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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发怒。“陛下!!”在万众惊骇中,凯丽夫人喜悦的声音格外突出,甚至突破了隆隆不绝的雷声。所有人转头重新望向高台。高台上,阿黛尔缓缓地站起身,双手紧紧地握住自己的王冠,银质的尖端和宝石的棱角刺着她的血rou。暴雨将至的气息被携裹着笼罩大地。高空中,无数堆叠如山的乌云从四面八方涌来,聚集在一起。刚刚还炙烤大地的太阳被遮得严严实实,教堂之外sao动不安的人群陷入了死一样的沉寂。人们愣愣地仰着头,一个接一个,成了无声的石像。四个立面中部巨大玫瑰窗投下的光消失了,蜡烛还没来得及点起,教堂陷入了一片昏暗。雷神驱使马车在中奔驰碾过,玻璃窗在沉闷的隆隆声和尖锐的咔嚓声中颤抖。闪电斩过天空。阿黛尔转身面向教堂里的所有人,将王冠高高举起。罗德里大主教原本站在台阶上,但此时此刻他不由自主地向下退。他的瞳孔里印出屹立光中的阿黛尔。闪电将她照得清清楚楚,她就站在教堂正门高处玫瑰窗投下的圆形光影里,她的细亚麻长袍在风中一侧紧紧地贴在身上,一侧鼓动着翻卷着。她的曲线暴露无遗,但是没有人,哪怕是最好色的男人都不会在这个时候去注意这个——一种威严,神明般的威严将阿黛尔笼罩其中。她是一枝玫瑰。一枝迎着狂风坚韧美丽的玫瑰。以铁石以黄金,以最婉转最坚硬之物打造的玫瑰,除了神再没有谁能够锻造出来。冷风灌进,世界被晦暗和幽蓝笼罩。阿黛尔站在神像之前,苍白的闪电照亮她冰冷的脸庞。她在所有人的目光里,将王冠稳稳地戴在自己头上。她为自己加冕。没有教皇,没有圣油,没有神,只有她自己与该臣服于她的。阿黛尔的眼前掠过前世刽子手高高举起的刀,掠过群鸦盘旋时投下的影子,那些往事在这一刻被永远地驱散。她抓住了属于自己的王冠,抓住将曾经被剥夺的荣耀。“我是阿黛尔·罗兰。”教堂西立面的中部墙上铅格窗棂镶嵌彩色玻璃窗,上面描绘的圣徒跨过时间与空间的间隔,齐聚一堂,他们共同参与这场特殊的加冕典礼。闪电交错纵横,女王的影子被无限放大拉开,甚至盖过了立在她背后的神像。她展开双臂,亚麻长裙成为她的华袍。“我是双王之女,我是罗兰之王!”暴雨磅礴而至,淹没整个世界。作者有话要说: 暴雨之中,女王为自己加冕。白天还会有一章更新,大概在晚上六点的时候。谢谢大家的支持和陪伴!本章给所有留言的掉落红包!以下是为女王荣耀之路做出贡献的名单,恭喜你们获得第二十二届罗兰勋章!☆、万众臣服旧神派教徒高高举起的经书在暴雨中落到地面上。狂风与雨水带走了盛夏的炙热,也带走了他们刚刚的怒火和勇气。他们苍白着脸,呆呆地站着,在滚滚雷声中颤栗着,暴雨冲刷在教堂屋顶发出“哗哗”的声音,那雨水同时重重地冲刷着他们——他们的固执,他们的傲慢,他们的力量。噗通。一名刚刚试图冲上高台的旧神教徒双膝重重着地,磕在坚硬的岩石上。他深深地伏下身去,将额头紧紧贴在地面上,仿佛这样就能感受到,女王透过大地传来的力量。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一开始只是一个接着一个,后面人群一片一片地跪倒。凯丽夫人丢掉了藏在袖中的毒药,眼含热泪地跪下了;道尔顿抿着唇一言不发地跪下了;海因里希放下手中的剑,神色复杂地跪下了……最后,教堂里,只剩下罗德里大主教一人仍在木然地站着。他站在高台的最下面那层台阶。雨前所未有地大,甚至从教堂高处两侧的双拱窗里泼来。盛夏的炙热在刚刚的狂风里已经消失殆尽,雨水携带着刺骨的寒意落在他身上。他浑然未觉,一直以来坚守的信条正在被冲击着,在雷声中摇摇欲坠。什么才是对的?什么才是虔诚的?以神忠诚的仆人自居的圣洛林派修士会做出侵占湖泽的事情;他尊崇的导师偏执地抓住女王的性别,不顾眼前的纷争;被斥责为异端的女王在意整个国家的生死,她说出连异教徒都不会说的话,不敬神明,神明却为她降下暴雨……——不,你错了,我才是被选定的那个人。雷声中,女王说的话在他耳边隆隆回响。那么……证明给我看。于是,她证明了。铺天盖地,他的世界正在崩塌,闪电撕裂苍穹,也撕裂他坚定恪守的认知。“双王之女,罗兰之王。”他喃喃地念道,然后慢慢地,跪在了台阶上。“双王之女,罗兰之王!”距离他最近的信徒们听到了他的低语,在世界被雨水淹没的狂暴力量中,他们像抓住了拯救他们,给予他们力量的绳索。于是他们忘了一切,忘情地高声呼喊起来——“双王之女!罗兰之王!”声音穿透重重雨幕,传到了教堂外。教堂外的广场地面被雨水重重地击打着,暴雨就像神明发怒时手中持着的鞭子,一股一股地卷过地面,抽打在人们身上。教堂之外聚集的人群跪倒在淤积的水里,任由自己浑身湿透。当呼声教堂里传出的时候,这些人在雨声跟着一起高喊了起来。“双王之女!”“罗兰之王!”……当女王披着斗篷,在众人的簇拥之下,从圣玛利亚教堂里走出来的时候,这种呼声变得更大了,大到甚至冲破了雷声与雨水的封锁,被风雨携裹着,在整个帝国首都的大街小巷里奔腾。它还将传得更远,传遍整个罗兰,传遍整个天国之海,传遍整个世界整个时代。………………海声澎湃。乌云笼罩在海面上,隐隐约约可见黑色的海燕在风浪中利箭般穿行。一艘三桅杆的船行驶在海面之上,一只苍鹰在风浪中精准地找到这艘船,收敛双翅,从一扇为它开着的窗口里飞了进去。阿瑟亲王坐在船长室里,伸出手,从鹰脚取下了密封着的信筒。“双王之女,罗兰之王。”他展开信,看了一遍,喃喃自语。阿瑟亲王不是不想留下来参与28日那天的求雨,但他的兄长似乎已经起了戒备,朝他发出了新的一封告诫信,更为关键的是他母亲已经毫不犹豫地开始试图让人闯入他的宫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