉蔻,怎么会一辈子都穿的是那些明艳颜色的料子做就的衣服?连秦柏川的另外两位侍妾,后来都跟着她学了。玉蔻可以为了迎合秦柏川,而放弃自己的喜好,她也可以做到……谢兰芝的眸色慢慢地变为坚定,她最后看了一眼脚旁榆木矮几上的那叠料子后,便毫不迟疑地移开了目光:“以后,这些颜色,就是我喜欢的。”小君这话是什么意思?绛云听得有些茫然。不过她也没茫然多久,因为很快,就有一位侍女缓步走了进来,向着谢兰芝禀报道:“小君,诚意伯夫人来了。”“阿母来了?”短暂的惊讶过后,谢兰芝看了看客堂里面堆得到处的矮几上都是的布料,在让人赶紧把客堂收拾出来,和别的选择间沉吟了片刻后,她出声吩咐前来禀报的侍女,“带她去我的宴息室吧,我马上过去。”……跪坐到坐在主位上的诚意伯夫人身旁后,谢兰芝带着些许好奇地问:“阿母你今儿怎么忽然过来了,都没让人提前给兰芝捎个信儿。”上一世到了后来,谢兰芝娘家的阿翁阿母都病逝了,前几天她才回来的时候,因为想念他们,立马就回了趟娘家。去见尚在人世的阿翁阿母。那日离今日也没过去多久,她阿母若是有什么事,那日便该跟她说了,却在今日赶过来见她,莫非是这么短的几天时间里,她娘家发生了什么大的事情不成?可在她上一世的记忆中,这一年,娘家都没有发生什么大事啊!“你啊,不喜欢阿川从莳花馆买回的那个侍妾,以后的日子还长着,你有多少手段不能使?”谢兰芝在心里胡乱地猜测着原因时,诚意伯夫人半侧过身,抬手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地点了一下,“怎么就在阿川对人家正新鲜时,把人家转手送人了呢?”诚意伯夫人所说的方法,刚重生回来时,谢兰芝不是没有考虑过。只是她的心里,一则,对上一世玉蔻逝世后,秦柏川为其遁入空门一事,十分介怀。二则,她到底对上一世玉蔻在秦柏川的心里压了她一辈子一事,十分地膈应,再加上又知道之后,代王拓跋勰离开东莱郡,返回代国的路上会遇袭,自此殒命。如果,她把玉蔻推到了代王的身边的话,等到将来代王离开东莱郡时,随着他一起离开的玉蔻,必会受他连累,最后——香消玉殒。如此,便是秦柏川的心里再喜爱玉蔻,又能如何?一个死人,是永远,也无法从地底下钻出来,和秦柏川再有什么交集的。那才是真正的永无后患。不过,无论是上一世的事情,还是她心里那些阴暗的想法,都是无法说与自己的阿母听的。谢兰芝垂眸沉思了须臾后,状似无奈道:“他若是想纳一位身家清白的良家子也便罢了,可是他想纳的妾是哪里出来的人儿?”“和秦楼楚馆没有什么差别的莳花馆!”“那样卑贱的身份,若是只得阿川的宠,倒也无妨,可若是她的肚子争气,日后生下了一儿半女的,那些孩子,怎会不因他们生母的身份而被人诟病?”“到时候,就是我生的孩子,恐怕也会被她的孩子连累,这个,我是不能忍的。”听罢谢兰芝的话,诚意伯夫人摇了摇头:“你啊,就是太心急了。”“作为主母的,想让底下的侍妾不能生育,有很多的法子,甚至不用你自己动手,怎么就这么心急呢?”“阿母,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谢氏不想回答诚意伯夫人的问题,只得转移话题。那日她和秦柏川大吵过后,君姑便在家里下了非常严厉的封口令,关于玉蔻的一切事宜,全部不许私底下再议论,更加不允许外传,如有不从者,立即发卖。按理说,她娘家的阿母不该知道此事才是。“是亲家母派人去告诉我的。”谢兰芝立时皱起了眉头:“君姑这是什么意思?”“还能是什么意思?你把阿川气得离家出走了,直到今日都未归来,亲家母担心他,想让你去给阿川服个软,你们夫妻俩早些和好了,阿川也能够早一日归家。她那边怕是不大好出面,便遣人去了我那儿,让我来劝劝你,”原来是这样……自己说完后,见谢兰芝没有什么反应,诚意伯夫人还以为谢兰芝是不肯,瞬间严厉了语气:“这件事不管你愿不愿意,你都得去向阿川低这个头你知道吗?可千万不能再由着你的性子了!”“嗯。”自己的女儿自己还是了解的,性子素来比较倔,她都做好了费一番口舌游说女儿的准备了,怎么她这么容易就同意了?诚意伯夫人被谢兰芝干脆的同意声,震得愣了一下。回过神来后,诚喜伯夫人狐疑地看了看谢兰芝:“你可别是想耍什么花样啊!”“阿母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的。”她把玉蔻转送他人,本意可不是想和秦柏川夫妻离心,现下既然他已经在君姑的施压下,不再追究她把玉蔻送人的事情,那么,她当然可以向他服个软,修复他们之间的夫妻关系了。.送走了诚意伯夫人后,谢兰芝换上自己现有的衣裳中,颜色稍显明艳的一套后,让人准备马车,坐着赶去了秦柏川正在潇洒的地方——绮云楼。旁边的一家茶馆。——谢兰芝到底是名女子,进出绮云楼那样的地方实在是不合适,便就近选了家茶馆进去,要了个包间坐着等秦柏川。这一等,便是几乎一整日。傍晚,一位年轻的侍男第不知道多少次的,从绮云楼出来后,小跑着拐进不远处的一家茶馆,上了二楼,进了谢兰芝所在的包间后,皱着张脸无奈地禀道:“小君,大公子还是不愿意出来见你。”在包间的主位上,跪坐了几乎一天,谢兰芝的膝盖已经有些隐隐作痛了。可是那痛,却比不上她心里,如被蚂蚁啮噬着一般的隐痛。谢兰芝涂着豆沙红唇脂的唇瓣微微抿紧。他竟是如此地生她的气么?明明她都过来向他求和了,他却不肯见她一面,不给她一个与他讲和的机会。上一世时,他明明,不这样的啊。那时的他,虽然不爱她,却十分地尊重她。何曾像今日这般,如此地落她的面子?谢兰芝的心里很有些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