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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身上了,不忠不孝的罪过都归我们两了,可工业区的事情,终于要开始了。”陆游匆匆地赶着路,生怕后面有侍卫追过来把他们带走:“你想说什么?”“陆叔,如果,如果陛下同意让所有人参与投资的话,”辛弃疾咬牙道:“你一定要入股,能拿出多少钱都拿出来。”“幼安给您养老送终,您千万别心疼钱。”陆游脚步一顿,又是叹了口气。“知道了,你这蠢货。”辛弃疾被送上了返回江银的车队,当天晚上就被送了出去。守门人也看见了他的脸,并没有任何阻拦的意思。他回家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小区里安安静静的,没有一个人。一个人走在黑暗之中,就好像在虚无里寻找着什么东西。他看着满天的星辰,突然想起来柳恣曾经带着自己去看那死亡的星云,还有璀璨而又无尽的苍穹。“——万人都要将火熄灭,我独一人将此火高高举起。”“——我籍此火,得度一生的茫茫黑夜。”他下意识地抚上脸颊,却没有摸到泪。那便是心里在痛哭了。信仰在坍塌,曾经的向往和景仰全都灰飞烟灭。他仍然记得赵构坐在高高的台上,那副事不关己的看戏般的神情。辛弃疾缓缓地往前走着,一抬头却发现家里亮着灯。是柳恣的房间。他回来了?青年站在楼下沉默了一刻,只对着镜子管理好表情,深呼吸了一刻才终于坐电梯回了1203.指纹锁在开门的时候没有发出声音,客厅的灯是暗着的,柳恣的卧室门下漏出暖黄色的光出来。细碎的犹如流苏一样。幼安犹豫了一下,还是缓缓靠近了那扇门,脑子里乱糟糟的,根本没有组织好语言。他还没来得及伸手敲门,就听见了厉栾和柳恣交谈的声音。现在是周末,柳恣估计是回家复诊身体外加休息的。由于客厅实在是太安静,他隔着门都能清晰的听见他们在交谈什么。门也没有关严,露出一条小缝出来。“阿露失恋的这个事,确实挺难熬的,”厉栾低头给柳恣削着苹果,懒洋洋道:“她男朋友虽然是个傻逼,但她未必走的出来。”“那妹子人挺好的,”柳恣一只手撸着已经熟睡的墨墨,漫不经心道:“她是走不出戒断反应出来。”失恋就和戒毒一样,从前供给的那些欢愉和亲密感瞬间抽离,会让人折磨的半夜都睡不着觉。很多人扛不住戒断反应,用思念前任的方式来缓解焦虑和不安感,甚至是找回去请求复合,其实并不是因为爱,而是因为扛不住这种戒毒一般的痛苦。一段关系如果太亲密和长久,大脑就会形成奖励机制,不断地分泌让人愉悦的东西。猝然抽离的话,会让人恍惚甚至开始自责自罪,觉得一切都是自己的过错。柳恣笑的风淡云轻,显然对这种事很有经验了:“那是她自己的劫数了。”“但是话说回来,柳恣,”厉栾把一块苹果递给他,自己也开始啃另一半:“你不是有两个前任,其实没有犯底线内的错误,当初要是继续在一起,不也挺开心的吗?”“因为没有未来。”柳恣很认真地坐直了,解释道:“判断一段关系,到底能否长久走下去,对我个人而言非常重要。”如果有些错误只是为了讨好对方而佯装改正,时间久了又暴露出来,这段关系还是会折磨自己。不管是恋爱也好,亲子关系也好,甚至是职场里的某些关系。如果有些东西是自己介意的,哪怕为它隐忍再久,最终还是会介意下去。至少在恋爱和工作上,人有拒绝的权利。“没有未来,所以你连过程都不想享受了?”厉栾啃着苹果琢磨道:“咱们两这要是孤独终老,参政院估计就一堆绯闻了。”“关系发展的时间越长,脱离的时候就越痛苦,不是吗?”柳恣摆了摆手,又接了一块苹果道:“我可不想因为一时之快而让自己长久的忍受折磨——在关系结束之前和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会非常难熬。”门突然被敲响了几声。辛弃疾略有些窘迫地推开门,露出抱歉的神情来:“不好意思……我刚回家,刚好听见你们在聊天。”“没事没事,”厉栾晃了晃手里的柚子:“一起过来聊天吗?”“我……我本来没想着偷听的,”辛弃疾只感觉自己做错了什么事,局促不安道:“可是你们讨论的事情,我很在意。”他没有恋爱过,也暂时不关心恋爱的事情。可是他很在意……这所谓的关系,和所谓的脱离。他已经忍受君父之论的这套体系很久了。从一开始的略有不适,到现在的折磨,就连自己跪下的时候,心里都在冷笑。他已经无法再效忠这个帝王了。可是,如果跟随内心的欲望,在原来的道德体系里,自己就是叛国贼,是道德沦丧,是败类,是见利忘义的jian贼。但再摁着他的头对着那并不是真龙化身的男人三跪九叩,他会本能的想要作呕。这其中仅仅只过了一年,在这一年里奔波来回于临国宋国的每一天,他都无比煎熬。那些人全都是学着四书五经,甚至出身于名声显赫的世家大族的人。可他们满口的道德仁义,又有几个真正在意这个国家会发展成什么样子,又有几个人真正在乎百姓的死活?太失望了,甚至可以说,好绝望啊。卧室渐渐安静下来,只有辛弃疾一个人低低诉说的声音。以及柳恣剥柚子的声音。厉栾轻抚着这年轻人的背脊,让他放松下来。“我觉得很迷茫……”辛弃疾喃喃道:“陆叔为了保护我,把我紧急送回了江银城,一个人去扛下其他人的非议和为难。”这让他觉得内疚和痛苦,更让他厌恶有关那宫城里的一切。厉栾看了眼在专心剥柚子的柳恣,沉默了一会儿。“君主制,是把国家当成家族的私有物,把权力当成自己的所有品,对吧。”“民主制,人们委托权力给更合适的人,让他们参与管理这个国家。”“但是,幼安,你要明白一个道理。”“这两者,是平等的,至少在我的理解里,这两者都没有好坏之分,没有优劣之别。”厉栾看向他的双眼,语气平静而温和:“你想倾向哪个,都只是一种选择。”面对一个平等的选择,是没有道德枷锁,没有利益纠结,不用理会其他人的非议和责难的。就如同自己到底喜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