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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胆子!莫惊风怔了怔,恭敬应道:是,儿臣遵旨。作者有话要说:☆、第二十七章无愧黎夕从昏睡中醒来,睁开布满血丝的眼睛,看到莫静尘正坐在他床前,他脑子里晕乎乎的,迷迷糊糊地问道:爹,宫里的宴会结束了么?王爷根本没有进宫,一直守着少爷呢。林蕤的声音冒出来,青衫人影端着饭菜进来,放到桌上,回身对莫静尘道,少爷醒了,王爷可以安心用餐了吧?莫静尘伸手摸摸黎夕的额头,还是烫,下午吃的药倒是逼了些汗出来,可效果并不明显。他扭头看林蕤:药煎得怎样了?快好了,清笳一会儿就端过来。林蕤道,我怕少爷没胃口,吩咐厨房给他熬了些清淡的粥。说罢端过来送到黎夕面前,少爷吃点吧。刚醒过来,想必嘴里又干又苦,吃了润润嗓子。黎夕坐起来,伸手接过粥碗,一低头,眼里蒙上了一层热气。莫静尘起身用餐,三两下就把饭倒进胃里,回头见黎夕正小口喝着粥,明显索然寡味,却依然不折不扣地喝着,他不禁微笑。眼里折射出晕红的灯光,点点柔和。好不容易吃完,黎夕把碗交给林蕤,完成任务一样露出笑容:谢谢林管家。莫静尘对林蕤道:你去歇着吧,这里不劳你伺候,让小厮来就是了。林蕤知道他体贴自己,却故意做出委屈状:好吧,王爷嫌弃奴才,奴才有自知之明。一句话把莫静尘逗笑了,连黎夕也忍俊不禁。林蕤收拾碗筷退了出去,莫静尘扶黎夕躺下,黎夕心中歉疚,哑声道:爹为了夕儿的病,不去宫中赴宴。若是得罪太子和皇后,就是夕儿之过了。莫静尘揉揉他的头发,一本正经道:谁叫我们夕儿的小身板这么弱呢?动不动就生病,哪像男孩子的样子。所以,等你病好,立刻开始练习武功,一天都不得懈怠。是,爹。黎夕乖巧地应道。两人刚说了一会儿话,就见林蕤匆匆走来,一向气定神闲的人,此刻竟然有些紧张:王爷,皇上差安公公来传口谕。黎夕不禁变了脸色。莫静尘安慰地拍拍他的手:没事,我去去就来。安七在宫中待了近二十年,对宫中的情况了如指掌,自莫穹苍登基后,他就一直近身服侍莫穹苍,极合莫穹苍的心意。那些皇子、公主们,都是他看着长大的。虽然莫静尘已被封为誉王,有独立的王府,但每次安七见到他,还是情不自禁地叫他五皇子。五皇子,奴才奉皇上之命来传口谕,五皇子目无尊长、以下犯上、妄议是非、骄纵成性,明日进宫向太子请罪,恭领太子教训。莫静尘仿佛受了当头一棒,两耳轰鸣,眼前发黑。而林蕤俊秀的五官已经扭曲,不敢置信地瞪着眼前面无表情的安公公。安七传完口谕,那张白得像傅了粉一样的脸上渐渐有了一些表情,眼里似乎有了同情之色,放低声音道:五皇子,奴才该回宫了,五皇子,你千万沉住气,能忍则忍。莫静尘唤住他:等等!调整一下呼吸,才静静道,安公公,我不明白,这些罪名从何而来?尽管心脏又冷又痛,他脸上仍然保持着一贯的谦和、淡定。五皇子,奴才奉命行事,不明就里,还请五皇子见谅。安七行礼告退,抬起头,蓦然怔住,他看到莫静尘俊美绝伦的脸,此刻平静得像一面镜子,可是眼里的光芒却支离破碎,点点陨落。他脚步顿住,缓缓道:五皇子,祸从口出,在宫中还需慎言。太子生辰,五皇子不仅没有到场,反而曾落下口实五皇子自己思量吧。直到安七的身影消失,莫静尘才轻轻地、一点点地笑出来。林蕤愕然看着他:王爷,王爷还笑得出来?莫静尘回眸看他:怎么?难道要我哭么?王爷说过什么大逆不道的话?不想着如何应付么?林蕤恨不得求他了,目无尊长、以下犯上、妄议是非、骄纵成性,这是多大的罪名啊!王爷你担得起么?说到后来几乎带了哭腔,上次为少爷的事,皇上将王爷杖责、下狱,王爷可知府中下人们如何担心?王爷那么尊贵的人,怎能受此屈辱?王爷能忍,可我们都为王爷心痛啊!莫静尘唇角弯了弯,露出一抹戏谑的笑容:林蕤,我发现你越来越婆婆mama了,不像平日的你哦。见林蕤动了动嘴,还想说什么,他摆摆手,天塌下来,自然有我顶着,不用担心,也别为我犯愁。不早了,去休息吧。明日我得进宫,夕儿就只能拜托你照顾了。林蕤点头:是,王爷。躬身告退,心里涩涩的感觉挥之不去。莫静尘回到黎夕房间,黎夕睁着一双迷蒙的眼睛看着他,声音沙哑而急切:爹,是不是?没事。