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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行点头,“应还不只是外人。”当然不只是外人,若不是天剑宗始终保持沉默,事情也不至于闹成这样。陈朝真人目光望定左天行,问道:“你可怪为师?”陈朝真人为一峰长老,他若执意为左天行张目,何至于整一个天剑宗都会是这么个态度?个中博弈,左天行也猜得到。无非就是皇甫成而已。皇甫成叛门而出,总是他们这一脉亏欠了宗门各峰。宗门各峰若真拿他来说事,陈朝真人沉默退让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就是左天行自己对上,该退的还是一样得退。但陈朝真人或者说他这一脉的退让,也就只有这么一回而已。为了剑子之争,不,这些师叔伯们不该是为了剑子这么简单。他们该另有筹谋。左天行听得陈朝真人问话,摇了摇头:“我等这一脉亏欠宗门,为此而退让,也是应有之义。”他顿了顿,又问陈朝真人道:“可是师尊,他们如何就能肯定,哪怕我退出了,剑子也依旧会落到我们天剑宗里?”道门除他们天剑宗外,还有武道的天武宗、阵道的天筹宗、符道的天篆宗、术道的天授宗、幻道的镜月宗。这五大宗都是各道的魁首,其中也不乏出众之人,如何天剑宗里的各峰长老乃至掌门就认定了他们天剑宗还有胜算?陈朝真人抬头望入虚空,目光渺渺无定,“不,他们没有把握。”他们谋算的,是天意。对于左天行这个弟子,陈朝真人还是很信任和放纵的。且左天行自身实力也足够,还是当事人,陈朝真人也就不瞒着他,将此事内里的种种权衡都说了出来。也是到得陈朝真人开口,左天行才将缺失的关键部分补全,真正的猜透了天剑宗一众长老的心思和筹谋。要说天剑宗的一众长老即便是剑修,也是从波云诡谲的局势中厮杀出来的剑修,他们哪怕为剑至纯至粹,但并不真就什么都不知道不晓得了。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明白的人早早就死了,如何还能活得到现在。而且这样的人也不叫纯粹,而该叫蠢。天剑宗一众长老一直以来都只各忙各事,似乎不太在意外间的种种局势,就连皇甫成叛逃一事也都轻飘飘放过,全不理会外界对他们天剑宗的种种暗损,潇洒得浑似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可他们其实真正地将一切事情看在了眼里。尤其是佛门那边的汹涌暗流,这些天剑宗长老们尤其看得清楚。佛门、魔门然后渐至他们道门,三门里平静又喧闹的格局,各门中纷涌而出的杰出弟子,甚至包括天筹宗与他们道门各宗各派的示警,这些种种,无不在宣告一件事情,天地有变。天地有变,天意自然亦会更改。天剑宗冒出头的左天行以及妙音寺那边的净涪,天剑宗的各位长老们轻易地将魔门摒弃在外。待到他们天剑宗的左天行和妙音寺那边的净涪比丘真正地成长起来,魔门又要拿谁来抵抗他们呢?谁能扛得住这似乎天命所钟的两人呢?那个叛逃而出满身业力的皇甫成吗?嗤。天剑宗的长老们将魔门撇下,便将目光投注在了他们猜测中的唯一对手上。佛门,尤其是佛门的妙音寺。有净涪这么个比丘在,有那部真经在,妙音寺必将真正崛起,便连一直有意无意想要收拢六分寺的佛门祖寺天静寺也无力阻止。妙音寺的光芒无可掩盖,其中新一代中,尤以那个净涪比丘的光芒最为璀璨。面对那个比丘,唯有陈朝真人座下的左天行才有应对的余地。哪怕他们会落于下风,也不会差太多。既然左天行实力、心性、机缘都可堪与那位比丘一比,那么他们天剑宗自然也不会拉他后腿,让他降格。他们筹谋了很多,而其中的一点却就是……让左天行脱出剑子之争,真正地与那位比丘站到一个层面上。至于最后剑子的归属,那就看天意。若天意归属于他们天剑宗,那么,剑子之位还会是他们天剑宗的,如若天意偏移,那真失了这剑子之位也无妨,他们还有一个左天行。左天行听得,一时沉默。陈朝真人任他安静思考,没有打扰他。许久之后,左天行叹道:“弟子知晓了。”陈朝真人打量了他的面色,见他脸上还算平静,不见失落,心中也松了一口气。但他还是与左天行道:“剑子之位,你若真有意,自可尽管去争,不必太在意外人的闲言碎语。”天剑宗的一众长老是有他们自己的筹谋,但到底该如何行事,左天行要不要成为这一代剑子,未来的剑君,还得由他自己决定。天剑宗一众长老,包括陈朝真人在内,都没有要强迫左天行全盘接下他们的安排的意思。左天行也是一名剑修。作为剑修,自该有他自己的意志。哪怕是他的师长,也不能因为他们自己的意志就去折损他的意志。那不是在折损他的意志,而根本就是在磨损他的剑,毁损他的人!左天行点头,行礼应道:“是,师尊,弟子明白了。”陈朝真人见他真明白了,也不问他的意思,只与他点头道:“你且去吧。”左天行又拜了一拜,转身退了出去。远在千山万水之外的净涪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往天剑宗的方向看了一眼。第510章无题左天行仿佛也能察觉到他的目光,也停下脚步来,遥遥地往净涪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这一刻,万水千山都是等闲。两人目光遥遥相撞,左天行面无表情。净涪却是笑了笑,向着他的方向合掌一点头,甩手又自回身抬脚往前。左天行突然觉得自己的牙有点痒。但他只抬手抚上了自己背上背着的紫浩剑,没让自己做出磨牙的失礼举止来。待他定了神后,他收回手,也抬脚缓步下了陈朝真人的明剑峰。下得明剑峰,左天行一眼便望见守在山脚下的袁媛。饶是左天行,也不由得愣怔了一下。非为袁媛的容色,而只为她一身勃发的剑意。此时的袁媛也还和以往一般,不着罗裙仙衣,而是穿了一身青色劲装,长发做辫垂在脸侧,唇边笑容也还在,但比起往日所见的娇俏,此时的袁媛透出的却是他两世都未曾在她身上见到的锐利。见得左天行下来,袁媛挺身站定,与他一个拱手,唤道:“师兄。”左天行点头,也与她还了一礼,问道:“师妹有事?”袁媛抿了抿唇,看得左天行两眼,到底出言问道:“师兄,关于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