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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听闻,这一次却是切切实实的见识到这些个官员们的面孔是怎样的善变,不过短短八日,竟是变幻出各种丑态!他一直都在告诫自己,不要因为鄂容安是他的好兄弟就偏向于他,傅恒试图站在皇帝的角度去看待整件事,他由衷的希望此事能给双方一个深切的警示,希望他们可以收敛一些,莫再为一己私欲和喜恶就想方设法的打击对方,然而事实证明,张党依旧肆意横行,甚至草菅人命,当真是无法无天!他实在无法容忍他们的猖狂之举,“难道就任由仲永檀枉死吗?纵使他真的为鄂堂做事,但也罪不至死,顶多革职不再入仕途,何至于要人性命?”悲愤的傅恒胸口剧烈起伏着,傅新给他倒了盏茶,劝他消消火气,“如今鄂堂自身难保,仲永檀的死因即使有疑点,鄂堂也不敢说什么,既然他都不敢管自己的门生,你就不要再蹚浑水,睁只眼闭只眼,尽快结案吧!”道理他都懂,但傅恒就是咽不下这口气,不希望自己也变成趋炎附势之徒,“咱们当官儿的若是不能为人伸冤,那这官儿做着还有什么意义?”正因为家族的强大,才让傅恒这一路走得格外顺利,不需要去攀附旁人,先前做侍卫,他专心当值,没太在意官场这些纷争,如今他开始正式做官,官场的黑暗便一层层的在他面前剥开,丑陋腌臜,各种卑劣之态悉数展现。倘若他不在内务府,兴许他也不至于这般动怒,可人是在他管辖的范围内出的事,他只觉自己很失职,没能将仲永檀看顾好,才会令他遭人毒,愧疚与愤怒一并爆发,正义感便格外强烈。傅新很清楚老九的性子,尽管明知仲永檀死得冤枉,他也不敢支持傅恒为其伸冤,“你为人刚直,眼里容不得沙子,我很理解你的想法,但为人伸冤的前提是你足够的强大,自己先在朝站稳脚跟,才能整肃朝纲,替人说话。如今你才被皇上提拔,正是向上攀爬的关键时刻,你若在这个时候得罪张党,将来的路必不好走。指不定会被人暗使绊子,于你的官途很是不利。唯有等到你进入军处,立下功勋,有了资历之后,你才能凭借自己的能力打抱不平,根基不稳之时,千万不要自毁前程!”傅新苦口婆心的劝了许久,纵然傅恒再不情愿,也只能选择妥协,他只盼着自己能尽快强大起来,改变这种朋党互争,两厢陷害的局面。得知仲永檀在狱病逝,鄂容安深感痛心,然而此刻他已被罢免官职,连入宫都没资格,且他阿玛亦深陷这场风波之,如今的情势于他们很不利,他们根本无法再去为仲永檀伸冤。翻出以往仲永檀与他通书信时曾写过的诗句,鄂容安看着看着便不自觉的红了眼角,也许对他阿玛而言,仲永檀是对付张廷玉的一把利器,但对鄂容安而言,那是他的友人啊!柳惹青苔身并绿,柿沾白露叶初红。远山牧笛横牛背,近水芦花拂马鬃。写出这样的诗句时,仲永檀的心境应该是从容洒脱的吧?只可惜后来他被皇上重用,官职越来越高,人也越陷越深,再难像从前那般纯粹洁净。言官极易得罪人,他的身上背负着太多利害关系,才会在落难之时被人谋害,身为他的友人,鄂容安却什么都做不了,实在可悲!时值九月,枫叶已被拂过的秋风染红,他还记得仲永檀曾与他相约在雪天温酒,闲话诗书,如今冬日未至,友人却已离尘,再不能兑现……心生悲凉的他喉间发苦,闭上酸涩的双目,忽觉肩上一暖,回首便见苏棠正将一件斗篷披在他身上,“窗前风大,还是进去吧!小心着凉。”拍了拍她的背,鄂容安只道无妨,“看看雪景,吹吹风,心底清明些,日日闷在屋里,我觉着压抑。”心知他在为被惩处一事而烦扰,苏棠柔声安慰道:“思过只是暂时,等皇上消了气之后,他应该还会重新启用你。”鄂容安也是这么安慰自己的,毕竟他阿玛没有被革职,就证明皇上还留有一丝余地,但此事闹得人尽皆知,皇上肯定不会再像从前那般信任他吧?被揉皱的纸再难抚平,皇上的心思谁也琢磨不透,他总觉得,也许他的好运就要到头了,“假如皇上对我生了芥蒂,不肯再让我为官呢?你会不会很失望?”摇了摇头,苏棠主动握住他的,眉目温柔,言辞和缓,“即便不做官,你也依旧是我心的鄂容安,温尔雅,才貌双全。”这样的夸赞,他愧不敢当,“其实我并不似你想象得那么好,你看我也会在私下里跟仲永檀打听朝廷密,甚至会帮着我阿玛,为他出谋划策,对付张党之人,我并非你所以为的那般高雅,并非真正的君子。”苏棠的阿玛亦是官场之人,她见识得多了,自然明白这世间的人和事,并不是非黑即白那么简单,细细的望着他,苏棠的眸光柔暖且坚定,“此乃为官之道,我懂的,你不对付他们,他们也会想方设法的对付你,为了自保,你们只能继续斗下去,我晓得你是身不由己,毕竟那是你的父亲,你总不能置身事外吧?我理解你的处境,不会因此而对你有看法。”平素未觉心意重,患难方知此情浓!得妻如此,鄂容安于愿足矣!欣慰一笑间,他已抬起臂,将苏棠紧拥在怀,那一份暖意,熨帖着两个人的心。至于皇帝是否还会再用他,真不是他说了算的,既然无法掌控结果,那就顺其自然吧!在此期间,傅恒曾来看望他,却被襄勤伯府门前的护卫给挡住了,说是大少爷交代闭门谢客。“嘿!瞎了你们的狗眼!连爷都敢拦?”头一回被拦的傅恒怒不可遏,斜他们一眼,恼嗤道:“那规矩是给旁人定的,爷跟你们家少爷什么关系,你们不清楚?”他们自是清楚,眼瞧着说不通,其一名护卫进去将大少爷身边的随从叫来。那随从到得大门口,一看是熟人,哈腰行礼,而后解释道:“少爷特地交代过,尤其是九爷您过来,坚决不能带您进去,毕竟他才被革职,在家思过,九爷您再与我家少爷来往,若是被皇上知晓,只怕皇上会误会,少爷他实在不想连累您,这才避讳着,还请九爷见谅。”傅恒正是担心鄂容安的情况,这才想来安慰他,未料竟被拒之门外,还拿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