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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的活,幸好秦茉平素喜欢独来独往,也无多少当家人的排场。用过早食后,秦茉自行步往主院后门。路过老杏树,见地上落了不少果子,她取出一帕子,兜了四五个,打算带到酒坊洗净再吃。依稀听闻后巷传来容非的声音,她心跳乱了节奏,不由自主放慢脚步,试图从门缝中窥探一二。容非改穿浅灰色长泡,领口缀有白边,显得素雅整洁。他右手提了个尺来长的楠木匣子,做工讲究,雕刻精细,应是放置画具之用。他满目狐疑,端量跟前男子,“尊驾是……?”那男子四十岁上下,个头不高,其貌不扬,一双小眼睛甚是灵动。他咧嘴笑道:“你不认得我,很正常,毕竟你我初见之时,你正处于温柔乡中。”温柔乡?容非懵了:“兄台认错人了!”“用不着害羞,”那男子露出一口黄牙,“我看到了!你赤身裸体,和一姑娘在干那调调儿……啧啧啧,没想到你这一表人材的书香子弟,竟也爱寻刺激。”“没有的事!”容非俊脸涨红。“喏,月黑风高,隔壁院落,我认得一清二楚。”那人笑得阴恻恻。容非登时不再吭声。那人拍了拍他的肩,“放心,我不会到处乱说,下次记得锁门。”他见容非呆若木鸡,得意离开。门后的秦茉闻言,如堕入冰湖,瑟瑟发抖。想不到……容非私下竟如此不检点!还在东苑乱搞?谁?是秦家的丫鬟吗?她深感不忿,手帕一松,杏子咚咚咚掉落在地。容非似乎听出果子落地上的声响不大对劲儿,死死盯住门缝,“秦姑娘?”秦茉按下怒火,打开木门,沿阶而下。容非见她眼眶发红,轻声问:“听到了?”“公子租借我的地方,做自己的事,无可厚非,”秦茉尽可能压抑语调中的颤栗,脸上的戒备与嫌恶却一览无遗,“我就问你一句话,那姑娘,是我秦家的人?”“嗯。”容非忍笑,点了点头。这人轻佻至斯!全不当一回事?秦茉如从六月炎夏瞬即穿梭至寒冬腊月,从头发丝到脚丫子,全身每一寸肌肤都冒着寒气。“是谁?”容非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闷声笑道:“姑娘,你认为,这世间上除了你,还有谁会将我扑倒在地?”啊?是指……他们初见那一夜?秦茉俏脸寒冰尽碎,心底逐渐燃了团火。对噢,怪不得方才那人的声音有些耳熟。等等!那是追踪她的人?这人有何来头?容非见秦茉眼里惊羞与恐慌翻来覆去,徐徐地朝她踏出两步,低头凝视她窘迫的双眸,沉嗓幽幽:“我名声全被姑娘毁了……你、你要对我负责!”“……”秦茉耳根至脖子一片赤红,贝齿嗑了嗑樱唇,小声嘀咕:“咱们不是说好,当作不曾发生的么?”容非饶有兴致地端详她怯赧之态,作出恍然大悟地神情:“哦——我懂了,不论何事,只要不利于姑娘的,一律当作不曾发生,对不?”秦茉忿然瞪视他,“咱们一人让一步。上次……我不也没计较么?”“上次?上次是什么?”容非笑得欢畅,“我记不大清楚,姑娘可否协助我重温一番?”“流氓!”秦茉自然没忘他落下的一吻,两颊快要滴出血,气不过,顺手在他胸口推了一把,夺路而逃。“趁机摸一把,也不知道谁更流氓……”容非抬手搓揉被她推搡过的位置。那是只为她而跳动的所在。作者有话要说:【这是第二更,前面还有重要的一更,大家别漏了哈!】特别鸣谢:靡靡投了1个地雷。第39章第三十九章“你要对我负责”,负什么责啊!秦茉心跳紊乱,咬牙切齿,为掩饰被撩拨的羞赧,立马投入到酒坊的巡视中。她当然明白,他那句“重温”,纯属调情。可有那么一瞬间,她真有种微妙预感,倘若她半点也不推拒……在那无人后巷,说不定就“重温”了。看来,不爱让丫鬟随身,绝非好习惯,只会让这道貌岸然的家伙有机可乘!忙碌过后,她怒气渐消,后知后觉记起,与容非交谈的那名中年男子,眼神灵活而不露光华,手指修长、纤细、灵巧,离去时步伐轻捷异常,完全符合某一类人的特征。——盗门。更让她心惊胆战的是,此人时隔大半个月,仍在附近逗留,可见其目标坚定。旧患未除,新疾又至,记起昨夜杜栖迟约见容非一事,她烦上加烦。秦茉细忆种种互动,容非体贴入微,笑容如蜜,应该是喜爱她的,至少亲近之意已表现得非常明显。他答应杜栖迟的邀约,估计出自民对官的顺从?念及外界相传关于青脊杀人不眨眼的狠辣手段,秦茉浑身一哆嗦。她本想让留守东苑的慕儿去打听一番,但那丫头胆子不大,若笨手笨脚被发现,岂不麻烦?纠结半日,天色逐渐被浓墨晕染,戌时将过。弯月徐徐擦过东苑阁楼的勾檐,清辉柔柔,弥漫于天地间,更显夜静如水。秦茉在翠色裙裳外加一件黛色长纱衣,婀娜身姿披了一抹淡薄月光。她孤身一人,小心翼翼,从主院后门蹑手蹑脚行出。凭着极佳的夜视能力、迅捷而轻灵的步伐,她调整呼吸,快速掠过后巷,临近东苑,静听四下无人,放慢步子走向撷翠堂附近的外墙。由于这一带皆为她名下宅院,连守门的狗也是她所养,纵有一两声低吠,亦因嗅出她的气息而伏下摇尾,未曾惊动旁人。此地离撷翠堂隔了一堵墙、成片太湖石假山、一处丈余宽的小莲池,外加美树佳木,不可能听得到内里动静。要不要偷偷溜进去瞅一瞅?可万一被逮住,她要如何解释?没法解释。东苑入夜后,小门一律上锁。不动声色跑进去的事,秦茉并非头一回。上次潜入东苑、被容非抓了个正着,也是借竹竿之力翻墙。这回难度稍大,内里皆是武功高强之人……正自徘徊,身后突然传来微不可察的细碎声响,在这静夜中触动她紧绷的心弦。有人!她尚未来得及思考,该回避还是假装路过,肩头忽然多了一只手,惊得她心跳停止,呼吸如堵。“是我……”那人以气音悄声道。吓死人了!秦茉回头瞪了燕鸣远一眼,见他改穿黑色夜行衣,分明有备而来。“随我进去转转?”他以缓气发音,微弱而清晰。彼此来意心照不宣。秦茉想着既然被他撞破,有武功高强、地位超然的燕少侠在,总比她自个儿独闯要好一些,当下点了点头。燕鸣远上下打量着她,似在犹豫如何将她弄进去:“抱?还是背?”秦茉知燕鸣远待自己并无男女之情,但她终究不乐意与男子有过多肢体接触。于是她示意让他站立原地,小声道:“别动。”燕鸣远莫名其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