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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弟他现在被拘留,但你相信我,他很愧疚,也很自责。他这么叛逆,其实都是我的责任,是我太不关心他了…”“夏寒。”左尘打断他的话,“可以了。”“嗯?”“我不信。”“什么?”“你弟弟愧疚自责,我不信。”“不是,左尘,你听我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左尘勉力抬起手,放到了夏寒的手背上,轻声说道,“不用担心,但你也不要辩解,所有人都一样,伤害别人总是有千万种理由,可鞠躬道歉却都只是为了逃脱罪责,如果不是因为害怕被惩罚,谁会去乞求宽恕?所以这没有意义,你懂么?”“我不明白…”“我不是第一个吧?”“什么?”“第一个被你道歉的人。”夏寒不说话,左尘笑了笑,“夏寒,我没有家人,没有钱,甚至没有理智,我一个精神病,说的话都不会被法官采纳,你觉得,我会请谁为我伸张正义?”夏寒张了张嘴,一时语塞,他只能低下头,“对不起。”“不用说对不起,反正我也不相信什么正义。”左尘闭上眼睛,叹了口气,“所以啊,夏寒,谢谢你,这样还愿意来看我。”夏寒知道现在问这个问题很冷血,但他必须消除心中的疑虑,“所以,左尘,你不会…不会告我弟弟的,对吧?”“不会。”夏寒松了一口气,他捏了捏左尘的手掌,“谢谢你,左尘。”“不用谢。”左尘睁开眼睛,认真地凝视着他,轻声说道:“反正…你也没有解决问题。”“什么意思?”“你别自欺欺人了,你弟弟的事,你一点都不知道么?”夏寒一惊,“我知道什么?”“装什么?躁郁症,对吧?”夏寒整个人都僵住了,“你,你怎么知道?”“我怎么知道?”左尘嗤笑一声,“我是神经病啊!你知道么?那个眼神,和我十五岁的时候…真的好像….”“什么眼神?”“阴郁,委屈,怨恨,不甘,太多了,我也记不起来了…不过他跟我不一样。”夏寒脸色苍白,颤声问道,“哪…不一样?”“他不忍心。”左尘涣散的目光游离到天花板,似乎在追寻什么遥远的记忆,“我恨的人,我不爱…可他不是,他只是找不到出口…”“什么出口?”左尘怔了半晌,突然轻笑一声,“小灰,什么出口?”“什么出口?”“什么出口…”“你回答我!”夏寒猛地压住左尘的肩膀,“左尘,你告诉我!”左尘盯着他看了半天,迷茫地眨了眨眼睛,突然咧开嘴傻傻地笑了笑,“夏寒,你怎么来了?是来看我的么?”夏寒一愣,眼眶瞬间红了,他松开左尘,回到椅子上坐好,颓然道:“夏朗以后…不会变成你这样吧?”“夏朗?”左尘咽了咽口水,眼神中充满恐惧,“打我的人?”“嗯…”夏寒挠了挠鼻子,“那个,刚才我们两个说的话,你还记得吗?”“我们两个?刚才?说的…话?”夏寒深吸了一口气,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左尘,你是真的忘了?”“对不起对不起…”左尘急得快要哭出来,“你别生气,我真的不记得了,你别着急,我再想想…再想想…”“不用想了。”夏寒见他极力讨好自己的样子,那点可怜的同情心和罪恶感终于被激发了出来,他坐到床上,轻轻拍了拍左尘的手臂,声音难得温柔,“左尘,错的是我啊,你道什么歉?”“对不起…”“别再说对不起了,我求你了。”“对不…”左尘抿住唇,羞涩地笑了笑,又微微蹙了蹙眉,“夏寒,我好疼啊。”“哪疼?”“全身都疼。”夏寒看向左尘缠着绷带的腿,心中一软,诚恳地说道:“左尘,我替我弟弟向你道歉,你能原谅他么?”“夏寒,你很爱你弟弟吧?”“…嗯。”左尘笑了笑,“那我就原谅他。”“真的?”夏寒真的懵了,他从没想过能这么轻而易举地得到宽恕,他情不自禁地俯身抱住左尘,“你知不知道,你可以告我,可以让我赔偿,可以让我付出代价?”“我为什么要这样做呢?”左尘的目光一黯,似乎满是不解,“你对我那么好,我为什么要伤害你呢?”“我对你哪好了!”左尘微微一笑,眼角泛着红,他哑声说道:“夏寒,你能来看我,我真的很高兴,我已经很久,很久,很久,很久没有被人这样拥抱过了…”夏寒的心仿佛被狠狠地抽打了一下,他紧了紧自己的手臂,左尘只渴望一个胸膛的温暖,他赔得起。“谢谢你,左尘。”“嗯,不客气。”夏寒心事重重地出了医院,不知为什么,心里好像被什么堵着,一点也没有如释重负般的轻松。刺耳的鸣笛声响起,夏寒惊得回过神来,寻着声音望去,就看见林乐正坐在车里冲他招手,“寒哥!这里!”夏寒朝着那辆惹眼的警车走了过去,拉开了车门坐到了副驾驶上,“你小子怎么来了?”“不放心呗。”“有什么不放心的?”林乐轻声一笑,“那个左尘看仇人的眼神我可是见过,凶残得就跟电影里的心理变态一样,恨得都能滴出血来!你知道么?那还是他亲爹呢!我怕你那宝贝弟弟把他伤了,他再变个身伤了你。”“他伤不了我。”夏寒叹了一口气,“而且,他也没变身。”林乐瞥了夏寒一眼,“怎么了大哥,没谈拢?”“不是。”“那就是谈拢了?”“嗯。”“要赔很多钱?”夏寒摇了摇头,“不用。”“那你面色怎么这么凝重?”“有么?”夏寒将头往椅背上一靠,疲惫地捏了捏眉心,“他没要赔偿,没要道歉,什么都没要。”“什么?”林乐的眼神中满是不可思议,“被打成那样了,还…还不要赔偿?我的天,真是神经病啊,这个世界我是理解不能了。”“很难懂吧?可我好像懂了。”“懂了什么?”“你不会明白的。”夏寒摇了摇头,偏过头去看向林乐,“小林子,你说…左尘这个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林乐的嘴角抽了抽,“我怎么知道?”“我在认真地问你,你凭印象,随便说说。”林乐仔细地想了想,“嗯…怎么说呢,他有的时候胆小如鼠,有的时候又残忍可怕,他很分裂,似乎什么都不懂,又似乎什么都明白,反正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