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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姐闲话家常。没多会子,忠勇公府来了人,请她回去,说是九爷病得厉害。东珊不由起疑,两人还在冷战,他突然生病,莫不是装腔作势吧?怀疑他在做戏,东珊故作冷漠,“病了就去请大夫,我又不会看病。”若搁以往,东珊断不会说这样的狠话,瞧她这态度,咏微不禁猜测,难不成他们两夫妻还没和好?夫人这话着实伤人呐!图海替主子捏了一把汗,皱着眉忧声回道:“已去请过大夫,大夫说是风寒外加发热,这会子九爷烧得迷迷糊糊,已然喝过一副药,仍未退烧,一直在喊您的名字。”是吗?“我走的时候人还好好的,莫不是你们主仆合起伙来诓骗于我?”图海当即挺直脊背正色道:“奴才所言句句属实,九爷他真的病了,夫人您回去一看便知。”端坐于一旁的咏微沉吟道:“傅恒他一向忧心政事,时常牺牲休班的时日去办公,想来不至于装病在家,八成是病得严重,实在撑不住才会歇在家里,你还是回去瞧瞧为好。”那倒也是,往常她时常劝他休假,他总说走不开,责任心极重的一个人,应该不至于装病吧?如此想着,东珊再不疑心,开始担忧他的病情,不敢再耽搁,向表姐辞别,而后带着孩子们匆匆回府。到家便见傅恒正昏睡在帐中,东珊触了触他的额头,烫得厉害,唤了几声,他倒是迷糊应了。费力睁开眼,恍然瞧见她的身影,他似是有些难以置信,唇角缓缓上扬,艰难的扯出一抹笑来,“珊珊?真的是你?你回来了?我还以为……你讨厌我,不愿管我了。”说话间,他握住了她的手,感知着她的温暖,惊魂稍定。东珊心里仍旧有气,抽回手不许他碰,淡淡道:“阿迪斯过生辰,我在表姐家用过午膳,表姐要午歇,我才回来的。”“过生辰是喜事,你怎的不唤我,我应该陪你一起去。”坐在帐边的东珊面色不愈,垂眸赌气道:“唤你作甚?我又不是不认得路。”如此冰冷的语气,似初冬寒风,呼啸着灌进他心扉,对比以往,傅恒越发觉得这日子煎熬,“以前不管你去哪里,都会与我说一声,现在一声不吭,这是把我当外人吗?”知道就好,何必说出来,徒添尴尬,“病了就好好歇着,莫说那么多话。”距离上次喝药已有两个时辰,丫鬟又将汤药端来,傅恒犟着不肯喝,丫鬟只得大着胆子道:“要不就劳烦夫人您来喂吧!奴婢劝不住九爷啊!”东珊无奈,唯有接过药碗,让他起来喝药,孰料他竟道:“你肯原谅我吗?你答应不再生我的气,跟我重归于好,我才喝药,不然就不喝。”这话听来怎的这么假?好似故意拿病情来威胁她一般,可她方才触过他的额头,的确很烫,他整个人病恹恹的,应该不是伪装。不愿被胁迫,东珊恼嗤道:“身子是你自个儿的,你不舒坦,旁人替不了你,不喝药便好不了,你这么大的人,怎的还像孩童一般耍赖?”被夫人训斥的傅恒怅然哀叹,眸色哀哀,“我这是心病,你不理我,我难受压抑,这才会憋出病来。但凡你肯对我好一些,我不再郁结,定然恢复得更快些,你可比汤药管用得多。”他这是铁了心要与她对抗,只要她不松口,他便不喝药。蔷儿见状,忍不住小声劝道:“夫人,要不您先说句软话吧!好歹哄得九爷将药喝下,这病情越耽搁越严重,受苦的是九爷,心疼的是您呐!”前面几句还挺有道理,最后一句,东珊仔细一回味,总觉得不对劲,“谁说我心疼?我才不心疼他呢!爱喝不喝!”眼瞧着东珊似乎铁石心肠,不愿再管他,傅恒立马哀呼连连,嚷嚷着头疼,躲在门口的小岚晴以为父亲真的很痛苦,鼓起勇气跑上前,拉着母亲的衣袖道:“额娘,快喂阿玛喝药药,阿玛他好痛。”傅恒见状心下大慰,暗叹不愧是亲女儿啊!关键时刻还晓得为他说话。众人皆在劝,东珊不好再僵持下去,于是顺阶而下,“那件事晚上再说,现在先喝药。”他却让她把话说清楚,“晚上再说是何意,别等我喝了药,你又不理我。”这人是不是傻啊!说好的英明神武呢?不晓得女人家脸皮薄,不愿意说得太直白吗?不悦的东珊白他一眼,“你莫再惹我生气,我就不给你摆脸子。”傅恒一听这话,面露喜色,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放回腹中,勉强撑着床铺坐起身来,喝着夫人亲自喂的药,口苦心甜。暗叹东珊果然还是关心他的,没有置他于不顾,他心甚慰啊!原本这病他该撑一撑,继续入朝,但一想到东珊至今不肯理他,他才决定在家休息一日,岂料不必他伪装,这病似乎比他想象得更严重,风寒竟变成了发热,头疼得厉害,好在因祸得福,终于博得东珊的原谅,他便没再逞强,继续请病假待在家中,享受着夫人的照顾。一连三日未见到傅恒,乾隆忧心他的病情,派遣两位太医去为他诊治,彼时傅恒已有好转,他想在家多休息一日,便嘱咐太医,此等小事不必回奏。然而太医王炳认为皇上对忠勇公十分关切,他们必须如实奏报,否则皇上会认为他们是庸医,便回奏皇帝,只道忠勇公是肺胃有热,外受风寒之症,服用过杏苏饮、清肺和胃等汤药之后已然痊愈,末了,王炳还在奏折末尾加括弧标注---其本人说不必奏。呃……太医传达得太过清楚,傅恒甚感无奈,实则他认为括弧里的话完全可以划掉,大可不必如此实诚,他想偷个懒怎的就这么难呐?东珊掩唇轻笑,笑这太医可真逗,傅恒瞧见她的笑颜,便知她已然看开,不再记恨于他,暗暗告诫自己,吃一堑长一智,往后万不可再冲动胡言,不能再伤她的心。迎上他含笑凝视的目光,东珊可以真切的感知到,她心头的怒火早已熄灭,她对傅恒,始终狠不下心肠。夫妻多年,他们了解彼此的秉性,纵有争执,也会化解,日子还是要过的,而身边的这个男人,顶天立地,视她如珠似宝,纵然偶尔犯些小错,也值得她去珍惜。余生看似漫长,然则过一日少一日,她实该与他和和睦睦,过好每一天,不负老天的眷顾。打从擒获达瓦齐,平定准噶尔之后,乾隆想起去年只有傅恒一人支持他出兵,他认为傅恒功不可没,打算再给傅恒封一个公爵。傅恒已有忠勇公的爵位,哪敢受双公爵?清廷入关以来,尚无此等先例,傅恒自认此次并未上战场,功劳皆是前线将士们的,他没资格接受封赏,是以坚决婉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