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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手,开口似乎想说“无错”,但又转成了一句:“你……身体尚有疾,切记休养。”说罢,他匆匆离开了。不归转头追去:“舅父!”贾元拦下她,低而迅速地解释:“陛下绝没有责怪殿下的意思,您放心。”说完他疾步赶到宗帝身边,搀着他离去。不归唤着他,楚思远环住她,没有让她追去。不归看着他的背影,红了眼角,喃喃道:“舅父……您到底期待着什么、厌憎着什么?”楚思远环着她看向皇帝显得仓惶的背影,脑海中忽然掠过一个念头,顿时遍体生寒。他把不归抱回里殿,捂着她:“别想了,别想了——”当日,宗帝下完朝回了养正殿,不肯让她进去。不归在门口等了许久,最后还是被贾元劝回了广梧。一回来,她就把自己关在观语斋里,不让人进去。楚思远在外敲门也不见应,他想了想,回了勿语斋。不归正抱着膝盖,在书桌前的椅子上缩成一团,忽然便听见了敲窗的声音。她循声看去,只见一根小铁条伸进窗缝,灵巧地撬开了扣,随之窗户被推开,一个修长的倒挂人影出现在窗口。不归:“……”楚思远猴子似的翻进来,冲她笑了笑:“野汉子来偷人了。”不归嗤了一声,摇了摇头:“也就是在自己家里,才由得你这样放肆。”楚思远歪脑袋,嘬嘴吹了一声哨子,而后一阵铃铛声便悠扬地传了进来。不归抱着膝望去,只见胖乎乎的花猫摇着尾巴,从窗外跳了进来,落地时脖子上的铃铛一阵晃,一身的肥rou也抖出了有光泽的漂亮波纹。楚思远抱起被迫营业的小雨朝她走去,捏起它的爪子朝不归招手:“快劝劝咱们的当家,不要烦恼了。”小雨一张硕大的猫脸,也不知道听没听得懂、顶着什么表情,只见它抖了抖胡须,绵长地喵了一声,冲不归伸出了爪子。楚思远起哄:“你看,它叫你呢。”不归展颜,放下腿抱过了小雨放在膝头,揉着它一身讨喜的rou说话:“你主子又逼你做些不愿意的事对不对?”说着她也举起小雨的爪子朝向楚思远,“这个坏人,我们挠他。”小雨还真亮出了指甲,往楚思远手臂上划了划,倒把不归吓到了,连忙拢回肥猫捏后颈:“你还真来啊?”楚思远撸起袖子递给她:“来。”不归抬头看他,须臾自己张了嘴,在他小臂上磨了一阵,留下了个印子。她指指自己肩头:“也还你一个。”楚思远低头啄她一口,磕了她额头一下:“那这个呢?”不归看着他的眼睛,忽然伸手抱住他。花猫从她膝上跳下去,看了亲密相贴的两人一会,见没人理它,百无聊赖地自己追着尾巴玩。楚思远松开她,半蹲下去揽着椅上的她,听见她略快的心跳。“你怎么这样薄。”楚思远摩挲着她肩背的轮廓,“一张纸一般。”“那也是,”不归喘足气,垂眼看他,“浓墨重彩的纸。”楚思远抬头看她:“这么小的一只,却想要担我的他的诸多人的业障。做一张白纸,多好。”不归抚过他长眉。她总是喜欢这样拿指尖去描摹他眉眼。又轻又软,每一下都带着无尽的爱意,温度里的眷恋与爱惜总让楚思远恍然以为是某个心照不宣的邀请,眸子由此要动上一动。不归揩到他眼下,看他隐忍着的神色,慢慢道:“你是一支笔。”楚思远认输般抱紧她,磨着她颈项喟叹:“那可怎么办?我不想锁住你,却还想画你。”不归下巴磕他发顶上闭了眼,思绪如退潮,剩下了这个人。真奇怪,昨日才确了心想,私奔了短短一夜,如今确像是已经与他好过了十年八载那般。这样亲密无间地贴近,也不觉突兀。他一来,她便觉得宁静。“不归,怕不怕?”不归手绕到他后脑,指尖抚着他耳廓没说话。“我怕,既怕他反对你我,又怕他首肯。”楚思远轻抚她脊背,“除了他,还怕千千万万的天下人。”不归轻笑:“昨夜拐人出宫时怎么不怕?”楚思远也笑:“我胆小妄为。胆子大不到包天,包你而已。”不归指尖溜到他颈侧:“小家伙,一张嘴这样能说。”“喜爱你,攒了一肚子好赖话要说与你,一辈子都说不完。”“那可怎么是好。”不归睁开眼,“我倒是怕起来了。”楚思远抬头看她:“怕起什么来了?”怕时间不够。不归唇贴他额上:“怕两只耳朵不够听,一双眼睛不够看。”“拿你整个的人来偿。”楚思远托着她,“心里腾好位置,一整个拿来装我。”不归躲不过这样炽烈的眼神,被他抵得几近丢盔弃甲。“宅子。”楚思远的呼吸落在她脸上,“娘子,你要挑哪一处来添置成新家?”不归往后靠:“和我挨在一处。”楚思远起身来,两臂撑在椅子两侧,把她圈在了身下。他想了一会,不由得垂了眼:“你早就想好了。”不归勾住他腰间的玉佩,仰头看着他:“不着急回西北。让陈涵代替你去,这阵留在长丹,好不好?”楚思远捞起她抱住,低声道:“你知道的,我唯你是命。”不归摇头,环住他腰背轻声:“我昨夜看着你,忽然想要凤冠霞帔。”楚思远怔住。“简素些也没关系。一方红盖头,一壶合卺酒。”她徐徐笑开,叹息一般,“同你缔结命理。”☆、第八十八章凤冠霞帔,红烛滴泪。这是个不敢奢想的美梦。皇室纲常,人伦怪谈,权争倾轧,有太多毒刺横亘。她有时候清醒得近乎冷情寡义,有时候却又这样天真。楚思远凝刻着她,几乎想要把她揉碎在怀里:“这可是你说的。”“我说的。”不归轻抚他后背,几乎想要把两世错过的东西都在这时送给他。门外传来萍儿的敲门声:“殿下,太医来为您诊治身体了,您能出来么?还是让太医改日?”不归手势一顿,附他耳边:“来人了。”“去看。”楚思远松开她,“我要一个康健无疾的不归。”不归抚过他耳廓,他起身要原路返回,不归捏了他耳朵逮住人,拎着去开了门。门口的萍儿瞪圆了眼,另一边在勿语斋外的林向也楞了:“公、公子?”不归把楚思远推过去,笑了一笑,走去了正殿。萍儿瞪了林向一眼,转身跟上了。到了正殿,太医恭恭敬敬地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