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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内殿,最后将目光落在桌案上,随口道:“皇后这是在用晚膳?”阮清绮点点头,笑了笑,解释道:“原是想要等陛下来了一起用的。只是妾胃口一向有些大,实在有些等不了,只得先吃了。”说着,她又看了眼萧景廷那近乎苍白的脸色,状似关切的问道,“不知陛下可用过晚膳了?”其实,萧景廷虽然有厌食症,但他也不是一开始就那么难受的,而且他这人算得上是心志坚定,有时候碍着外人在场,或是身体实在撑不住了也会逼着自己吃一点,只是吃多了就要恶心,恶心就会吐,吐多了厌食症自然也就更严重了。久而久之,萧景廷更不习惯与人一同用膳,只自己私下里会勉强吃点东西——无人看着,他的心理压力也能小心,东西也更容易入口。所以,虽然早膳和午膳都没怎么用,但是萧景廷在乾元宫时还是强迫自己略用了几块点心与一小碗的姜米汤。这姜米汤也是太医根据他的情况给出的方子,说是有开胃暖胃的功效,虽然他吃着也觉恶心,但还是比其他要好接受一些的。不过,这会儿萧景廷看着桌案上剩下的小半碗蔬菜沙拉,倒是又想起了午间尝过的味道,心念一动便道:“已是用过,不过倒能陪你再用点儿。”阮清绮立时便听出了萧景廷的言外之意,笑着吩咐下去:“叫膳房给陛下也准备一份。”想了想,她又侧过头,压低声音与端砚吩咐了一句。萧景廷眼角余光瞥见她的动作,不免挑眉:“说什么呢?”阮清绮眨眨眼,抿唇一笑:“陛下等等就知道了。”她不肯说,萧景廷也懒得多问,抬步在桌案另一边坐下。阮清绮则是坐在令一边,牛rou吃完了,她便只得愁眉苦脸吃碗里剩下的蔬菜沙拉。她看着那碗蔬菜沙拉的眼神十分沉痛,吃一口就要皱皱眉头,又或是鼻子,好容易咽下去了,她还要撇撇嘴,表情多变,神态鲜活。而她那张面团儿似的小脸,仿佛被人用手揉来揉去,变了又变,竟还有些莫名的可爱。萧景廷一向喜欢看人挣扎痛苦,尤擅以此为乐,此时看着阮清绮挣扎蔬菜的苦恼模样,竟觉着还有些下饭,不免多看了几眼,心下暗忖:这大概是阮清绮这人唯一的优点了。作者有话要说:第一日早:碧梗粥,金丝烧麦(一个)午:鸡rou馄饨,蔬菜沙拉晚:蔬菜沙拉,香煎牛rou(注意,配合少量运动)PS.因为原文名有点普通,所以我和编编商量了下,换了个文名,特意和小天使们说一声。☆、互相试探阮清绮自是不知萧景廷不知不觉间竟还给她想了个优点。她勉强着吃了几口,实在吃不下去,只得又把木箸给放下了。恰在此时,萧景廷那一碗沙拉很快就被端了上来。因着有阮清绮的特别吩咐,萧景廷这碗沙拉里不仅有蔬菜叶子,还加了煎好的小块牛rou,拌在一起,红绿相间,看着便十分的诱人。只是,萧景廷看见碗里的牛rou,眉心不由一蹙,脸色也有些不好——他不喜食荤,尤其是恶心红rou,牛rou便在其列。阮清绮却是自觉好心:光啃菜叶子又有什么意思?牛rou可不比绿油油的菜叶子好吃?这般想着,阮清绮便又侧头对着萧景廷笑了笑,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就看着他用膳。萧景廷与她对视片刻,终于还是抬手拾起木箸,先从碗里拣了一片菜叶送入口里。阮清绮托腮坐在一侧,一面看,一面故作体贴的劝着:“陛下要不要尝一尝牛rou,妾才吃过,御厨煎得很是不错,鲜嫩可口。”萧景廷吃了一口,终是忍无可忍,放下木箸,转目看她。他的一双眼睛生得极是漂亮,眼尾微挑,瞳仁墨黑,凝目看人时似是十分情深。只是,阮清绮却从中看出了几分渗人的冷意来。她终于后知后觉的知道怕了,连忙低了头,避开了萧景廷看过来的目光。然后,她主动服输:“要是陛下不吃,妾替陛下吃了?”萧景廷扫她一眼。阮清绮主动伸手要去把那一碗沙拉推到自己面前。然而,也就在此时,萧景廷伸出手,正正好的覆在了阮清绮的手背上,用一种不轻不重的力道将她的手按在了桌案上。阮清绮试探着想要把手收回来,萧景廷却按得更用力了,她也只得沉下气,试探着问道:“陛下这是......?”萧景廷眉梢微挑,眼里似是掠过一丝什么,按在阮清绮手背上的手却动了动,饶有兴致的捏了捏阮清绮rou嘟嘟的手,笑着道:“朕什么时候说不吃了?盛情难却,皇后这般体贴,朕又怎好不给皇后面子?”顿了顿,萧景廷扬起唇角,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语气淡淡的:“不如,你来喂朕?”阮清绮的手被他捏着,又听到这话,只觉得心头咯噔了一下,一时竟是不知该如何应对。然而,萧景廷的声调仍是慢条斯理,仿佛试探:“怎么,皇后不愿意?!”如寒雪灌顶,阮清绮只觉心头一凛,反应过来:萧景廷一反常态,八成是因为她穿书之后适才太浪,尤其是今日还先后借萧景廷厌食这事恶心对方,多半是引起了对方的怀疑。萧景廷原就是城府深沉、极擅隐忍之人,他虽厌食但还是掩饰得不错。毕竟,这种病在古代是少有人知的,陆太后那些稍稍有些了解的人不过是觉得萧景廷胃口小吃得少,哪怕萧景廷后来厌食症严重到了饿死,到了男主女主口里也不过是一句“食少事繁,岂能久乎”......真正了解重视的人也不多。正因如此,阮清绮这般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戳人家痛处,多半已经引起了萧景廷的怀疑。所以说,人真的不能太浪了,浪翻了船,怕是就得被沉湖!想起里萧景廷的种种变态之举,想起原主的最后结局,阮清绮终于收起了轻忽之心,勉强镇定下来,抬手拾起木箸。见她不应声,萧景廷的薄唇微微抿起,看人的目光里含着笑,那笑意里又仿佛另有深意。阮清绮并未回避萧景廷的目光,深吸了一口气,终于还是将木箸探入碗里。她并没有避重就轻的去夹蔬菜叶子,反到是替萧景廷夹了一块牛rou——她适才说的是牛rou,自然就得给萧景廷夹牛rou,最好是能表现得不知道他的厌食症,只当寻常。不过,哪怕如此,阮清绮多少也有些后悔了:以萧景廷适才的反应,多半是有些恶心牛rou,早知如此,她就不该叫加牛rou……现在,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咽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