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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最疼的女儿就是我…我才是那个嫁入高门人人羡慕的人…”裴元惜冷冷看着她,“我并没有挡你的路。你走你的路,我走的是我的路,我们从来就没有同路过。”“怎么没有?要是没有你,你现在的一切都是我的…是我的…”康氏听不下去了,什么叫是她的?如果不是元惜,大都督根本不会多看他们侯府任何一个姑娘一眼。四娘的品性…也左了啊。宣平侯失望至极,“你二jiejie说得对,你们从来都不是一路人。”他觉得他的二女儿和所有人都不是一路人。“不,我们都是您的女儿,哪有什么分别?”裴元华大喊,她什么都没有了,便是想给自己的jiejie做妾都这么难吗?她又不能生孩子,二jiejie为什么容不下她?“你们都偏心她,你们都向着她,为什么你们不帮我,为什么?”她的指责让康氏无言以对,宣平侯更是沉痛无比。世间之事哪有那么多的为什么?既生嫡庶,便生而不同。既有聪明平庸之别,自会将人分三六九等。裴元惜道:“你非要问个清楚明白,有些事情也不好瞒你。”“元惜…”宣平侯轻轻摇头。“父亲,你瞒着她真是为她好吗?她会仗着自己的不幸得寸进尺,今日她想跟我去都督府做妾,明日她还不知又生出什么心思。我和父亲一样可怜她同情她,但我不愿意惯着她。”裴元华面色一变,“你…你是什么意思?你们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康氏痛下决心,“元惜说得对,这个恶人我来做。元华…你父亲都是为你好,你兄长也愿意以后照顾你,这对你来说是最好的结果。因为你的身体…不止是不能生养,你父亲或许会白发人送黑发人。”一语毕,她像是耗尽所有的力气。裴元华不敢置信,问宣平侯,“父亲,祖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白发人送黑发人,我…我会死…我是不是会死?”宣平侯沉痛点头,“元华,太医说了。你要是放宽心还是能长命的…”“你骗我!你们都骗我!我会死…我是不是会和姨娘死的一样惨一样难看…为什么会这样?我就是想变得更好看一些…”裴元华歇斯底里地哭喊着,回答她的是所有人的默然。正月十六,宜嫁娶。花轿出侯府时,裴元惜突然生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出嫁女不能回头,上一世她一心奔着自己的计划从未想过回头看那些人一眼。她曾经以为是生命过客的家人,这一世倒是生出许多或深或浅的牵绊。几世为人,她自己都说不清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当淡淡的惆怅漫上心头时,她竟然很想回头看一眼。十里红妆惹人眼,风光大嫁动京城。不知有多少人艳羡,又不知有多少人嫉妒。花嫁绕长街而行,驻足观看的百姓不时发现惊叹之声。惊叹那晃花眼的嫁妆,惊叹前头那开路的仪仗,更惊叹护嫁的柳卫。哪家女儿出嫁能如此风光,怕是皇后也不过如此。人群之中有一道嫉恨惊恐之声:“她竟然还是嫁了…为什么她还能嫁给公冶楚?我怎么办?我到底该怎么办?”这是一道女子的声音,白衣加白色的帷帽,端地是一个书香贵女的装扮。她的声音湮没在世人的议论声中,谁也没有注意听。花轿内的裴元惜心情起伏,她算是两次同嫁一人。比起第一次时的平常心,这一次竟然生出许多道不明的思绪。想到自己再次嫁的那个男人,不知为何她有一种尘埃落定之感。仿佛是冥冥之中的注定,又仿佛是与生俱来的宿命,她好似只能嫁给那个男人。前世种种如走马观花,观的人是她,乱了心的人仍是她。花轿落地时,她的心高高提起。踢轿门、跨火盆、射箭,迎门之礼倒是一样都没有落下。接下来是拜堂、送洞房、挑盖头、喝合卺酒,公冶楚极其配合。他太过配合,反倒让更让官媒和下人战战兢兢。礼一成,所有人恨不得多生出两条腿撤离。都督府宾客少,稀稀摆了两桌。朝中官员大多礼到人不到,不是他们不想来,而是他们不敢来。所有人更愿意挤在宣平侯府,也不愿意在公冶楚手里讨一杯喜酒喝。是以今日侯府那边宾客极多,热闹非凡。喜房内龙凤烛摇曳生影,火光映在公冶楚的脸上生出暖色。从裴元惜的角度看去是他完美的下颌。冷硬的侧颜少了平日的不近人情,多了几许烟火气。这男人长得可真好,她想。幽香袅袅,一应家具皆是她的陪嫁。她坐在雕花刻鸟的拨步床边,只觉得太过安静。心跳的声音清晰无比,像是不受控制一般。似乎什么东西想要破土而出,又生生被她压下去。他怎么还不出去?这么大的个子杵着叫人好生不自在。“大人不去招待宾客吗?”“你觉得他们敢让我招待吗?”那倒是。“大人也累了一天,不知早些去休息。”她顶着沉重的凤冠,感觉比上一世封后大典还要累。凤冠压着她的脖颈,头上一轻之时她听到清冷的男声。公冶楚说:“好,我们归置吧。”对上男人深沉的眼神,她花容失色。这怎么和说好的不一样。☆、睡不着吗?说好的彼此安好,说好的随她自在,怎么突然变了?两人四目相对,一个是眼神威压步步紧逼,一个心如撞鹿寸寸后退。他的强势一如他的人一般冷静,而她则是心有余悸说不出是害怕还是期待。龙凤喜烛燃得欢实,烛光跳跃着像是在欢呼鼓舞。上一世做过夫妻,若说她害怕是床第之事那未免显得太过矫情。她的害怕不是在他,而是在她自己。那是一种连自己都无法掌控的情绪,她害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至于期待更是复杂,令人难以启齿。虽说上一世大多数的深情皆是她刻意为之,如今想来或许在那些虚情假意的表象之下她其实并不讨厌他,甚至可是说得上有些喜欢。如果他出尔反尔,她也没有什么好纠结的。“你以为我要做什么?”他说。她干干一笑,“我没有以为大人要做什么。”他眉眼舒展,似乎心情很是不错。“今日我们大婚,若我今晚不留宿新房,旁人还道你不得我心。”“大人,其实我不在意这些的。”他看着她,眸色深得吓人,“我一直未娶妻,府里也没有妾室通房,你可知世人背地里是如何说我的?”这个她知道。朝臣百姓皆惧他雷霆手段,畏他噬血性情。畏惧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