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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99

    乖,而且越长越漂亮了。

岑曦听的眼眶忽然发涩。

小学时因为成绩不好,岑兵总是发火,他想不通为什么自己的女儿会差人一等,插了几次手后他就没管了,家长会都是蒋心莲去的。在他忙着赚钱的这些年里,岑曦上了初中后成绩渐渐好起来了,岑曦就经常听到他的夸奖了。

煽情时的岑兵总是不吝啬自己的赞美,总说生了个好女儿。

岑曦虽然开心,但她忘不了小时候岑兵凶悍的样子,她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不能比别的学生差,她不是林延程李星雨那种天才,她不过是个平平无奇的学生。

那时候她讨厌岑兵对奶奶发脾气,讨厌他发火时的嗓门,讨厌他让这个家吵吵闹闹,后来能理解他后,也曾细声安慰他,意外的,岑兵竟然会听她的话。

上个学期期末,冬天下雨,他正好在家,就来接她回家。她穿的很厚重,到家时从电瓶车上下来,裤脚绊到了什么凹凸的管子,直接从电瓶车上摔了下来。

岑曦觉得不能哭,这么大的人不能哭,可是当岑兵着急的扶起她,笨拙的,轻轻的帮她揉着肩膀和手臂时她眼泪不争气的就掉了下来。岑兵以为她是摔疼了,懊恼又心疼的让她下次注意点。再多的关心的话,当时的氛围,他一个大男人有点说不出口了。

第二次他接她时,下车时,他叮嘱道:“慢点,这次慢点,别摔了。”

本来她都忘了这桩事了,经他提起,岑曦又红了眼睛。

她不是因为摔疼而哭,是觉得丢人,在父亲面前摔跤,很尴尬,又因为父亲笨拙的安慰而酸涩。

就像作文里老套的叙述,她的父亲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已经有白头发了。

岑兵每半年都要用染头膏染一次头发。

她忽然发现,曾经意气风发,冲动凶悍的父亲在不知不觉中失去了时间,英俊的脸慢慢蒙上一层沧桑,眼尾也拉耸下来,两鬓长出了白发。

而岑兵在这些年里确实是越来越柔软。他会让蒋心莲多给一点钱给女儿,说女儿长大了身边要多点钱,他会让岑曦多买点衣服,说正是打扮的时候,他的破袜子穿了又穿,却舍得让蒋心莲在每个周五买大鱼大rou。只要是岑曦想吃的,他都舍得买。

这些都是蒋心莲告诉她的,岑曦知道mama是怕父女生疏,所以做着中间人一直在调和。

岑曦知道岑兵是爱她的,他努力的工作,省吃俭用,一心期盼自己女儿顺顺利利考上大学,出人头地。但岑曦很难做到和其他家庭一样,和父亲很亲热。

就像岑兵默默的做的这些,她对父亲,也都是一些默默的关怀。周末见岑兵不在家,她会问蒋心莲爸爸去哪里了,爸爸什么时候回来,买零食时会问要不要给爸爸带一点,买衣服时会想给爸爸买一件。

就像此刻,她站在岑兵面前,很难开口问一句,爸爸你还好吗?

她什么都说不出口,只能低头玩手机逃避。

四点时,她要走了,蒋心莲送她出医院。

沉默了许久,岑曦问蒋心莲:“爸爸什么时候能出院?”

“医生说住一个月。”

“那家里钱还够吗?”

蒋心莲垂了垂眼眸,说:“你好好学习就行,别的不用你担心。”

岑曦知道家里经济状况的,上次装修几乎掏空了,这些年也没攒下什么钱,这次车祸估计又得花一大笔钱。

岑曦哦了声,又问道:“mama……那你晚上睡哪里啊?”

蒋心莲很无奈的笑了下,“能睡哪儿,就趴在你爸床边上眯一会,你爸啊……哎……你爸有时候真的很自私。”

岑曦不知道怎么接话,就没说话。蒋心莲大概考虑到和孩子说这些不好,叹口气便没再继续说下。

很久以后岑曦通过蒋心莲和邻里聊天得知,母亲口中的自私指的是陪床的日子里,睡不好是没办法的,但岑兵因为疼痛难忍,动不动就叫蒋心莲帮着按摩,按到手酸了也还是让她按,他只顾着自己,根本没体谅过她。这些年,几次三番的事故,已经让她心力交瘁。

那是岑曦第一次感受到母亲对这个家庭的失望,对岑兵失望。

……

岑曦自己一个人从人民医院坐车回家,算准了时间她给林延程打电话说不用去她学校等她。

林延程这才知道原来是岑兵出了事故。

这场春雨下了一整天,岑曦回到靑水镇上,没有伞,寸步难行。

她只好站在理发店的廊檐下等林延程过来接她,还好他过了半小时就到了。

两个人从后街的车站步行回家,十来分钟的路程。

是真的春天了,路边松软的泥土里长出了许多嫩草,豌豆苗弯曲着尖芽向上攀岩,不平的路面积攒着水坑,岑曦踩下时发出清脆的溅水声。

林延程仔细问后,放了心。

岑曦指了指前面的小拐弯,“喏,就是这儿出的事情,你看,边上的车轮印子还在。”

“这儿吗?我记得上一次你爸喝醉酒出事也在这里。”

“嗯…….所以我妈说有点邪门,要请人做了法事,宁可信其有。不过我爸不信那些,我妈让我别和他说。”岑曦低声道:“这里边上不是有坟的吗,说是那人故意绊倒了我爸爸。”

林延程:“……嗯。”

“我也不信这些,但我妈说的神叨叨的,还说她年轻时外婆帮她也做过法事,还有什么请神,神会告诉你以后嫁给姓什么的人,以后工作什么的。”

烟雨蒙蒙,林延程滚了下喉咙,“曦曦,别说了,我们相信科学。”

“说说又没什么,我看了那么多恐怖片,第一次在现实中听说这么神乎的事情。”

“我不想听。”林延程别过头,不自然道。

岑曦瞅他,“哦,我忘了,你怕鬼。”

“……你不怕啊?”

“怕呀,但是鬼专门吃怕鬼的,就吃你这种。”岑曦伸出爪子去挠他。

林延程一把钳制住她,拉着她快步往前走,想快点路过这里,岑曦乐的哈哈大笑,笑完了她又默了下来。

她想到蒋心莲憔悴的面孔,想到她晚上都没地方睡,想到家里不堪一击的经济状况。

岑曦问林延程:“你说,为什么我爸爸命运那么坎坷,好像从小到大他都一直在出事?其他人也会像他一样,意外不断吗?”

“叔叔确实辛苦了一点。”

“是吧?从出生开始就被别人议论,奶奶偏爱大儿子,家里的一砖一瓦都是他自己赚出来的。听我妈说,年轻时有过一次发财的机会,但是有个叔叔摔断了腿,爸爸怕以后再出事,就没再继续做下去。两个人把奶奶欠的债务还了,结婚好几年才有的我,然后就是大大小小的事故和失败。”

岑曦伸手触摸伞外的雨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