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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上碧瑶渐起恨意的眸子,虚生拨动手里串珠。碧瑶不知哪来的气力,用力笑道:“沧浪江畔,你没死真是可惜。”虚生听得没恼,可屋外的沉香听不得,她用力推门而入,却被虚生制止,“为什么?这背主忘恩的人,楼主要饶她?”虚生目光清澈极了,露出孩童的天真烂漫,屋外守在暗中的黑面恰好瞧见,吓得剧烈哆嗦。虚生动了动戒弩,碧瑶顿觉脸颊有瞬息的刺痛,没多久碧瑶惊恐地看向虚生,体内的疼痛饥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脸颊难耐的剧痒。“沉香,去拿面铜镜来。”虚生目不转睛地盯住惊恐的碧瑶。沉香应声出去,柴房里留下的两人相互对视,空气像是凝固般,呼吸声都显得没那么真实。碧瑶的脸越来越痒,肌肤白皙看似如常,可碧瑶只觉得自己的脸像有万只虫蚁在爬,她把手放在后背,十指紧紧相扣,指节发白。来回不过半盏酒的工夫,沉香回来借月光看到碧瑶的脸,略有不忍地撇开眼,将铜镜交给虚生,就打算退出门外去。虚生偏不遂沉香所愿,努嘴道:“给她拿去,搁在她面前。”轻吹门框飘落在指尖的灰尘,他的话像把刀子插在碧瑶心头。沉香不太在乎自己容貌,但听到这话也陡然一个寒颤,她悄悄瞟了眼碧瑶,看她恶狠狠盯着虚生,像是要用生吞活剥了虚生般。碧瑶的脸痒得厉害,她忍不住想用手去挠,十指越扣越紧,静谧中忽传来“啪”一声东西断裂的脆响,疼痛刺激地碧瑶暂时忘却难耐的痒。虚生微愣后笑出声,就像孩子看到新奇好玩的事物般抚掌,旋即他眼底渐露贪恋地期待。忽然虚生眼前一片漆黑,温热的掌心贴在他眼前,没等虚生恼怒,耳边传来再熟悉不过的声音,“跟我回去。”怀明墨又命令道:“辛里,给她个痛快。”被人推出柴房,虚生欲意走回去,哪知怀明墨一把将他扛起,任由他乱发通脾气,反正紧抓住虚生的腰。虚生像米袋似得被人扛在肩头,在属下面前丢尽颜面,气得锤击怀明墨身背,只是下的力道像在弹棉絮。无知楼见过虚生多张面孔,却没见过这样的虚生,狼狈地被人背走,呼喊声像是孩提的耍赖,听起来有点可爱,客栈里的人不约而同地想到,整齐地打个寒颤,立刻装作听而未闻。“听说昨晚后院热闹,可惜我睡得早,没瞧见。”孟修染用小菜就着清粥稍稍果腹,一脸贱相地冲虚生眨眼。前夜刚丢人现眼完,旧事被人重提,话里还有明显的揶揄,虚生半晌未语,忽而道:“藜娘送客。”面对没按章法的出牌,孟修染像被人用一棍子打闷,好半天没反应过来,他向后侧身像是要确认虚生的话,呆呆愣愣地问身边服侍的小厮,刚才虚生说的话。那小厮话瑟缩地看眼虚生,还没来得及说话,第一个因自己主子说错话而遭殃。客栈里的大汉架起小厮往客栈门外轻敲一抛,又走回孟修染身边,当然对他身份有所顾忌,尚算礼貌道:“六皇子请。”孟修染到底是天家贵子,就是个不得宠的皇子,也没人敢这个态度毒自己。郡王府的侍卫在外瞧见,立时拔出刀来与黑面对峙,气氛顿时剑拔弩张。“整天拉着张臭脸给人瞧,你有本事别冲我们来。”花星楼昨晚整夜在房顶,瞧的清楚,他指向怀明墨道:“那边,对他发个脾气试试,柿子就会挑软的捏。”“藜娘,这边个也一起轰出去。”虚生早知花星楼躲在客栈,此时正懊恼没早点赶人,口气愈发的败坏,“以后无知楼方圆十里,不许花公子踏入,进次给我打次,打到他不敢来我这儿地。”花星楼毫无畏惧地坐下,两腿往桌上一搁,悠哉的靠在官帽椅背,凳脚两只离地,他的腿轻轻使力晃椅,眼笑如弯月直看虚生。天渐热起,花星楼看了会儿戏,心情有些激动,开扇慢挥,活像在茶馆里看戏的大爷。花星楼嘴角擒笑,合扇冲怀明墨点点,“你到底使的什么妖法?”怀明墨淡笑围到桌边,先请孟修染落座,又拉来虚生,自己亲自沏了茶,方才坐在旁,开口打破沉寂道:“六殿下怎会去的庆州府?”“我参加完季老太太寿宴,原打算回京师,可在半路收到三哥密信。没想到宫里出了这么多事,所以想会山庄找妙僧商议。派去的家仆却说你们早已出山庄,而且季先生也不知你们所去,我无法便想去庆州府碰运气,倒真是自己好运气,巧遇竺苓姑娘,所以找个借口跟来了。”孟修染生来大度,又十分了解虚生乖张性格,脸色肃重起身,朝虚生一拜,“是我举止唐突,还望海涵。”脚踝一吃痛,虚生盯了眼怀明墨,勉强对人挤出笑来,好话却是半句不说,姿态好不傲慢。自家主子原受就了气,拉下身份跟低等人道歉,换来却是这副态度,那被扔出的小厮从小是孟修染伴读,瞧了愈发生气,跳脚就道:“你这和尚真不识相……”虚生阴冷的眼神扫去,吓得庆年直接堵住后半句话,只哼了声撇开头。花星楼的人虽在水无宫,对京城近来的风云也大体有些知道,奇道:“太子一案不是已经水落石出?至于近来在外损失严重,怎么不抓背后行阴诡事的人,反过来揪着太子不放,岂非本末倒置?”子不言父之过,孟修染一时不好回话,虚生口无遮拦道:“孟启贤坐太子位多年,羽翼早就丰满,孟帝要易储不正先要剪他羽翼么。这事我们全知道,你没必要为这事特意赶来,难道三皇子没忍住,出口为太子求情,被殃及了?”孟修染摇头道:“这倒没,三哥知道自己说不上话,所以送信进宫求过绾妃,只没想到那妖……”顿时停住话,捋平情绪,他方道:“她一口回绝,说自己绝不参与党政中,还让三哥别再为太子的事去找她。”怀明墨想到绾心身份,说好话道:“后宫本就不得干政,绾妃虽得宠,也不好违了祖宗规矩,这也正常。”孟修染气道:“又不是要她干政,就说上两句好话让大哥过得舒坦些,难道不成么。她刚入宫时,曾遭安淑妃和卫夫人陷害,若非大哥恰巧路过相助,她那条命在哪还不知呢。”虚生懒得跟孟修染解释,岔开话题道:“太子近臣被罢免贬官的不少,朝堂那些重臣呢?”孟修染摆手说:“说起这事来也气人,这群老臣子突然集体没了声。”花星楼看着他愤慨激昂的样子,实在觉得好笑,揶揄道:“六殿下不是心心念念三殿下继承大统么,怎么为太子打抱不平了?太子占着茅坑不让,三殿下就得在外头憋着,只好闻那味,可怜哟。”稀疏地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