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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座坟茔……”雪虎的声音变得沙哑起来,眼底的悲伤越凝越重,快要溢出眼眶,“我在他坟前守了三年,方才离开,当时的我,以为他只是一界凡人,不知转世投胎到哪里去了,直到,那日……沧海与他同来‘桂林八树’,我方才知道,原来季仰岚是神仙……”“是凡人时,我错过了他,是神仙,我高攀不起……”他使劲将哽咽吞进喉咙,“所以,这一次,恐怕是最后我能与他相处的机会了……鹿儿,你能帮我么……”鸣呦深深地望着他,他如何不懂,求而不得的痛,他曾经历,纵然伤痕累累却从未后悔!“我懂……”鸣呦握住雪虎的手,“我帮你!”王府的管家迎了出来,对沧海行礼道,“贺先生,王爷等您许久了!”他看看沧海身后,“这两位是……”鸣呦赶紧笑道,“我是贺先生的书僮,名叫阿九,这位是贺先生给王爷寻的护卫,武功高强,出神入化,炉火纯青……”“哦,好好好,里面请”,管家在头前带路,带着他们进了王府。沧海转头望了鸣呦一眼,随即面瘫着回过头去,似乎是对他的擅作主张不悦了,鸣呦歪过头去看王府风景,假装看不见。季仰岚站在书房前,穿着件浅灰的响云薄绸,外面一件对襟的深灰镶银边的坎肩,整个人看着俊雅安逸。鸣呦和雪虎一同在想,如果不是最终年轻早夭,还真是个幸福的闲散王爷!沧海的身份,是季仰岚在太学时的老师推荐来的西席。其实,对于毫无功利心的季仰岚来说,西席就是个陪着聊天解闷听琴下棋打发时间的人,而非那种还得帮着出主意的暗黑谋士。所以,沧海的任务非常简单,就是想办法,别让侧妃宁真死得怨气冲天。几日后,天高云淡,季仰岚带了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去城郊的西陵湖踏青。经过这些天的打听,他们知道了宁真非常狗血的身世。无非父母双亡,孤女寻亲未果,落入人伢子手中,逃脱途中为季仰岚所救。季仰岚怜她孤苦,收留其做了侍女。一日季仰岚酒醉,与宁真发生了关系。过后,他自责不已,虽然宁真身份低微,但季仰岚其人洁身自好,又善良得紧,于是,不顾王妃君华反对,硬是收了她做侧妃。雪虎策马跟在季仰岚身后,看他后影瘦削,发际露着的一小块白皙肌肤,白得近乎透明,微风扬起发带,把他清雅的气息送至鼻尖,真是,越看,越欢喜,越看,越喜欢!沧海和鸣呦并辔走在队伍末尾,看着队伍中段那辆坐着两位王妃的小马车,他紧紧地拧着眉头。“师……先生……”鸣呦改口,说道,“您想到什么办法了么?”沧海微微摇头,想起昨天听到几个侍女的对话。侍女甲:你今天带这朵花真漂亮!侍女乙:唉,我就带一会儿,侧王妃回来之前,我就得摘下来。侍女丙:听说侧王妃可难伺候了,生怕下人们打扮得漂亮了,抢了她的风头,是么?侍女乙红着眼眶:嗯……侍女甲:她自己耍阴谋手段爬上王爷的床,当别人也和她一样么?侍女丙:就是,趁王爷喝醉了酒,自荐枕席,这么不要脸的事儿都能干出来,难怪王妃那么嫌恶她……侍女乙:也就是咱们王爷心地良善,才会着了她的道……侍女丙:看她长那狐媚样儿,就不是盏省油的灯。沧海暗道,如果真如侍女们所说,现在的宁真对季仰岚可能还只是停留在利用的阶段,毕竟,谁不想嫁个王爷,一生锦衣玉食。这样看来,他们两情相悦,恐怕是日积月累起来的!看来,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见招拆招了!西陵湖中间,有座小小的填土而成的小岛,岛上一座凉亭,通过九曲廊桥通到湖岸边。看到亭子,沧海想起,“临风月华镜”所示,这亭上发生了一件事,就是宁真不幸落水,季仰岚情急之下,忘了自己不会泅水,居然跳下去救人,二人一起淹了个半死。这舍生忘死之举,大概是宁真情根深种的第一步!季仰岚下了马,管家来报,说凉亭已备好茶点,可以享用了。亭子不大,季仰岚吩咐一众侍卫都在湖边把守,只招呼了两位王妃和贺暄一起踏上了九曲廊桥。沧海停住脚步,忽然把雪虎叫了过来,说道,“阿虎,你去车厢里,把棋盘和棋篓拿到亭子里,以备王爷使用。”雪虎飞快地去拿了来,送到亭子里,正要退回岸边,沧海却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示意他留下。雪虎知道沧海别有深意,于是,站定了,垂手侍立一旁。暖风徐徐吹来,湖光山色尽收眼底。杨柳依依,远山白云,皆层层叠叠映于湖面。微风拂过,波光粼粼间,细碎的光芒闪动跳跃着,落在季仰岚静如秋水的双眸,比这一池碧水更动人心魄。雪虎几乎望得痴了,全然听不见亭中的欢声笑语,眼中只一人,心中也只一人!沧海喝了盏茶,假意走到亭边看湖景,轻声对雪虎说道,“莫让季仰岚落水。”“啊?”雪虎怔怔地转过头来,没大听清楚,可是沧海已然重新落座。他挠了挠头,沧海方才说什么来着,好像是说,让季仰岚落水,为什么?他心里画了个大大的问号,还是觉得应该按照沧海的指示来,他可是总指挥啊!第22章谁更狠心沧海在一旁的稍远的亭阶上负手而立,远远地望着湖岸,唇角挂着一丝浅笑,不知道是看到了什么!雪虎顺着他的目光遥遥看去,一块巨石上仰面躺着个淡蓝衫子的人影,鸣呦懒洋洋地仰躺在石上,大概早就睡着了!耳边传来君华与宁真的聒噪声,二人面容和蔼,言语之间却冷嘲热讽,夹枪带棒!季仰岚捧着本棋谱,偶尔翻一页,看得极其认真!终于,宁真与君华吵得声音越来越大,君华的脸子拉了下来,起身一甩衣袖,冷哼一声,站到了亭子边上去。她这一袖子正好甩在宁真脸上,力气用得大了些,倒像故意打了宁真的脸。宁真愤怒地“嚯”然站起,也站在亭子边与君华大声论理。二人的吵闹声越来越大,季仰岚终于不能再装耳聋了,他无奈地叹口气,放下棋谱,走近两位王妃身边,打算劝一劝。还没劝两句,宁真便倚在季仰岚怀中,像受了莫大委屈般嘤嘤哭泣,而君华则不忿她这狐媚样儿,猛然扯了她一把,想把她拉出季仰岚的怀抱。雪虎在一旁咬牙切齿,这个宁真,居然靠得解羽那样近,还眼泪汪汪地发嗲。正气不打一处来,正好看到君华那一扯,时不我待,他忠实地执行了沧海的命令。那一扯本应只把宁真扯出来,然后宁真绊在亭子栏杆上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