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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笑的招数。在她心里,半点波澜都掀不起。他不是大仇得报就迷茫的不知如何是好的人。相反,他手头有一堆事情要做。只是,筹划这些事时,他唯独算漏了她。而今,他满心满脑,只想留下她。秦晁下定决心,起身离开:“我今夜不过来了。”走出门时,胡、孟二人的声音被甩在身后。隔壁门推开,姚枝惊喜的走出来:“晁哥,你好久都没来了!”秦晁看也没看姚枝,大步离开。她说了,在离开之前还有一件事情要做。至少,他要先帮她圆满心事。……秦晁直到她住在哪里,趁天黑前赶到客栈。多花了点钱,又将房间开在她的隔壁。在她无知无觉中靠近,秦晁心中升起一股隐秘的激动与欣喜。他不困也不累,刚刚的洗漱令他精神百倍。叫了壶茶,他一边留意着隔壁的动静,一边猜测她说的那件事到底是什么。通过解桐和秦家的事,他对她的行事风格已有了解。磨刀不误砍柴工,她会花大力气去做准备,只为关键一刀的利索与果断。倘若她在这里还有未了的心愿,这就是他最后的机会。秦晁干坐一夜,脑中分析出多种可能,又对应每种情况分析自己能起到的作用。天刚亮,外头人声乍起,秦晁立马走出房门,唤来伙计,要了两份朝食。约莫等了两刻钟,伙计端着今早第一份朝食送来给他,秦晁冷着脸给了他几个铜板:“这么慢!”伙计挠挠头,干笑着退下。秦晁知她从无睡懒觉的习惯,之前住她隔壁,她作息及其规律。此刻应当已经起了。秦晁单手托盘,扯扯衣裳,清清喉咙,伸手敲门。没人应他。秦晁蹙眉,低头看门锁。是从里面锁上的,应当有人。他继续敲,又侧耳听里面的声音。奈何外面声音太杂,他什么都听不到。一时间,他脑子里生出许多想法她帮解桐的事暴露,解潜成来报复了。又或是她太招摇,惹上歹人了……秦晁心头一紧,莫名慌乱,转为大力敲门:“开门!”敲门无果,秦晁刚将餐盘放在地上,欲找店家来砸门。这时,木闩抽响,门开了。秦晁闻声,飞快转头。两扇门缓缓拉开,露出门后的少女。她散着长发,身上裹着厚厚的披风,没有戴面纱的脸上,冷到能刮出冰碴子。秦晁心头骤松,走近两步:“你没事吧?”明黛眼睁得困难,避着光眯眼:“应当我问你有没有事吧?”秦晁将她一扫,了然:“你还没起?”明黛两手扶着门扇,只将门拉开她一个身量的宽度。她挤在两扇门中,将身子的重量倚了上去,随着活动的门扇一栽一栽。明显没睡好。落在秦晁眼里,简直可爱极了。他嘴角一弯,又很快压下:“既然醒了,梳洗用饭吧,我有事同你谈。”明黛眼皮一抬:“没胃口,不想吃,若事情不急,让我缓缓行吗?”秦晁看着她,终究退让:“你继续睡吧。”明黛一点不与他客气,咣得一声关上门。秦晁只觉得一阵劲风迎面铺开,下意识闭眼。再睁眼,只剩门扇紧阖。他轻轻吞咽,转身回房,刚走一步,脚下踢到个什么。是他要的朝食。……秦晁一个人吃掉了两份凉透的朝食。他在房中来回踱步消食,算着时辰,直至晌午。她是自律之人,这个时辰怎么样也该起了。于是,他一边琢磨着她口中那件“未完的事”,一边再次敲响房门。没想到,又敲了很久很久。秦晁心中生疑,难道还在睡?果然,再次开门,明黛还是那副刚从床上爬起来的模样,阴森森的盯着他。秦晁忽然觉得,她很不对劲。她从未这般贪睡过。他蹙眉沉声:“你是不是不舒服?”这次,她连寒暄都省了:“你不来闹我,是不是也不舒服。”今日的明黛,脾气比往日降了三个大台阶。秦晁走近一步,将她从头扫到脚:“你真不舒服?”明黛别开脸,长长吐气,继而咬住牙,似在极力忍耐。再看向他时,脸上笑着,眼神恨不能刮了他:“我好得很,你到底有什么事?”“到底”二字,被她咬的重重的。奇怪,她今日瞌睡未免太长了。迎着她不高兴的眼神,秦晁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急躁与挫败。他是病急乱投医,才想来帮她完成未完的事,叫她高兴,也叫她眼中有他。现在,她眼中的确有他,只不过……像在看一个将死之人。秦晁的声音沉下去:“我没事……”她隐隐有发作之势,他立马补充道:“但你有事可以寻我,我也住在客栈。”明黛升到一半的怒火半道凝住。他今日较从前要殷勤许多,细究原因,大概是昨日那股劲儿还没缓过来。明黛耐着性子:“我没什么事需要麻烦到你。”又狐疑的盯住他:“你真没事了?”秦晁看着她,默默摇头。明黛伸出手指虚点他:“别再敲了!”……秦晁回到房中,直接干坐到天黑。期间,他在心中将她“未完的事”分析了无数遍,看到漆黑的夜色,心尖忽颤。难道,她的事,需要夜间行动?可能要见什么人,又或是商谈什么事。所以才一反常态于白日酣睡!这个念头在心中一冒出,便疯狂攀升滋长,秦晁坐不住了。这个女人胆大心野,什么事都敢!他得去问个清楚,绝不能让她再犯险。第三次敲门,回应比前两次都快。然而,她既没有梳洗打扮,也没有作隐蔽装束,还是刚从床上爬起来的样子。秦晁愣住。她不像是想趁夜去做什么,更像是实实在在散漫了一整日。明黛的神情里写着“果然如此”,伸臂将两扇门一推,房门大敞:“进来吧。”秦晁来了三次,此刻终于得邀,破天荒站在门口没动:“会不会不方便?”明黛看他一眼,径自绕过屏风入了茶座:“你敲门的时候,怎么没想我会不会不方便?”秦晁默默无言,转身掩上房门,也走过去坐下。刚一坐下,秦晁便留意到房里放了好多书,满室墨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