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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盗南胡救灾钱粮虎威寨山匪陆凌”殿子期狭长的凤目一闪,一字一句说道。“好,我定带到”陈博主嘴角始终上扬,这木盒也始终放置在木桌上,仿若司空见惯。简单的三言两语后,那陈博主一手朝门外一让,笑着道:“二位少爷,请”“多谢”殿子期起身便走,殿汐惊讶的半天说不出话,这是什么待客之道?有心愤恨的将牙咬烂,也只能跟着殿子期一道出门。刚出了镜轩阁,殿汐恨不得啐一口在门外,要不是殿小少爷还有心给自己营造一个京城富少的形象,真就啐了出来:“我殿家给他送了多少东西?虽说是来求他办事,可是怎么连一杯茶都不给上!”殿子期看着殿汐气红的脸,不由嗤笑一声,道:“你还有心喝他的茶,镜轩阁的茶可值万金”“我们今日于他可低于万金?就凭他一个工部侍郎,够他吃多少年的俸禄了”殿汐不忿的说完,殿子期便斜了他一眼,道:“你没看见陈博主看见那一盒子的银票连眼睛都不眨一下,一个门客见此都能淡定自若,你说那邢侍郎会把这万金放在眼里?”“万金还不够?”殿汐将那一双桃花眼睁的圆滚滚,惊讶的问道。“这只怕是冰山一角”望着川流不息的街道,殿子期喃喃的说:“多少钱两我都不在乎,只怕他所要的,非钱两所能及”。余晖还落剩一个橙黄色的角,正洒在吏部尚书杨怀仁的书房中,纵是豺狼虎豹之人,在这静默的余晖中,也显出几分书香气。桌上的热茶还腾腾冒着热气,杨怀仁把玩着手中的金丝楠手钏,嘴角一抹浅笑牵着一撮山羊胡微微抖动,抬手在棋盘上落下一子,赢了。“老师,你说这事新鲜不新鲜”户部尚书刘筳章跟着一脸讥笑,正从棋盘上一子一子往下拿,黑白分明,装入棋笥之中。“京城许久没有这么新鲜的事了,我倒是有几分好奇”杨怀仁拿起茶盅吹了吹飘在上面的茶叶,笑着道:“这殿家怎么说也是富甲一方的大户,怎么会想到要去救一个山匪”“这事我今日听邢克勤说的时候也半天没反应过来,还以为听错了,哈哈哈哈”一滴茶水顺着杨怀仁的山羊胡滴下来,刘筳章立刻递上一方布帕:“不过后来我着人去打听了一下,才发现,这事更蹊跷”“怎么个蹊跷法?”顺手接过帕子随意的在下巴上抹了两下,杨怀仁问道。“这殿家曾经在雍州开了间千草行分铺,问诊免费,抓药才收银,若是家中困难的,可以先赊,雍州那破地方,谁不比谁困难,家家户户都是捉襟见肘,不赔死他殿家才怪,可就是这样,那殿子期硬是在那边待了足足一年多”“呵呵”杨怀仁嗤笑一声,将手中的金丝楠木手钏搓得发亮:“那殿家有钱,不在乎这点”“再有钱也不会做注定了的赔本买卖,那殿子期是什么人,十一岁便外出行商,这点账他算不过来吗?”“那还能因为什么?”抬眼看到刘筳章似笑非笑的眼,左眉下方一颗黑痣被挤到一起。啪一声,一颗棋子落入棋笥,刘筳章一顿一字说道:“男风!”。“哦?”杨怀仁愣了片刻,随即仰头捧腹大笑,这笑声顺着书房的窗沿流淌出去,在硕大的庭院中回荡。“哈哈哈哈哈,殿子期,哈哈哈哈陆三鞭,哈哈哈不行不行,可笑死老夫了,哈哈哈哈”刘筳章跟着杨怀仁仰头笑了两声,随即从身后掏出一个木盒,正是殿子期给的那樽。“老师别忙着笑,您再看看这个”木盒缓缓打开,一沓厚厚的银票,邢克勤愣是一张也没动过。还带着没笑完的余音,杨怀仁问道“这是,殿家给的?”“是”“他殿子期可真是下本啊”杨怀仁只看了一眼,便低头继续把玩手中的手钏。“老师以为,如何?”合上木盒,刘筳章问。“这钱送都送来了,便收下了,这人嘛……”拇指将手中的珠子一扣,停在珠串的夹缝中,杨怀仁嘴角微扬,山羊胡跟着一抖:“他殿家富可敌国,坐拥百态,我门下弟子众多,却还从未给他殿子期好好上过一课”“噢?”刘筳章将身子向前一倾,笑着问道:“老师要教他些什么呀?”“教教他……”杨怀仁也将身子向前倾了一寸,盯着刘筳章讥笑的眼,一字一句说道“在这京城之中,钱权相衡,哪个更重”。哈哈哈哈哈,两人抬头一笑,手中的棋子尽数收入棋笥,新一局手谈还未开始,杨怀仁低头一看,便笑着说道:“诶,筳章,你这棋子收错了”刘筳章低头一看,一颗白色的棋子收入了黑棋的棋笥之中,黑白分明的棋子混入了一枚异色而显得格外明显,刘筳章抬手从棋笥中取出,随即在棋盘上落下一子。又是新的一局,仿若这世间博弈,是非黑白,分明与否,也只在弹指一挥间。天光微亮,散仙楼才撤了挂在门口的红帐灯笼,便接上了京城第一缕阳光,勤快的商家已经在收拾店铺,准备开门迎客。殿府里一片安然静默,所有人还在睡梦中,连池塘里的鱼儿也定在一处,睁着眼吐着水泡安眠,殿子期已经早早梳洗整齐,只待邢府的朱漆大门开启,便会迎来今天的第一位客人。“殿大少爷这么早就来了?”邢克勤整顿朝服,进过早饭,还未上轿,便有传话的小厮进来禀报,说是一开门,殿子期就已经站在门外了。“跟他说,我要上朝去了,耽搁不得,让他在前厅候着吧”“是”小厮毕恭毕敬的出了门,引着殿子期来到前厅之中,端上一盅龙井,便匆匆离去。头一日入府求人,连面也没见着,京城富贾殿家大少爷从没遇到过这种待遇,却也早已就在意料之中,这些人,早就对京城的富商心有不甘,如今正是羊入虎口,想是不脱一层皮,这事没这么简单。殿子期低着眉眼,淡淡的喝了一口茶。院外人群川流不息,殿子期从清晨一直等到晌午,小厮中途来给续过几回水,直喝的这茶水早已没了味道,才听见邢克勤的轿子从门口缓缓而入。又过了大约半个时辰,邢克勤换了一身常服,才从后头笑意盈盈的拱着手出来:“下了朝皇上留下说了几句话,耽搁了,让殿少爷久等了”“无妨”殿子期笑着起身行礼。“殿少爷啊”尾音跟着一叹,邢克勤坐下便摸上了自己的额头:“陈嗣都同我讲了,这个事情……不太好办啊”眉心皱成一道河川,邢克勤看似十分为难的样子道:“毕竟那是皇上亲下的口谕,要翌年秋后斩首示众,我便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