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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换差事建功立业的机会——贺师虞听出了未尽之语。他沉吟良久,问:“陆先生知情?”“知情。”贺师虞定定地看住蒋云初:“说话算话?来日会建功立业?”蒋云初郑重地道:“一定。”贺师虞一面慢慢喝酒,一面又翻来覆去地琢磨了一阵子。的确,这孩子进官场,没什么选择的余地。手里世袭的官职,是十二卫之一的金吾卫指挥佥事,到那里,便是在御前行走,真不怎么样,皇帝要是打定主意把他带歪怎么办?在锦衣卫,差事虽不轻松,但上头有指挥使,不需时时面圣。那里的人,见官大一级,想查证一些事,也容易些。如果他有那份儿心的话。况且陆休也无异议,那就没问题。放下这件事,贺师虞说出前来的初衷:“我们的意思是,你与颜颜,不止来日成亲,定亲也要风风光光的。”风风光光的定亲?蒋云初略一思忖,笑,“明白了。最迟四月初,我请人登门说项。”贺师虞瞧着他,心说我琢磨这么久都没想出辙来,你怎么这么快就明白了?他咳了一声,板起脸来,“你要是委屈了颜颜,我打折你的腿!”蒋云初想起陆休常说的要他命的话,笑眉笑眼的,“要是有那么一天,这条命都是您和陆先生的,只管由着性子处置。”“这还差不多。”烫手山芋扔出去了,又得了这样的保证,贺师虞心情大好,“你晚点儿回书院,跟我多喝几杯。”蒋云初称是,起身斟酒。再说起话来,便随意许多。贺师虞仔细地问起蒋云初的课业,定亲前后具体的打算。蒋云初据实回答,之后问起他与贺朝的近况。贺师虞笑容中透着些许不易察觉的苦涩,“我们不求有功,但求无过,这种日子,不知何时才到头。”略顿了顿,又道,“贺家、蒋家结亲,一方面来说是最合适不过,一方面来说又最不合适——结亲之后,两家就真的绑到一起了,我真怕有朝一日连累你。”蒋云初道:“同心协力,光景总会越来越好。有您和世子提点着,我也出不了大的差池。”是啊,多了这么个人精女婿,两家日子放在一起过,出不了大的闪失。贺师虞唇角缓缓上扬,等到两个孩子成亲之后,有些话兴许就能说出来,商量着行事。用过饭,贺师虞到书院见陆休,两人促膝长谈,至傍晚,陆休命人唤来贺颜。贺颜看到神色愉悦的父亲,惊喜道:“爹爹怎么得空过来了?”“想你这个脾气古怪的师父了。”贺师虞笑道。贺颜抱不平:“哪有,先生最好了。”陆休噙着微笑,“快把你爹领走,烦了我一下午,累了。”“你这厮。”贺师虞笑着指他。贺颜则携了父亲的手,对先生道:“等会儿回来陪您用饭。”陆休嗯了一声。贺师虞没可能与女儿说定亲的事,便只是嘘寒问暖,上车返回城里的时候,心里开始空落落的,呓语般叹息:“女大不中留啊。”.夜,聂宅。过了子时,一顶小轿走侧门进到宅邸,一路畅行无阻,径自来到聂宛宛的闺房。一名身着暗色衣服的女子下了轿子,走进堂屋。聂宛宛一直没睡,该是就在等这个人。女子落座后,神色冰冷地问:“没成?”聂宛宛跪倒在地,怯生生答道:“没能成。”“蠢。继续想法子,一个月内事情不成,后果自负。”聂宛宛低声称是。女子起身,款步而出。轿夫特别警惕,抬着轿子在街巷中七拐八绕好一阵,不断回首,确定没人尾随,才走上宽阔的街道,不疾不徐前行。轿子最终到了什刹海,进了一所占地颇广的院落。一大早,常兴快马加鞭赶到书院,见到蒋云初,说了昨夜见闻,末了微声道:“什刹海那所宅子,是梁王的别院。”作者: 动动小手留言吧(づ ̄3 ̄)づ☆、梁王/准备提亲(三更)蒋云初斟酌片刻,道:“若是大爷问起,你不需隐瞒,让他不用担心。近日大爷大太太出门,你给换上得力的人手,让他们机灵些,避开是非。”“是。”“知会十二楼,做局套住聂家。”“是。”“容我再想想。”蒋云初背着手,来回踱步。聂家为梁王所用,梁王要打蒋家的主意。要蒋家的银钱?要他成为他的爪牙?只能是这些,他还没入官场,要他的命也没什么用。又多了一个需要长期防备的贼。没可能明面上起冲突,那就也出个损招。他在书案前落座,迅速写就一封信,晾干墨汁,收入信封,交给常兴,“加急送到第九楼。”“是!”常兴谨慎地收起信件,疾步而去。当日,聂祥的请帖又至,蒋云桥不免问常兴:“侯爷有没有查他?”常兴遵照吩咐,如实相告。蒋云桥神色一凛,再看看手里的请帖,黑了脸,“这是不是块狗皮膏药?”常兴不好接话,只是把蒋云初的安排复述一遍。蒋云桥目光微闪,“暂时不用。即日起我和大太太闭门谢客,我要病一阵子。”很多年了,一直没有喘息的时间,趁这机会守着媳妇儿偷闲躲懒,每日睡到日常三竿,也是一桩美事。最重要的是,出门躲得过聂家,却不见得躲得过梁王另外的爪牙,还是等云初在家里家外筑起铜墙铁壁之后,再如常行事的好。.聂家的请帖、拜帖连续送到蒋府,都被告知蒋云桥卧病;登门探病,又被告知不宜见客。聂祥与聂太太急得团团转。如今他们只是表面光鲜,徒有个空架子,再不尽快搭上过得去的关系,被打回原形也未可知。聂宛宛倒显得很冷静,“我们为什么不去见临江侯?”聂祥摇头叹气,“他连话都懒得说,又是个见死不救的,见了有什么用?”一家人把事情翻来覆去地核实了很多遍,根本找不出漏洞,所以,只能怪蒋云初性情怪异。不是他不肯管闲事,蒋云桥一定会救下宛宛。“是人就有缺点,他时不时去赌坊豪赌,好赌的人,哪个不喜银钱?”聂宛宛语气笃定,“可以从这方面下功夫。”聂祥双眼一亮,“当真?”“千真万确。”“那你拿出个章程来。”是日下午,父女两个来到翎山书院,求见蒋云初。门房的人晓得蒋云初近日繁忙,常有人来找,从来不敢盘问,直接去传话。蒋云初看到他们,微一颔首,转身走到书院外,负手而立。聂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