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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自己被容箫啃噬的身体,在练军场自服毒药,在重伤之时依然保护他导致毒液流遍全身却没想到,自始至终,那人都在冷眼中看着自己一次又一次的抛弃自尊生命,却默不作声地将手无缚鸡之力坚持到底。所谓有眼无珠,便是这样的下场。朗墨,你听我说!容桓再次扑了过来,死死抱住朗墨,在他耳边低低地恳求,求你冷静下来,听我解释!不必了。眼眸中色若寒冰,斩钉截铁不再留任何念想。你听我解释!见到那神色,容桓心里陡然一凉,更是收紧了怀抱。容桓,若你不想我恨你,就放我走。朗墨把头别开了,面色苍白。容桓拽紧了手心,指节压得咯咯直响,阴森的表情凝固在他的脸上。我,不,放!朗墨不再多说拧身便走,却一把被容桓扯了过来。你他抬手便打了过去,身上却没有什么气力,咬牙一字字道:你要是敢乱来,我便咬舌自尽!安静一些。听我说容桓扳过朗墨转到一边的脸,轻吻着他脸上的泪水,你知道么我不能放开你。我早就想好了,若是你对我无意,我便远远看着你。墨,你是爱我的对吗他轻声问着,眼神希冀而忐忑,害怕朗墨的回答,捂着他的嘴,继续说下去,你若不爱我,怎么会当众露出伤痕为我作证;你若不爱我,怎会自服毒药;你若不爱我,怎么会与雪狼拼命;你若不爱我,怎么舍身挡住杀手朗墨的眼眸浮上一丝水汽,黯然地看着容桓的脸。容桓低叹一声,把下巴支在朗墨的肩上。武功之事,我承认我是欺骗了你,可是你不知道,看到你倒下那一刻,我有多么后悔!后悔,岂止是后悔,简直是恨,恨死了自己。无边无际的痛,呼吸都颤栗了,彼此的眼波里染上了血的颜色。石洞外,斜阳正好,藤蔓之后斜斜地照射进来,明明是红色,却格外凄冷。作者有话要说:☆、世事翻覆如棋局不错,看到你为我倒下,我就已经恨死我自己!心里一片抽痛。他有武功之事,惟有心腹才知道,从小到大,他从未在人前展示身手。这是他保护自己的最后一道屏障。哪怕眼见剑谜吐血倒地,蓝重羽为他**悬崖,他都咬紧牙关,仿佛没有看见。然而看到重伤的朗墨仍然拼死护他,那一刻,他知道自己后悔了。多么可笑,他如此爱朗墨,骨子里却一直不肯完全相信朗墨。只有自己知道,这份相信有多么沉重,正如蓝重羽所说,自己不是一个人,他身上所系,是千百条人命,被席卷进这场政治漩涡之中,稍有不慎便满盘皆输。晚了。其实早在朗家军那一日,就该明白了。明白朗墨的心思,其实并没有那么复杂难懂。几乎失去了他,那种疼痛仿佛凌迟,然而,一切归于平静之后,他依旧一次又一次试探,同时也在试探自己的真心。如果朗墨能为他不计生死,那么他此生便会紧紧抱着朗墨,死也不再松手。风冷月明间,他终于肯直视自己内心,也不再逃避,全心全意的相信。把朗墨永远留在身边,不管他属于塞外沙场,还是属于自己的怀抱,只要留住他的心,抓住他的心,他就顾不得其他,哪怕是皇位。而此时,这种执念与霸道依然顾不得朗墨是否接受,是否还能理解,容桓太过在乎,也就太过执着。你对我不计生死,那么我便不再放手。哪怕粉身碎骨,哪怕不择手段。容桓一字字说,终于放开了捂住朗墨的手。朗墨微微喘着气,无力地叹了一声:你说要不放手,若是你我命缘多舛,上天不佑,又该如何一起生一起死。容桓捧住朗墨的脸,只要你不再离开我,我一定对你毫无保留。我连自己的未来都说不出,怎么能保证永远在你身边朗墨闭上眼,也许,你我不该想那么多,那么远。不要胡思乱想。容桓吻住他,呢喃着,我只要你答允我,不要离开我,好么?朗墨颤抖着唇,沉默了半晌,终于伸出手去环住了容桓的脖子。一切都乱了,变了,什么时候开始呢?自己也不知道。似乎是陷入一个巨大的迷局,看不破走不出,纵使知道早就如此,还是一步步被禁锢,由不得自己,连悲欢都变得小心而吝啬。什么时候才能放声哭喊嘶吼,看不到头。只有眼前温暖的怀抱。就让自己暂时的休息一下罢,只一小会儿就好了。再醒来时,眼前一片迷蒙,还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口中却无意识的开口唤道:容桓额头上立即落下一吻,声音里含着笑:墨,你可总算醒了。