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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64

    她很快后悔自己情急之下过于直接,果然,周瑞生迟疑了一会,明显警醒起来,接下来的回答便谨慎得多。

“这个……看我这记性,越老越不中用了。他对你怎么样,你应该有感觉,我想,就轮不到这我旁人胡说八道了。哎哟,我想起来我还有点儿事,就先走了,你真不打算回家看看?”

旬旬缄默,看周瑞生转身。

“你不要骗她!”她对着周瑞生的背影忽然说了这么一句,见周瑞生停下脚步,又艰难地低声补充道:“她这辈子不容易……对她好一点。”

周瑞生弯弯腰当做回应。“这个是自然。”

他走后,原处又只留下旬旬一个人,她愣愣地伸出手,贴在大厦的落地玻璃上,三十三层的高度,整个城市和染色的半边天空都仿佛被笼罩在手心,她搜肠刮肚地想,可是越想就越迷茫。

池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又为什么而来。旬旬仿佛置身于一片浓雾之中。在她看来,雾比黑夜更可怕,黑夜尚有光可以穿透,而迷雾只能等待它消弭。偏偏前路若隐若现,你不敢轻易迈出一步,因为不知前方是胜境还是断崖。

旬旬不是一个轻易付出信任的人,也不轻易做决定。若她肯赌一把,那也必是手上有了胜算。曾经这胜算就来自于池澄的真心,他什么都不靠谱,但至少他爱她,这是她徘徊良久得出的唯一定论。就在她决心压下手中筹码,赌这点真心能换半生安宁之际,却惊觉这迷雾中的城如此诡橘。

莫非什么都是假的?

指着她鼻子说“留下来和你吵架那个才是最爱的人”是假的?

吵架后红了眼角是假的?

睁开眼看到她时诚惶诚恐的喜悦是假的?

那双睡梦中都不肯松开的手和孩子气的依恋也是假的?

那什么才是真的?

如果所有值得记取,所有触动心扉的都是来自于虚幻,唯有惨淡荒凉才是真的,那一辈子活在真实中的人该有多可怜。

第二十五章他描述的黄昏

回到池澄的住处,旬旬随便给自己泡了碗面。他在的时候总感觉闹得慌,恨不能躲着他耳根清净些,现在不见他人影,这屋子的陌生氛围才一下子凸显出来。老猫适应环境能力还不错,半天找不见,原来靠着池澄床上的枕头在舔毛,虽然池澄老奚落它,但也不妨碍它逐渐将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地盘。在这点上猫比人强,它永远不会对任何的人过分在意和依赖,只要有足够的粮食和清水,没了谁都能过得很自在。

闲着无事,静坐时心里发慌的旬旬决定动手收拾屋子,她拒绝承认自己有从这屋子里找到蛛丝马迹的念头,然而当她忙了一轮,没有发现任何可以为自己解惑的私人物品,禁不住失望。

她扫去了角落里的蛛丝,可心里的困惑却慢慢地结成了一张个更大的网。

快到十点,池澄还没有回来。旬旬打算去睡了,却意外又接到曾毓的来电,说自己在某某KTV,让她赶紧带着钱来江湖救急。

旬旬本想问清楚究竟出了什么事,无奈电话那端明显可以听出曾毓喝高了,吐字含糊不清,只会催她快来。

曾毓今晚难道不是去赴她的“浪漫之约”了吗?旬旬搞不清状况,但事关紧急,怕她出事也不敢耽搁,忙忙出了门。幸而曾毓报给她的那个地点并不生僻,旬旬只是对出租车司机一说,对方已知要去什么地方。

找到曾毓的时候,她正靠在沙发上不醒人事,旁边站着个一脸无奈的侍应生,旬旬一问之下才知道曾毓和几个朋友来唱歌,买单的时候大家都走了,只剩她一个人烂醉如泥地被扣了下来。

旬旬坐过去摇了摇曾毓,她刚勉力睁开眼睛就做出欲呕的表情,旬旬连忙搀着她去洗手间。大吐特吐过后,她用冷水洗了把脸,看起来似乎好了些,至少能认出扶着她的人是谁,但依然脚步不稳,神智恍惚。

坐回沙发,曾毓软倒在那里有气无力地回答旬旬的问题,大致上和侍应生说的差不多。她和新男朋友下班后一道共进晚餐,饭后,对方提出叫上两人的朋友一块去K歌,于是一行人到了这里,喝够唱够,友人们各自散去,只剩下他们两人。曾毓结账时被告诉系统故障刷不了卡,可她钱包里的现金又不够,幸而拼着最后一丝清醒,还知道在侍应生的提醒下给朋友家人打了个电话,旬旬这才被召唤了过来。

“你没带够钱,你男朋友身上也没有?”旬旬很是不解。

曾毓喝了口旬旬让侍应生倒上来的热茶,笑得差点被呛住。

“我看还差几百块,本来也打算让他先垫上,谁知道刚听说我钱不够,那家伙就说临时有急事要先走了,跑得比兔子还快,把我一个人晾在这里,你说好笑不好笑?”

“一点都不好笑。”旬旬诚实地说。“你那是什么男朋友,有他这样做事的吗?你挑男人的眼光不但不长进,反而倒退得不行,都不知道从哪里忽然冒出个莫名其妙的新男朋友。”

“不是莫名其妙冒出来的,是我的健身教练,教普拉提的,人长得真帅,声音又好听,还会哄我开心。姑奶奶我年末扫货的时候遇上商场收银台排长龙,他硬是给我排了一天一夜的队,所以我就想,行吧,就他了。平时出去我掏钱也没什么,吃吃喝喝,一个人该花的不也得花?哪知道这才几百块,他就现出原形了,就这点出息,我真是瞎了狗眼。”曾毓还在笑个不停。

旬旬说:“我看你是疯了。”她掏出钱,替曾毓把帐给结了。

曾毓的胳膊重重地搭上旬旬的肩,大着舌根说:“男人都不是东西,还是你好,旬旬,我正式宣布你是我的好姐妹!”

旬旬苦笑:“你饶了我吧,好姐妹就是在你寻欢作乐的之后买单的那个。”

曾毓笑嘻嘻地说:“赵旬旬,人不能忘本,这事我也替你做过。”

“尽胡说。”旬旬脸一阵红一阵白的,拿下曾毓的手,问道:“还能不能走?我送你回去。”

“不要说走了,让我飞都没问题。问题是急什么呀,考验你的时候到了,你不能再像嫁给谢凭宁时那样老在家等他,该学会适当地让男人尝尝等你的滋味。听我的,再陪我坐会。”曾毓说着,当着旬旬的面打了个电话,先是问对方的“急事”办好了没有,继而又软语温言地告诉他,系统早正常了,她买了单又想换个地方喝几杯,想看看他还要不要过来。

想必是对方给了肯定的答复,曾毓笑道:“你的急事真是来得快去得也快。”她笑够了,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