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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因食大黄才导致的小产,且大黄量在三两以上。”说着,她端上了一碗气味颇是怪异的汤来,顿在地上对着罗氏道,“我不过关你五日日,你日食两顿,一共十餐,这便是掺了三钱大黄的饭菜,你吃吧。”“我不吃!”罗氏推开,那汤洒了一地,房里人隐隐都嗅到了些。“怎么?吃不下去?”宝珞哼道。“可也是,大黄气味特殊,口感苦且涩,这么大的量掺在饭菜里,便是拿去喂狗,狗都不会吃,何况是人!你真是连慌都不会撒呢!”说罢,她再次靠近她,耳语道,“‘姨娘’,如果我告诉你,我根本没给父亲喝避子药,你会不会后悔流掉这个孩子啊……”宝珞声音极轻,轻得只她们两人听得见,可却字字如锥扎入罗氏的心……也就是说,自己害死的,有可能真的是姚家的孩子,那个她日盼夜盼,盼了十几年的孩子……罗氏不能接受,她恨得一把抓住了她,咬牙道:“姚宝络,你居然害我!你还我儿命来……”证据确凿,西宁侯以为她还不肯认,于是一掌推开了她,将女儿揽进怀里护着。“罗淑华,你疯了吗!你还想狡辩到何时!”罗氏彻底崩溃了,她从来没有如此绝望过,趴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适时闻讯的姚澜也跟了来,看见狼狈的母亲扑了过去,陪着姨娘一起嚎啕,拉着父亲的袖角哀求道:“父亲,您原谅母亲吧,她也是走投无路,一时糊涂啊。大黄是我给她的,要怪就怪我吧,我求求你,求求你,不要怪母亲……”姚澜把真相都道了来,西宁侯闻之冷哼,甩开了她。姚澜彻底慌了,她又扑倒了宝珞面前,低声下气地求着。“二姐,二姐我错了,我给你赔不是,以前都是我对不起你,你如何恨我都成,可看在我们姐妹一场的份上,能不能求求父亲,放过母亲这一次吧……”“放过她,可当初她有放过我母亲吗!”宝珞冷道,旋即转身,不管了。虽是不管,但态度鲜明,西宁侯当机立断,连着罗氏和那个jian夫一同送官,事到如今,他还在乎什么颜面,一告她残害主母,歹如蛇蝎;二告她不守妇道,□□放荡。其贪财,里通外亲的事且不提,只这两条,轻则发配边疆,重则绞刑。姨娘已经临近崩溃边缘,听闻送官,她嘿嘿地笑了声,目光呆滞地望着地面……接着,她又笑了两声,喃喃道:“……你们放肆!我是裴西宁侯夫人,我才是这家的主人,我姓裴,姓裴,我叫裴樗瑜……”听到“樗瑜”二字,西宁侯怒不可遏,上前呵斥,却被宝珞拉住了。罗氏所言即所想,这些疯语,在她心底已经藏了一生了。她自小便嫉妒裴氏,幻想着够成为她,所以她喜欢裴氏所喜欢的,夺裴氏所拥有的,无论是人,身份,地位……宝珞甚至觉得,也许当初她帮助年幼的父亲的事,也不过是她思之过切而产生的假想罢了。因为宝珞实在想不出,裴氏名门望族,何须因此事撒谎。所以撒谎的,许真的是那个六岁的孩子……嫉妒太可怕了,让裴氏完全活在了堂姐的影子里,她处心积虑,肆意妄为,为的只是能够成为她……罗氏还在咕哝着,不管她是真疯还是装疯,最后的命运她都逃不过了。西宁侯,一声令喝,把人押走了。可人是走了,他心伤难平。如果不是自己引狼入室,樗瑜怎会被害,这一家人又怎会被毁?自责已经平复不了心中的愧疚,他甚至没敢多看女儿一眼,径直出门,去了小祠堂。跪在妻子的牌位前,姚如晦虔诚忏悔,从今往后,他会吃斋食素,以修道的方式来祭奠妻子;他更要替她照顾好女儿,从此往后,无论何时都会站在她身后,再不会怀疑她半分……东院动静闹得不小。对此,嵇氏唯是报以冷漠一哼。倒是二夫人甄氏,颇是感叹。她倒不惊罗氏的下场和西宁侯的改悔,她惊的是整个过程中姚宝络的态度。该怒的时候怒,该反击的反击,甚至连委屈都委屈得恰到好处。便说她被打,若是换了往昔,还不得一气之下回了保定再不肯入京了,可她偏没有。不走,不足以让家人明白她的怨怒;走,又不能走得太远,待回来时,时过境迁。所以她去婧沅那留了两日,待府里的矛盾推向至高点时,她回来了。她这一回来,老太太欣慰,西宁侯感激,她成为最善解人意的那个,把两个人的心都抓得牢牢的。甄氏不得不感慨,姚宝络好手法啊!本还以为这次能挑得大房纷乱,熟不知,姚宝络兜转了一圈,竟把一家人的心都系在了一起。原来可怕的不是裴氏,也不是罗氏,而是这个小姑娘……正想着,叶羡敲门而入,甄氏回神,赶紧起身笑迎。“这几日去哪了?也不见个人影,去你姐那都找你不着。”叶羡没答,淡笑道了句;“让姨母担心了。”“怎么能不担心!我是你亲姨母,你来我这,我自然要替你母亲照顾好你。”甄氏语重心长道,忽而想起什么,又问,“听说罗氏的jian夫是被你捉到的?”“嗯,碰巧偶遇,我也当他是贼人而已。”外甥这话是真是假且不说,可他无疑地在帮宝珞,想到宝珞被打那日,他对她的关心,甄氏心里不安。她眼波一转,笑道:“对了,你母亲前儿个来信了,问你最近学业如何,可有用功,可贪玩了没,还问起你可有中意的姑娘。我了解你母亲,她是心急了,按理说你也不小了,该定定心思了。”“昶之学业未定,还不曾想这些。”“自古成家立业,先成家,再立业吗!你若没有中意的也好,我和你母亲商议过了,你和你表……”“姨母。”叶羡打断了她,含笑道,“我今儿来有话想对您说。”甄氏怔了一下,咽了方才的话道:“说吧,和姨母有什么不能说的。”叶羡淡然点头,然笑意却越来越凉,最后凉到消失,他整个人冷清清的,冷得透着寒气。“姨母,我想说的只有一句。该做的事做,不该做的万不能碰。人要守本分,不然真的万劫不复,便是有娘家也挽回不了了。”说罢,笑容再次浮现,叶羡对着姨母恭敬揖了揖,退出去了。房里,只留下一个惊忡不宁的甄氏……52.相亲罗氏的事情告一段落,姚澜也受罚被禁足,整个东院都冷清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