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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瑞语气柔软。果果又望着她叫了一声。“有你爹呢,他好歹有点儿用。”郁铮绷不住了,笑出来,“还聊上了。”那两只都不理他,继续你说一句话、我喵一声叫地聊天儿。一本正经的。郁铮大乐,打开医药箱。乔瑞抱起果果,拿起防水手套,走上通往阁楼的木台阶,慢条斯理地说“不着急。我得陪儿子玩儿一阵,然后洗澡,洗完澡再重新包扎,这样更保险。你先睡吧。”他没好气地咕哝“总是这样,什么事儿都算得有先有后一步不落,结果呢出意外的总是你。”乔瑞瞥他一眼,“你也说了,千算万算都出意外,要是不算,我不得嘎贝儿死你跟前儿啊。”郁铮哈哈大笑。新开的药不少,他耐心地归置到药箱里,留下了晚一些可能用到的药水药膏。要关上医药箱之际,瞥见一个小小的药盒,目光微凝。他拿到手里,端详片刻,打开来,看到里面少了两颗药。是长效避孕药,她最初服用,他是知情的。那天晚上,她回家时,他正在洗脸刷牙。她找出医药箱,把手里的小药盒放进去。他担心她又犯了过敏的毛病,看了看,结果气得不轻。从恋爱到婚后,除去两个人做梦都想要孩子的那段时间,都用安全套。女孩子服药的话,一点儿好处都没有。他压着火气问她“你什么意思担心我耍花招让你意外怀孕”“我从没那么想过你。”她说,“没什么意思,生理期乱了,听说吃这种药能捋顺过来,我试一下。”他更生气,“骗谁呢你实在担心意外怀孕,直说不就得了。大不了分房睡。”她绕着手臂,静静地看着他,“那更好,我谢谢你。但这跟我吃不吃药没关系。”说完,拎着医药箱出门,去客房睡下。他气得肝儿疼,到半夜,去了客房,用粗暴的亲吻唤醒沉睡的她,问“瑞瑞,你还爱我么”如果还像以前那样爱,在孩子的问题上,她的犹豫挣扎应该和他一样多,可事实却是她比他更坚决,杜绝孩子到来的任何可能。她没说话。他等了很久,她也没回答。那天之后,他们就分房睡了。一些烦躁的失眠的深夜,他会到她房间,本意是找茬吵架,逼着哄着她说爱,依然爱,可看到她的睡颜,就没了那份儿幼稚的冲动,只是看她一会儿。有几次,看到放在床头的伏特加酒瓶和空掉的酒杯。于是,知晓她消极应对失眠的方式。气闷,但无计可施。那期间的他们,像是陷入牢笼的两只兽,不是伤害自己,就是伤害彼此。到此刻才知道,那晚,她给的服药理由并不是敷衍,不然,怎么会持续到现在。他把玩着药盒,想起了以前不少事情很可能沟通之际产生误会的事。就是那样林林总总的事,让他们在婚姻之中改变,他变得武断,她变得冷淡,且都没了耐心。乔瑞走下来,看到若有所思的他,刚要出声,看到他手里的药盒,微微一愣。她很清楚,要不要孩子的问题,是他心头的一根刺。她从没为决定做出详细的解释。自己都理不清楚,能跟他说什么只是感觉不是时候,感觉晚三两年要更好。而他,除了恋爱脑发作的时候,极为理性,拿感觉跟他说事儿,是自讨没趣。现在想这些,已无必要。“不困么”她出声惊动,怀疑自己上阁楼之后,他就一直坐在那儿出神。郁铮回过神来,看着她,微笑。她穿着湖蓝色的丝绸睡衣,长度及膝,里面是吊带睡裙,外面一件半袖罩袍,腰间一根系带。很简洁常见的款式。她额外在肩头搭了一条浴巾,用来及时吸走发梢滴落的水右手成了摆设,单手没办法吹干头发,就只胡乱擦了一阵子。他把室内温度调高一些,拍拍身侧。乔瑞顺从地坐下。他站起来,双手拿起洁白的浴巾,拢住她的头发,反反复复地擦拭。她有一头天然顺直的黑发,浓密,柔韧,从来不需要烫染。以前她偶尔会心血来潮,将一头长发染流行色,做成流行的样式。但也只是图新鲜,没多久就恢复原样。她这次剪短头发,他倒是没觉得意外。每到特别耗神的阶段,她最不能容忍的,是早间醒来落在枕头上的发丝,会气呼呼地一根一根数,只要超过五根,就会吵着剪短头发。以前,都被他和乔家的长辈哄劝住了。现在,她不会跟人商量这种小事,也没人会为这种小事勉强她。电视仍旧开着,乔瑞却觉得室内过于安静,安静得只闻纯棉布料摩擦头发的细微声响,和彼此的呼吸声。头发到了七八分干,郁铮把浴巾抛到沙发扶手上,用手拨弄几下发梢。乔瑞抬了抬右手。他坐到她身边,用医用湿巾擦净手,剪开绷带,一环一环地解开来。这类事,以前做过不少次,为她学会的。回国前,她始终定期去俱乐部,参加跑酷训练。那项极限运动的魅力之一,就是没有巅峰,永远都存在挑战。由此,磕磕碰碰是常事。她热衷到了近乎热爱的地步,他再心疼,也不会干涉,只是尽可能做好护理工作。一来二去的,基本的外伤处理都不在话下。以她个人而言,腿部最容易受伤,半开玩笑地跟他说,觉得不对劲了,都会尽量转移到腿脚,脸和上半身是门面,不能挂彩。最近,她已颇有点儿不在乎门面的架势。她皮肤愈合能力特别好,这是摔打中得出的经验。以她看,手指都用ok绷就行,只手背要用纱布缠起来。不管怎么说,也是老中医的孙女、脑外科专家的女儿,不会拿自己的健康开玩笑。他尊重,照办。贴着皮肤的几层纱布,有星星点点的血迹沁出再凝固。他用面前蘸了药水,软化纱布。一处一处、一次一次重复这步骤。纱布完全解开,从手指到腕部伤痕累累、发红发肿的手呈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