手掌抚到他脸上,却是凉凉的,因我今日没有到场,父皇命我明日进宫,当面向太子致歉,我本来就要去的。正说着,清笳端了药碗进来,莫静尘接过,亲手喂黎夕吃下。当晚,莫静尘睡在栖梧院,衣不解带地照顾黎夕。黎夕在睡梦中靠近莫静尘,孩子气地把头埋在他肩窝。而莫静尘在黑暗中睁着眼睛,一直到下半夜才睡过去。第二天,早朝时,莫静尘满怀希望,希望父皇能够收回成命,亲自召他进宫问话。可是自始至终,父皇都没有看他一眼。他的心一点点凉透,退朝后仍在殿上呆立了许久,直到所有大臣都走光了,他才进宫求见莫惊风,被内侍带进书房。莫惊风已经在伏案批阅奏折,莫静尘跪下行礼,态度恭谨地道:臣弟拜见太子哥哥,臣弟还没说下去,就被莫惊风一道严厉的目光止住。我要批阅奏折,你跪过一旁,好好反省自己的错!冰冷而威严的声音从莫惊风嘴里发出,就像一道冰锥,直直扎入莫静尘的心脏。那张酷似莫穹苍的脸,此刻显出更加深刻的线条,像石像一般无情。莫静尘身上泛起一股寒意,他垂首应了声是,一步步膝行着往后挪,挪到远离书桌的地方。整个书房中静到极点,只听到莫惊风翻阅奏折的声音,以及朱笔在纸上沙沙磨过的声音。莫静尘笔直地跪着,呆呆地看着地面,只觉得有什么东西不停撕扯着他的五脏六腑,麻麻的痛。父皇都不愿亲自教导我了么?他对我失望了,所以宁可眼不见心不烦,把我交给太子教训?他连当面申辩的机会都不给我?他牵了牵嘴角,露出一丝自嘲的笑,就在瞬间,一道犀利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紧接着一个杯子向他直直飞过来。他及时侧首,避开正面,却由杯子擦过额角,擦出一个淡红的印子。杯子在他身后摔落在地,留下一地残骸。你这是反省的态度?莫惊风怒声喝斥,就算天塌下来你也可以满不在乎,是不是?**任性、肆意妄为、不知轻重、无所顾忌莫静尘被这一连串的斥责砸蒙了,看着莫惊风铁青的脸,只觉得心里隐隐生痛。他定定神,用更加恭谨的态度道:太子哥哥息怒,先批阅奏折吧,稍后再教训臣弟不迟。莫惊风却已沉不住气,啪的一声将朱笔拍在桌案上,指着莫静尘道:你给我过来!作者有话要说:☆、第二十八章同袍阴暗的牢房,漆黑冰冷的鞭子、锁具、铁链、枷锁,沉闷的抽打声回荡在狭窄的空间内,尖锐的鞭梢划破衣衫,一条条狰狞的伤口落在白皙如玉的背上,鲜血沿着脊背滚滚而下,就像一条条蜿蜒的蚯蚓。俊美的脸庞因为疼痛而苍白、扭曲,剑眉紧皱,漆黑的眼底藏满痛苦,冷汗从额头滑落,顺着脸庞流成小溪。他眼睁睁地看着,无法动弹,心脏已经不堪负荷,剧烈的疼痛疯狂地肆虐着他的神经。终于,他嘶哑着发出喊声:爹!爹!不要却蓦然从梦中惊醒。室外已是阳光普照,背上爬满冷汗,一只温暖的手伸过来,轻轻摁在他额头,林蕤的声音温和地响起:少爷,你做噩梦了?黎夕惊悸的目光渐渐安定,转向林蕤,声音虚弱地道:林管家,爹是不是进宫去了?是啊,他一早上朝去,此刻必定已在太zigong中了。林蕤默默注视着他的眼睛,那双眼睛不像八岁男孩的眼睛,完全没有这个年龄的孩子应有的天真。他看起来有很多心事,澄澈的目光中总是隐约藏着什么。我做了个很不好的梦,我怕爹此去干燥的唇轻轻颤动,呼吸间还带着灼热的气息,脸色却比昨日好多了。他的眼珠慢慢转动,林蕤清楚地看到他眼里有一层薄薄的水雾,随着眼珠的转动泛起氤氲。林蕤忙安慰道:不必担心,太子虽然对王爷严厉,可却是真心疼他的。嘴里说着,心里却一点底也没有。都是我不好。黎夕怔怔地看着窗口,喃喃道,我不该在这个时候生病,爹都是为了我。我是爹命里的灾星,自从我出现,他就没过过一天好日子林蕤展颜,露出轻松的笑容:别说傻话了,小小年纪整天唉声叹气、愁眉苦脸的,不像王爷说的小男子汉。王爷什么都不求,只要你快快乐乐地活下去,他就心满意足了。所以,只有你开心了他才能开心哦。黎夕怔住,慢慢垂下细密的睫毛,想了想,又抬起头来,看着林蕤,发誓一般郑重道:林管家说得对,我会听林管家的话,绝不让爹爹失望!那一瞬间,林蕤从黎夕眼里看到一种雨后彩虹般的绚烂,他的小脸上蒙着一层莹润的光,本来干燥失水的嘴唇也恢复了亮泽。他忽然心中一动,有种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