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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觉得轻松如饮醇酒,不由得就都是一笑,当下就坐了,师映川问道:吃过饭了么。左优昙道:还没有。师映川就说道:我记得你从前很喜欢吃临海龙。左优昙脸上就泛起了笑意:爷还记得?这临海龙乃是摇光城的特产,只有城外一处盐水湖里才有,有点像海豚,rou质极其鲜美,价格也非常昂贵,一般只供应王公贵族,这种鱼只在冬天才有,而且无法腌制或者以冰冻之类的方法保存,必须趁着新鲜吃,否则rou里很快就会分泌出毒素,左优昙当初在摇光城时,很喜欢吃这临海龙,后来做了鲛人之主,很少回来,就再没有吃过这道菜,眼下听师映川说起,就勾起回忆,心中温馨起来,师映川便唤了侍从进来,吩咐立刻去准备,给左优昙尝尝鲜,他一向都不是多么心细的人,因此能做到这样,左优昙已觉得很好,面上笑容不禁更甚。两人数月未见,自是有不少话要说,左优昙给师映川倒了茶,一面说道:前时听到爷晋升的消息,我心中很是欢喜,这是爷长久以来的心事,如今总算是如愿以偿。师映川手指轻轻敲着桌面,道:习武之人一旦踏入宗师之境,就可称之为陆地真仙,似乎就有了自此仙凡殊途之感,在一般人眼中,似乎的确如此,但事实上,这只是开始,即便是我现在,也不过是比其他人更加寿元悠久,力量更加强大而已,然而这其中并没有发生真正的质变,日后不可避免地还是要尘归尘,土归土,只有当我有朝一日果真成就长生大道,才值得庆贺。左优昙静静听着,末了,就安然说道:爷追求的是不死不灭,我却没有这样的格局,只想着现世安稳,岁月静好这样的想法似乎太小家子气了些,让爷见笑了。师映川轻笑一下,道:怎会?人各有志,谈不上谁更高明。说着,又问起宝相龙树的事情:宝相近来身体如何?我每隔一段时间总会与他有书信来往,他在信中总说自己并无大碍,但我只怕他是报喜不报忧。左优昙微微皱眉,道:还算好罢,我来摇光城的前几日还见过他,看起来气色还可以。正说话间,忽听有下人在外禀报,说是小公子师灵修到了,闹着要见师映川,师映川听了,不知怎的就看了左优昙一眼,然后就对外面说道:让他进来罢。不一会儿,穿得如同年画娃娃一般的师灵修便迈着小短腿跑了进来,身后紧跟着几名侍女以及嬷嬷,师灵修见了师映川,便欢叫道:爹爹!跑过来抱住师映川的腿,师映川弯腰把男童抱了起来,让他坐在自己腿上,一面眉头微皱地看向跪地的诸女,道:这么冷的天,带公子到这里做什么!其中一名领头的侍女忙道:回君上的话,小公子晚饭后便吵着要见父亲,夫人想到小公子已有多日不曾见过君上了,这才让奴婢们带了小公子过来。师映川闻言,没再说什么,只挥手示意诸女退下,这时师灵修已坐在师映川怀中,正好奇地仰着小脸看着左优昙,而左优昙也是第一次见到师映川的这个小儿子,一来师灵修还年幼,平时总在花浅眉身边照顾,左优昙是男子,没有特地去见师映川家中女眷的道理,二来左优昙乃是鲛人之主,平时海上往来,很少会来摇光城,因此师灵修从出生到现在,还是第一次见他,一时间左优昙看着这孩子,心中不知怎的就觉得喜欢,他端详着师灵修的小脸,便向师映川笑道:小公子生得一副好相貌,看起来倒似是比二公子还齐整些。师映川听了这话,便看了看怀里的孩子,师灵修穿着石榴红小团花丝绸棉袄,颈间戴一只赤金项圈,上面缀着长命锁,一张小脸嫩嘟嘟地几乎吹弹可破,眉目精致如画,五官虽然看起来好象并不怎么与师映川肖似,但这样好的相貌,旁人一见之下,就会下意识地觉得也只有师映川这样的美男子,大概才生得出这般可爱如同仙童的孩儿,此时师映川低头看着粉雕玉琢的师灵修,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之色,既而抬头望向左优昙,将师灵修递了过去:看来你很喜欢他。左优昙接过孩子,嘴角带笑,说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见了小公子,只觉得亲切。师映川淡淡而笑,道:是么。师灵修被左优昙抱着,倒也不怕生,小手好奇地扯住男子胸前的鬓发,奶声奶气地道:你是谁?师映川在一旁平淡道:灵修,这是你左叔父,还不叫人?师灵修眨了眨黑亮的眼睛,就脆声道:左叔父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师映川忽然就觉得这个画面有些荒唐,他一言不发地坐着,意似倦倦,脸上带着似有若无的微笑,红眸深处却滚动着一丝说不出的东西,而左优昙听着男孩软软的童音,一向神色清冷的脸上不觉就多了笑容,修长的墨眉间微微勾勒出少许欣喜,说道:既然小公子叫我一声叔父,怎能没有见面礼。说着,就从手上褪下了一串腕珠,一粒粒珠子都是绿豆大小,色泽幽蓝,十分赏心悦目,左优昙将腕珠在师灵修的小胳膊上缠了两道,对师映川微笑道:这珠子是深海中一种鱼类脑中所孕育,带在身上,冬日里全身温暖,不畏酷寒,今日倒算是一件应景的见面礼了。室内暖意融融,左优昙明显很喜欢师灵修,逗得男孩咯咯直笑,师映川则是坐在那里安静地看着,不时露出淡淡的微笑,未几,侍从送来几样精致菜肴,其中就有一道临海龙所制的鲜汤,师映川让师灵修过来,喂他吃了几口点心,便将男孩交给了嬷嬷,让人好生把孩子送回花浅眉那里,一时左优昙用过饭,将手洗了,目光在师映川脸上微微一掠,方道:我见爷对小公子似乎并不十分宠爱,比起当年大公子和二公子年幼时,仿佛要差着一层窗外点点灯火在夜色中闪烁不停,将原本凄冷的夜渲染得明丽动人,师映川闻言,面色如常,只平淡说着:大概是我如今与从前不同,再没有当年的心情了罢。少年平静的声音没有过多的情绪波动,左优昙望着对方,顿一顿,却道:爷变了很多。师映川微微挑眉,他打量了左优昙一眼,嘴角忽然就扬起看似灿烂实则清冷的笑意:是么?其实我自己也这样觉得。说话间眉头微皱,雪白指尖揉捏着太阳xue,道:屋里有些闷,出去透透风罢。左优昙自无不可,两人便来到了外面,彼时雪已经很小了,云层薄去,依稀有月影,幽暗如水的月光淡得近无,在雪地里静静流淌着,师映川伸出手,袖中飞出七道彩光,停在他面前,师映川纤长如玉的手指轻轻拂过澄净似秋水般的剑身,周围的灯光明明灭灭地照在他的脸上,此刻在那面容间浮现出来的,是与平日里绝不相同的神情,平静的表象下,是无法形容的高傲与威严,一旁左优昙望着这张绝美的面孔,就有一种恍如隔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