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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面前他还不敢撒谎,因为从没有骗倒织锦的时候。“哦?那把十天前的给我看看。”织锦坐起身,微笑道。想来不止三天没批吧……月昭伸手在虚空中晃了晃,哗啦一声,那张楠木床上瞬时堆满了奏章。“果然……很多……”织锦看着两人中间小山也似的奏章,眼里带着几许了然的笑意,斜瞥着他。随手翻开一本,触目以及是朱笔潦草如天书的批复,一连翻了几本,都批得不知所云,更有甚者,该治水的反倒下令降雨,该严惩的却判了轻罚。织锦边看边无奈地摇头,拿起笔正要帮他改正,忽然瞥见一本更奇怪,除了月昭的朱笔批示外,还在奏折下方描了几朵小花小草。织锦盯了那些可爱的花花草草半响,好容易才忍住笑,指着奏折问他:“这是什么意思?”“耶?”月昭一愣,瞄了一眼自己的“杰作”,有些不好意思道:“那天批得很无聊的时候,忽然想起以前你帮我改的习作,就随手画上去了。”“噗……”织锦再也忍不住,大笑出声。想当年他是月昭的老师时,为了鼓励他勤作文章,每每在习作的最后写上几句嘉奖的话语,偶尔也会画几朵小花小草以示奖励。想不到他居然学以致用,拿来批奏折!织锦一时又好气又好笑。“你这个朱批还真独特,说不定让臣子们揣摩半天都不懂你的意思呢。”织锦笑了笑,瞟见天色不早了,便不再与他说笑,拢了拢散乱的头发,用朱笔认真帮他批起奏折来。沉默里唯有毛笔落在纸张上的沙沙声响,和着窗外几声清脆的鸟鸣,静溢而又怡然。织锦批得专心,横里一只手伸过来,捧起他的头发,回头一看,原来是月昭手里拿着一把木梳,正轻轻帮他梳着头发。“我帮你把头发束起来。”他点头一笑,继续手头的工作。“都灰白了,原来那么乌黑柔亮的……”月昭的话忽然哽住了,只见手中梳子一梳之下,一把灰白的头发便骇然落了下来,再梳一次,又是如此。他坐在织锦身旁,怔怔望着眼前尤自忙于披阅奏折的人,一时说不出话来。有什么,像这脱落的头发一样,在他心中投下了骇人阴影。他开始怀疑自己是否太自信了,是否忽略了发生在那人身上的一些事。织锦正专注于眼前的奏折,一双手却从身后把他拥进了怀里,刚要回头,就瞥见那个年轻的天帝把脸埋到自己的肩上。“怎么了?”“织锦,我是天帝,天帝掌管天下苍生,是吧?”低抑的声音从自己发间传来,有些犹豫,有些惶恐。“当然……”摸摸月昭的头发,织锦轻声回答。“那我想要谁生就生,想要谁死就死,对么?”织锦沉默了,良久,才拍拍他的头笑道:“即便神仙也有无法达成的愿望呢。”这世间,纷纷扰扰,云起云灭,而生命始终是无法真正把握和任意玩弄的禁忌。天帝也如是。“我要回去了。”月昭忽然闷闷说,“你的本命花还很脆弱,我要回去看看。”“嗯,把批过的奏折带上。”一堆小山也似的卷宗推了过来。“……”月昭几乎瞪圆了双眼。“我都帮你改过了。”看到月昭不能置信的表情,织锦忍不住拨拨他额前的头发,笑道:“反正好过你的鬼画符。”作者:煮沸的鱼2005-8-820:19回复此发言--------------------------------------------------------------------------------46回复:堪称最美的同(我的最爱呀)——BY水月华临行前,月昭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一脸正经道:“记住,不要去见龙帝。”织锦不由失笑:“我不会让他看到我现在这个样子的,回去吧。要错过早朝时间了。”月昭确定了一下那深幽的眸子里没有谎言的光亮,遂挥挥衣袖,把一大堆奏折都拢进袖子里,左脚迈出又收了回来,再次叮嘱他:“不要骗我喔,不然我会很生气的,我很快就回来看你。”“嗯,嗯。”织锦耐心地点头。又罗嗦了半响,那秀颀高挑的身影终于在金光中隐没。在月昭最后的印象中,织锦一直微笑地望着他,恬静而安详地微笑着,阳光从窗棂中投射进来,在那个人的周围渲染出一圈金色光晕,让他有那么一瞬忘记了心里曾有过的不安和惶恐。后来,在没有他的漫长岁月中,那个鸟语花香的早晨,还有织锦最后沐浴在阳光中的微笑,一直清晰地留在了月昭的记忆中,永远的美丽和安详……********城南最出名的一间水阁位于倚绿湖上,三面环水。水磨楠木围成的雕花栏杆,檐下张着帐篷,垂着白绫飞沿。靠着栏杆,摆着斑竹桌椅。正面楼上连着一间略矮的小阁,左右挂着两领银钩纱幔,隐隐约约可以看见里面放的是一张琴台。墨尘死磨硬拽了龙帝过来,说什么他要去黄泉寻人,此去也许一年半载都回不来了,所以硬是要龙帝给他送送行。龙帝正纳闷那送别宴为何不在画舫上摆,墨尘已经搬出了一大串理由。第1,这间水阁有全京城最好的酒——“梅魂”。第2,这间水阁有全天下最出名第3,的琴师。酒好不好龙帝不清楚,但听到有天下第一的琴音,龙帝不由冷哼了几声。听过了织锦的琴,天下还有什么能称得上第一呢。反正,龙帝是很不以为然的。当下,龙帝扫了阁内一眼,拉着九炫毫不客气入了座。青衣美婢不多时便呈上了酒菜。菜色无外乎常见的几样。酒却很特别,用粗陶罐子装着,罐子外面糊了黄黄的一层泥土。拍开封口,一缕诱人的酒香渗着几许梅花的香气扑鼻而来,让人未饮已醉。婢女们把陶土罐里的酒细细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