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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这封信是做旧的,一定是!您唤人来查看便见分晓。”皇帝哼笑一声,“你只说信件是做旧的,也就是说,确定是方志的笔迹。朕的暗卫统领的笔迹,你怎么会这么熟悉!?”“……”梁王这才发现,情急之下,面对着这样一个皇帝,他犯了一个无可挽回的错。皇帝的眼神逐渐从盛怒转为暴怒。就在此时,锦衣卫同知吴宽在殿外求见。皇帝望向蒋云初。蒋云初道:“今日整日监视梁王府,锦衣卫获悉,梁王命心腹曹路带人,意欲夜袭翎山书院。微臣难辨真假,但事关士林,只得防患于未然,便命吴宽带人前去书院。此刻,他应该是有下情回禀。”梁王一听就激动起来,“胡说,胡说八道!”他吩咐曹路,是通过密道,在王府的人压根儿不知情。皇帝今晚第二次给了梁王狠狠的一脚,遂传吴宽觐见。吴宽进殿来,行礼后禀道:“曹路带十名梁王府死士夜袭翎山书院,微臣幸不辱命,已将十一名人犯全部抓获。”刚挣扎起身的梁王听闻,又瘫倒在地,整颗心被恐惧与绝望湮没。皇帝已是怒不可遏,走到梁王跟前,一脚踏在他心口,“要挟勋贵,要杀士林中人,你要毁我的天下!”梁王胸腔憋闷得厉害,整张脸涨得通红,无助地挣扎时,瞥见了没事人一般的蒋云初,抬手指向他,吃力地道:“是这佞臣布局谋害儿臣。父皇,留着蒋云初,您就是养虎为患。”“闭嘴!”皇帝脚下施力,“谁能借你之口,让你的死士去行凶?在你的别院,你所说的话,是谁逼迫你不成?”不要说梁王已不能言语,便是能说话,也没法子辩驳。皇帝想亲手杀掉梁王,却是一阵头晕目眩。他深深呼吸着,慢慢退后,斟酌之后,沉声下令:“将端妃、梁王关进天牢,蒋云初连夜刑讯,莫坤搜查梁王府,务必把他们给朕查得清清楚楚!”蒋云初、莫坤领命。“那个景家后人,”皇帝转身,看住蒋云初,“务必查明真假。”蒋云初称是,“查明真假之后——”皇帝挥手做个手势,“杀。不要声张。”“是。”“部署好宫中防卫,便去吧。”皇帝摆一摆手,转身去往内殿。索长友躬身跟在身后。皇帝越走,脚步越慢,喉间泛起一股腥甜。他竭力忍着,终究是呕出一大口鲜血,身形晃了晃,仰面摔倒在地。索长友其实能及时扶住皇帝,可他一闪身,避到了一旁,由着皇帝结结实实地摔倒,与此同时,发出一声惊呼:“皇上!”又高声道,“快来人帮把手!传太医!”蒋云初唤手下带走端妃、梁王,刚要和莫坤、吴宽离开,便听到了索长友的呼声。莫坤疾步赶进内殿。他好奇皇帝气成了什么样儿。蒋云初、吴宽在原地站了片刻,同时举步出门。到了殿外,蒋云初道:“端妃与梁王,你们先招呼着,我去诏狱。”吴宽想着,蒋云初该是想先查明景家后人的真假,将这条罪名给梁王坐实,如此,亲自审讯的时候,手里的牌更硬。他称是,先一步匆匆离宫。蒋云初不紧不慢地往宫外走,过了一阵子,莫坤赶上来,说了皇帝的情形:“吐了一大口血,晕过去了,那一跤摔得可不轻,没多会儿,后脑勺就肿起来了。”蒋云初嗯了一声,心里失笑。莫坤看看四下,见附近没什么人,微声道:“这回倒下,怕是起不来了。你赶紧给我支个招,总这样下去,新帝登基就得先把我咔嚓掉。”蒋云初望向东宫方向,“今日种种,你告知太子。”“嗳!”莫坤面上一喜,应得爽快,随后则道,“这种好事,你怎么总是让给我?你这位置,也危险,要不然咱俩一块儿去吧。”“不用。”莫坤道:“那我就跟太子爷说,是你让我告诉他的。我是真把你当兄弟了,你不能不顾着自己,别忘了弟妹、你兄嫂、贺家。”蒋云初凝了他一眼,“啰嗦。瞎cao心。”莫坤笑得现出一口白牙,又赶紧敛容正色——皇帝都那个情形了,他这么高兴太不像话。蒋云初唇角弯了弯。.诏狱。蒋云初坐在案前,面前有纸笔,没叫手下陪同。徐昊手脚戴着镣铐,垂首站立,偶尔偷眼看蒋云初一眼。蒋云初亲手磨墨,一面书写一面问道:“姓名。”“景洛。”端妃当年见过景夫人及其儿子,记得那孩子的名字。蒋云初将笔搁到一旁,抬眼凝望着徐昊,视线锋利直接,“到此刻,你还在做梦?”“我……我就是景国公的亲生儿子!”徐昊鼓足勇气,与蒋云初对视,“大人可曾见过景国公的画像?我的样貌便是凭据。”蒋云初微微扬眉。徐昊又道:“大人的父亲,与先夫是过命之交,我记得,难道您忘了么?”蒋云初没说话,拿起笔,继续书写,口中缓缓道:“你这般眉眼的人,据我所知,还有六个。“你生辰、年岁与景家后人不符。“证实你只是徐昊的人证,我已找到。”徐昊听出了一些端倪,惊惧交加,“大人怎么断定我不是?‘已’找到,是怎么回事?”蒋云初睨了他一眼,不言语,书写完毕,道:“看看,画押。”徐昊走到案前,用带着镣铐的手捧起纸张,看过之后,再看蒋云初,神色如同见鬼了一般。纸上所写,是徐昊自离家到京城的详尽过程,离家之日、被效命于梁王端妃的暗卫寻到之日、抵达京城之日记得比他还清楚,至于他如何被暗卫调/教,也是八/九不离十。好半晌,徐昊才能出声:“你……你到底是谁?是你……”蒋云初嘴角一牵,“是我们,亦是你。”徐昊惊骇之下,脑子完全不够用了,也无从猜测,自己到底掉进了怎样的圈套。蒋云初用下巴点了点他的手,“要我帮你?”“是、是你……”徐昊面无人色,额头沁出豆大的汗珠,“我会怎样?”蒋云初漠然反问:“想怎么死?”徐昊哭了,哽咽道:“求大人饶命!”“签字画押,准你当即服毒自尽。否则,受几日刑罚,凌迟。”语毕,蒋云初取出一个药瓶,“服下里面的丸药,片刻便死。”这件事,他本不想听皇上的,可眼前人贪心,若留活口,保不齐哪天又生妄念。那就算了,不留了。徐昊跪倒磕头,声声作响,“是我鬼迷心窍,我再也不敢了……”蒋云初似是没听到,取出一个小酒壶,慢条斯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