我们在哪里?燕国,我们到了。建兴四十三年深秋,大夏太子容桓远道而来,一行人于三月底抵达燕国都城。君主亲临城门迎接,举国庆祝,都城中一片灯火辉煌。傍晚时分,黄昏退去。街道上还未入夜便已灯火通明,绯红描金的纸灯笼挂在摊角,璀璨如星的灯火映着川流不息的人群一直向西蜿蜒,位于街道极西处便是巍峨的燕国王宫。宫里长宴未歇。偏殿。容桓卧在藤椅中,笑吟吟地注视着灯下读书之人,唇角满是心满意足的笑意,连送到嘴边的水果都掉到了地上。朗墨闻声,自书卷抬起眼帘,见容桓一脸出神样儿,有些疑惑地开口问道。今夜你怎么不去赴宴?容桓咧嘴一笑,悠哉悠哉地拿出一颗梅子,放进嘴里:我去不去,也没那么重要。此言差矣,身为一国太子,国宴缺席,成何体统?朗墨蹙起眉。你这板着脸教训我的模样,像极了沈老丞相。容桓凑过去,把下巴支在朗墨肩上,在他耳畔呼呼地吹着气,我在这里陪着你,不好吗?朗墨缓缓摇头,转过身来看着容桓:你这样,皇后娘娘必定不悦,再说,你与那燕国太子公主也算是亲戚,于公于私,这场宫宴,你都逃不过。容桓盯着他,见他温和中透着严肃,丝毫不像是在开玩笑,半晌吐出一口气来:好吧,我听你的。只是你要答应我,乖乖服药,等我回来。朗墨点头,淡淡一笑:快去吧,莫要误了时辰。随着一声琴音开场,朱红描金的宫门轻缓的打开。数十位盛装的舞姬鱼贯而入,桃红柳绿,迷乱人眼。歌舞声悠扬婉转,主宾相敬,极尽欢愉。远道而来,我敬殿下一杯。蓝重羽将酒盅举起,饮下夜光杯中香醇的酒液,神情一震,好酒,不愧是漠北佳酿,后劲十足。此酒名叫三口醉。燕国太子慕容绍一声朗笑,我燕国再精壮勇猛的汉子,只要喝下三口,必定会醉倒,将军可莫要贪杯。原来如此。蓝重羽长眉一轩,放下了酒杯,那我可得小心点儿,可别在这国宴上出了洋相,啊哈哈哈将军谦虚了。另一边的三殿下慕容铮笑呵呵地按住蓝重羽的手,饶是此酒再烈,我家妹子一介女流,尚能饮下两口,将军又怎么会轻易醉倒?说着,便转过头去唤,却见旁边的位子上,早已空空如也。与此同时,身旁响起了蓝重羽惊疑地低低自语:哎,太子殿下呢?三人面面相觑,忽然明白了什么,恍然大悟地仰面大笑。宫殿朱红色的大门上几百枚铆钉似是镶嵌在丝带的珠玉,华贵而莹润,琉璃瓦映着皎洁的月色,缓缓流转着粼粼波光。一行宫女提着宫灯款款走过,忽然一个少女从门后探出头来,步履轻盈地避过了宫女,悄然地穿过花海,顺着长廊一路走来。蓦然见到凛冽寒风中,锦衣华服的男子似是等待着自己,顶风而来的女子眼眸一亮,蓦然全身暖意流过。然而,她眼眸一转,没有再举步上前,而是足尖一跃,坐在白玉栏杆上笑吟吟地注视着那人。来人独自立在暗影里,宫灯光晕里面容有些模糊,忽然间,似是心有灵犀,他抬起眼来,发现了偷偷看他的少女,这一抬眼,眸中清华四射,不怒自威。少女哎呀一声,陡然间俏脸一红。容桓负手从廊柱后走出来,眯起眼睛微微一笑:青罗,别来无恙。桓哥哥!青罗发出一声欢呼,足尖一点从廊边轻盈地跃下。容桓细细地打量着眼前数年不见之人,记忆中粉雕玉琢的女娃娃,如今已经二八年华,流光溢彩的琉璃璋珪镶嵌在毡帽,璎珞串珠垂在鬓边,眉目宛如画就,尤其是那双眼瞳,褐色之中蕴含着点点茶色,仿佛琥珀。青罗嘤地扑入容桓的怀里,桓哥哥,你我有六年没见了呢,我很想念你。她抬起水眸注视着容桓,轻轻问道,你呢,想我吗?容桓抬手轻缓地抚上青罗长发,答非所问:想你有没有经常闯祸。你那太子哥哥可又要满城打马追你了。他疼我都来不及呢,哪里舍得把我抓回去?青罗扬眉狡黠地一笑,这次你来,想去哪里玩儿,我都带你去。六年不见,大燕国人丁兴旺物产丰富,已不是当年屈居漠北的小国了呢。容桓玩味的一笑,大夏九州疆土广袤,尚有贫瘠之处,大燕国却是一片政通人和,舅舅当真治国有方。可是父王身体每况愈下,或许不久,就要青罗神色一黯,抬眼望向了容桓,桓哥哥,等你娶我为妻,大夏大燕秦晋之国,互相扶持,就再也没有战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