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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神来,当即撇开话题道:“随口问问,你别太挂在心上……”“愿意。”没等他说完,赵令杳却猛地张口打断道。“容辞哥哥,那日你曾说过,你跨越红尘是为了赶赴那场情劫。她既是你命里设置的劫数,那上天必定会赋予对应的解。”霍容辞闻言,久违地挑了挑眉。“这句话的意思,我可否理解为——你就是那道解?”语气拖腔拖调,尾音却又像吊钩般上扬,勾的人魂魄都要跟着沦陷。在此瞬间,赵令杳忽然感觉到她那脾气乖张而桀骜的小魔王,似乎又回来了。她慢慢地笑开,甜美的梨涡生动得仿佛要在粉颊边轻舞起来。“不试试看,怎能确定?”霍容辞沉思一会儿,接着轻笑了下,“真拿你没办法。”说罢,他平生以来首次主动牵起她的手,动作虽僵硬,态度却表现得分外坚定。“令杳,其实那些付出去的感情,我也尝试过想收回,可……确实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儿。”“这辈子,终究是负了你。”霍容辞停顿半晌,吁了一口气后又继续说道:“若是天地有灵,能听见我霍某诚心的愿望,只愿来世再续今生缘,让我为你尽到身为丈夫的责任。”丈夫二字,他说得很轻,但却足以令她感动得红了眼眶。鸿嘉元年,皇太子迎娶正妃赵氏令杳,东宛举国欢腾。只可惜这股nongnong的喜庆氛围,没能冲淡新郎积蓄已久的病情。十日过后,皇太子薨逝。其妻赵氏没有如先前所宣示的那般殉情陪葬,反倒依循霍容辞留下的遗言,接管了他手里的亲信,并在众人的齐心协力下努力振兴东宛,直至耗尽最后一口气。后世的东宛皇帝为了惦念两人的贡献,特意下旨追封霍容辞为武帝,而赵令杳则如愿成为他的皇后。在外人眼中,这段感情看似已经结束,实则对双方当事者来说,却是另一种开始。她倾尽了年华,换他海角与天涯,从此再也不分离。第62章大结局(上)西风飒飒地吹过园林,拂得几棵桂花树婆娑摇曳起来,落下满地金黄。年少的郎君靠坐在树干边上,长腿半曲,炯炯目光追随着不远处,正抬手采摘桂花瓣儿的窈窕少女。许是风太大的缘故,有阵阵沙尘被卷起,往少女澄净的双眸里钻,迫使她不得不阖上眼睛。乍一见少女难受地眯起眼,那郎君立马直起身上前,显得万分焦急。他扳过她的肩膀,随后极为轻柔地,朝着她迷了沙的眼角细细一吹。男性的气息炙热而灼人,悉数扑洒在少女俏丽的面庞时,登时让她烧红了脸,甚至于连耳根子都在发烫。“好了好了,我真没事。”郁茜轻声推拒着,然而这举动却无法让唐景禹感到安心,他仍旧语带迟疑地问道:“确定么?”“嗯。”郁茜柔声应答后,又接续着道:“低一下头,我跟你说个事儿。”唐景禹虽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却还是依言弯腰,“说。”因为距离实在近得过分,郁茜眼中难掩几许慌乱和羞涩,但仅仅是片刻,她便恢复为寻常的口吻,说道:“我喜欢你,特别特别喜欢。”话落,她当即笑着跑开,只留下唐景禹独自一人待在原地,久久无法回过神来。他慢吞吞地转过头,望向郁茜离开的背影,忽然发觉她早已成为了名副其实的美人。容貌姣好,身姿曼妙,举手投足间尽显露出妩媚的风情。让唐景禹内心万般迫切,只想着尽快在她的名字前面,冠上自己的姓氏。虽说当朝男子需年满二十,方可称作成年。但凡是皇室宗亲,都免不了要担负着延续血脉的重任,因此多半提前至十六岁,即开始由父母作主进行婚配。眼看自家儿子如今已是十五岁,又八个月的年纪,唐琛这个当人父亲的,也丝毫不马虎。左挑右拣选定了全家四口都空闲的日子,把妻子与儿女统统聚集起来,商议此事。“太子妃的位置无比重要,包括身家背景,才德品貌等诸多面向,都是应该考量进去的重点——娶妻的目的在于,让男人能够无后顾之忧,而不是闲着没事给自己找麻烦,拖后腿。”唐琛说这话时,面部绷得极紧,语气亦是显而易闻的冰冷,俨然是将自个儿摆在了帝王的位置上。公事公办,又不通情理。然而下一秒,他却毫无预兆地调转了话锋,笑言道:“但若是你心甘情愿地让人扯着后腿,那朕也不会再出声阻止,毕竟……她才是要陪你度过一辈子的人。”她才是要陪你度过一辈子的人。父母不是,家族不是,国家更不是。所以那些无谓的条件,比如家世才气品味修养长相,都可以往后排,唐景禹自己的心思才是顶顶要紧的。当然,唐琛说这段话也不过略开玩笑,稍微调剂一下气氛。实际上,郁茜自幼即深受其父的文学薰陶,仪态与气度丝毫不逊于天潢贵胄,几乎可说是太子妃的最佳人选。“父皇放心,儿臣早已在心里思量过无数遍。”唐景禹郑重地回答。一抹不经意的温柔,在这个瞬间倾泻出来,直抵听者心底最为柔软的地方。他说:“愿娶郁茜为妻,相知、相惜、相爱、相守,此生永不渝。”类似于此的誓言,其实并不罕见。但蒋琬琰却敢肯定,倘若郁茜能够亲耳听见这段话,定然会感到无比动容。到底是小姑娘,哪有不喜欢听情话的……刚想到这,身旁坐着的唐景娴却突然被刺激得原地打了个颤,语气里略带几分嫌恶地说道:“这种rou麻兮兮的话儿,哥你还是留着说给嫂子听吧。”听见此言,唐琛不由将目光转向女儿,眼里带着些许玩味的神色。唐景娴如今正值豆蔻年华,仍透露着青涩的如画眉眼,已经隐约可见将来成年后的绝世风姿。与外貌同时变化的,还有她那逐渐收敛的性子。说是收敛,其实也不完全。唐景娴并没有将自身的锋芒尽数深藏,她只是把情绪控制得收放自如,该胡闹的时候胡闹,该沉稳的时候沉稳。因而朝中并不乏少年才俊,暗自倾慕于这位曾经刁蛮的公主。可偏偏公主眼光高,满朝文武愣是谁也没看上。唐琛低笑两声,随即半是调侃半是认真地发出疑问:“听我们娴姐儿这口气,似乎很是鄙夷?”唐景娴闻言,却丝毫不觉得戏谑,反倒正儿八经地回答道:“君子一言九鼎,不能不说,不能乱说,可也不能早说。”话语微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