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幺妹大眼睛一转,她也觉着好像是有一点点吃亏了,可mama说,说出去的话得算数,只换水饺就只换水饺吧。“不吃亏哦,伯伯你想吃以后还可以找我。”黄柔觉着吧,这孩子真是被她“惯野”了,不怯场,不怕生,比她小时候好多了。小时候父亲带她出门,她哪敢跟大人这么说话?都是怯生生安静静的坐一旁,别人问到她,规规矩矩回答一句,不问她能一整天不说一句话。“哦?你家还有吗?”幺妹本想说有,可她是聪明的小地精呀,不能被人套话哒,“我家没有啦,但我知道哪里有。”黄柔:“……”得,这就叫自欺欺人,掩耳盗铃。段书记又是大笑,到他这个年纪,再怎么位高权重一呼百应,还是渴望颐养天年含饴弄孙的,他觉着自己跟这孩子还真有缘,遇到三次,三次都这么让他印象深刻。就为着这点“缘分”,他也该去她们家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风水宝地,养出这么好的孩子,这么甜的瓜。“那行,我用三碗水饺跟你换,不能反悔哦。”幺妹边吃饺子边想,有这么好吃的水饺她才不反悔呢,一点儿也不反!这皮薄馅儿大还冒汁儿的美味,比十个西瓜还好吃!直到出了饭店,黄柔和友娣还晕乎着呢,她们居然没花一分钱就吃到了鲜rou水饺?而且,大师傅为了感谢她们的瓜,还一人多给了五个,把她们吃得肚饱肥圆。最重要的,看段书记的意思,也没批评她们投机倒把,这是默许了?毕竟,不用粮票的饭店他都天天来呢,也没见把饭店经理怎么着。这,或许是一种信号。来到纺织厂门口,崔建军正好值班,忙把她们迎进门,泡了三杯nongnong的茶水,“这是管后勤的老张给的,你们尝尝,待会儿把剩下的带回去给娘尝尝。”幺妹“呼呼”的吹,实在是等不及了,“咕噜”一大口,本以为会是甜甜的,正好吃那么多饺子口也渴啦——“哇,好苦!”又烫又苦又涩,苦得她鼻子眼睛全皱一起了,三叔坏!“哈哈哈,茶叶就是这样才有味道呢。”崔建军大笑,身边也没个甜嘴的,找半天找到两个花生米,“赶紧散散味儿。”幺妹小狗似的张大嘴巴,舌头长长的喘气,“呼呼呼——”她有种深深的被骗的感觉,嫌弃道:“我奶肯定不吃,太苦啦。”连能吃苦灵芝的她都嫌苦,那是得有多苦?友娣却不嫌苦,自她出生还没喝过“茶叶”呢,只要是没吃过的那都是好东西,逮到就得吃个够,“咕唧咕唧”大口大口的喝,没几下就喝空了,又给泡一杯。一连三大杯,够本啦。幺妹佩服jiejie,她喝药可真乖。对,在小地精眼里,“茶叶”这种东西就等同于药。黄柔小心翼翼掏出灵芝,把婆婆的意思传达,崔建军明白,“好嘞,你告娘,我尽量换成粮。”想到下个星期厂里有事,他没时间回去,又道:“车我会送去爹那儿,到时候麻烦你转告春芽妈一声,给我准备一床棉被。”每房只有一床破棉被,还是几年的老棉花和破衣裳弹的,不怎么保暖。可石兰省本就不产棉,这年代的棉花又是一项紧缺的战略物资,厂里也没多余的。天气渐渐凉了,他这门房又是上不张天下不着地的,风“呼呼”的灌,贼冷。要不是实在没办法了,他也不会跟家里开这口。黄柔记下,打定主意要劝婆婆多弹两床棉花,正准备走,友娣忽然说要尿尿——茶水灌太多啦。现在是上班时间,崔建军也不好走远,把厕所位置指给她们,黄柔带她去。幺妹就在门房等着,可她们前脚刚走,三伯后脚就被人叫走了,没有植物陪她聊天,小地精多无聊啊,看看房子,看看板凳,看看桌子……诶,这个桌子腿儿怎么是裂开的呀?其实也不算裂开,就是开了小小一条线,有即将裂开的趋势,连缝都算不上,她是因为吃了灵芝后目力大增才“未卜先知”哒。幺妹凑近看了看,总觉着里头有点啥,是不属于桌子腿儿的东西。她用小胖手抠那线,手指头细,又会使巧力,没几下就让她抠开一条小缝。里头黑漆漆的,可有股沉沉的气味,像什么东西快要腐朽了。她愈发好奇,从三伯枕头旁的铁盒子里找到一根细细的长长的竹签,竹签上还用橡皮筋绑着个鱼钩。把签子放下去,很快就碰到里头的东西,微微使点巧力,就把东西给勾出来了。好在东西是很细很小的卷卷,能从缝里掏出来。哦,原来是些花花绿绿的纸,虽然她识字,但她不想看……小地精就是这么任性。她的乐趣在于勾,不在于看。继续勾出更多的卷卷纸,勾完一根桌子腿儿不算,又想办法把另外三只也检查一遍……噢,可惜都没东西啦。然后,把卷卷纸并排放在桌子上,一定要摆放得整整齐齐的,不能哪儿缺个口,哪儿冒个尖儿,不然心里会不那么舒服。于是,黄柔进门,看见的就是……嗯,她闺女正强迫症发作,横摆竖摆要对称,距离要均等的折腾。可等看清被她“折腾”的东西时,黄柔觉着自己眼花了,这怎么那么像钱啊?不是一毛两毛一块两块,是大团结啊!都用橡皮筋紧紧的箍着呢!她忙打开皮筋,还真是大团结啊!而且不止一张,一,二,三……一卷里头有十张,最外面那张看起来特旧,但里头几层都是新的,箍得特紧,体积也特小。她赶紧数了数,这样的“卷卷纸”居然有整整十八个!!幺妹捡到一千八百块现金!!黄柔心口砰砰直跳,她相信,她真的相信闺女就是个小福星了,这走哪儿捡哪儿她还真神了。幺妹这才有时间跟着看,哦,原来是老爷爷买翡翠兰时候见过的钱啊,她也不知道“拾圆”是什么概念,“mama,这能买大白兔吗?”黄柔可不敢随便答应,这孩子轴着呢,先问:“你从哪儿捡来的?”幺妹指指桌子腿儿。很明显,这是有人塞进去的,不比在马路边捡到,一个无主,一个有主。黄柔冷静下来,崔建军回来后赶紧问是不是他哪个同事的,好还给人家。“不可能,这桌子我昨晚才换的,以前那张坏了。”这是刚从后勤处抬来的旧桌子,从昨晚到现在只有他一个人用过。当时老张倒是让他抬张新的,可他觉着自己一门卫,又不是做办公室的领导,用新的浪费。桌椅板凳属于厂里的固定资产,每年登记造册的,即使毁坏也得报损处理。而为了方便查验登记,每张桌子下面都会有红油漆写的编号,对应职工的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