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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壮了。就那么一瞬间,我觉得好像穿越了十几二十年一样。你看,一回头,我都三十六了,我爸是真的老了。”王寅从小不在父母身边长大,见面的时间也不多,所以对于早间年父母的去世也没有什么太深的感触。抚养他长大的老太太去世时,他觉得这个世界上唯一爱自己的人走了,从此之后,自己就要孤零零地活着了,没有家,也没有牵挂。但让他说那到底是什么感觉,他是形容不出来的。他只能不住地点头,说:“时间过的真快,好像上学时候的事还是昨天发生的一样。”“如果能过慢点就好了。”于渃涵说,“让我能把现在的问题都处理好。”王寅说:“你太累了。”“你不也一样要这么撑着吗?其实没那么累,真的。就是心里有点……有点……”“是因为小高么?”王寅说,“最近流言蜚语很多,你们之间有联系过吗?”“联系什么?散都散了,赖着不放很自作多情的。”于渃涵苦笑,“我真没想到会这样。”她终于借着酒意把自己和高司玮那点小秘密讲给了王寅听。王寅心里各种“我cao我cao”,他倒也知道高司玮对于渃涵的感情,可没想到两个人这个发展戏路竟然能如此曲折。故事的起点就是年会那次,王寅想抽自己一下,怎么就丧失了敏锐的观察能力了呢?果然还是灯下黑。“这个……”“得了。”于渃涵把手里燃尽的烟摁灭在烟灰缸里,“别发表意见了,都是过去式了,没什么可聊的。”王寅说:“怪不得他会跑路。”“是,换我我也跑。”于渃涵说,“挺尴尬的是不是?我现在觉得自己就有点婊了,当初口口声声说着什么仁义道德,什么我只把你当很重要的人,我害怕失去你……结果还不是弄成这样?我应该把我当初说过的话全都咽回去,这种男人不能碰,撇不干净。”“你就别说人家的不是了,还不是你给机会?”王寅说,“你也都说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依我看,他去聚星可能真是心里憋着气,但我不认为小高是那种会使阴招的人。他有手段大可以放在明面上来,大家公平竞争,没什么的。”“是没什么。”说道这里,于渃涵拿起酒杯,跟王寅碰了一下,就把一个杯底清干净了。她又让服务员上酒,空档里,她点了烟吸了一口。酒的热辣和烟的浓烈在她的喉咙里炸了开来,她觉得有点难顶,皱着眉用力的咽了咽,刺得眼泪想往外涌。这个动作停顿的时间有些长,显得她有好多话要讲,只是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便成了欲说还休,还有些怅然,有些悠远。“我……”她抬眼看王寅,忽然问道,“你觉得我难过么?”王寅说:“这我哪儿知道。”“哎,我真废物。”她默默说,“觉得自己特努力特厉害,到最后什么都没做成,什么也都没留住。”她有一口气,原本紧绷时可以敦促她一直向前跑,现在夜深人静,她就有些松懈了。酒上来了,王寅叹了口气,给于渃涵和自己都倒满,“我没法儿安慰你说你做的已经很好了,估计你也不相信。客观来说,在最近的几件事上,我们都做对过,也做错过。”他觉得高司玮的离开才是对于渃涵最致命的打击,哪怕于渃涵自己不想承认。她很相信高司玮,但在她最难的时候,高司玮竟然真的敢公然做这样的事情。高司玮会不知道于渃涵正在经历什么吗?这样的猜测未免过于诛心,他们都无权要求任何人来顾及自己的感受,没办法要求别人来理解自己的苦衷。可事到临头,总还会留有一丝幻想的吧。结果是镜中花,水中月,什么好爱好爱你,到头来还是爱自己最重要。“渃渃。”王寅拉了下椅子,破旧的椅子腿在地面上划出呲拉的声音。他从于渃涵的烟盒里摸出了一支烟,自顾自点上,青烟融入夜色之中,他说:“这不就是我们应该习惯的常态么?什么事都能做成,那不是人,是神仙。留不住太正常了,这么大一个公司就是会不断有人走有人来。哪怕才华横溢到绝顶欣赏到人,还是平庸到连名字都记不住的人,他们都会在某个时刻彻底跟你分道扬镳。你没有办法去阻拦别人追求自我,对一个员工的鼓励与嘉奖永远只能是一种目的和手段,否则当CEO只能天天在办公室里哭着送别,做不了别的事情了。”这条路上,孤独和失去是永恒的话题,感情太饱满,最难受的还是自己。“可是我……”“其实你特别喜欢他吧。”王寅打断了于渃涵,他觉得自己这句话一说出来很可能会被于渃涵打死,但是不说,他又觉得拧巴着很没劲,“不喜欢的话,你早杀了他了。”“你这是在偷换概念。”于渃涵说,“别说这么大的人了,你就算养个宠物在身边,从他什么都不会把他教得什么都会了,这么多年过去,你告诉我,谁会不喜欢?讨厌的话为什么要放在身边?”她一口气说完这么多话,把酒杯里的酒全喝了。“他到底想怎么样?他如果想谈恋爱,找个十八岁的小女孩去谈好了,我哪里有那么多精力陪他玩过家家?”于渃涵一杯一杯地喝,王寅也不阻拦她。她的话开始变多,语言也愈发没有逻辑性,变得前后矛盾。王寅知道于渃涵喝得有些上头了,也许只有这个时候,她才能放松,才能发泄。在正常的世界里,所有人都可以任性,于渃涵是不可以的。她只能在这么一个夜深人静无人知晓的夜晚,跟自己的多年老友以酒局的名义发发疯,说些口是心非的牢sao。于渃涵看着王寅,有些委屈地说:“为什么都想在我这儿要那么多东西?我有吗?我连自己都顾不过来了。”王寅想高举双手说他什么都不要于渃涵的,只是现在不是这样的场合。“小高他……”他只能说,“还是太年轻了。”“对吧?”于渃涵说,“他如果老实一点,听话一点,我不介意一直跟他在一起,我只想活得轻松一些,这有错吗?他第一天认识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吗?你们男人为什么一个两个都想证明自己?有意义吗?这个世界上失败的人那么多,难道都不活了吗?还是说,你们口中的‘爱’就是搞垮对方?一无所有才能对你死心塌地?”“我没有啊!天地良心!我就是个普普通通平淡无奇只顾自己死活的垃圾,我根本不想管别人。”这一次,王寅高高地举起了自己的手,仿佛对天发誓。很快,他就放了下来,说道,“哎呀你就别管他了,年轻人总是很爱跳的。你看小飞当年做的那些事儿,你能跟他讲道理吗?根本讲不通。都是天真无邪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