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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66

    ,便改成了香泉榭。”

秦佩大笑一声看着裴行止,“司马昭之心,偏偏丽竞门却一无所查,若是早些发现了,何至于有今日之祸?”

疏广、疏受以太子太傅少傅之尊急流勇退,疏傅正是典出于此。鲜有人知晓太子表字隐兮,看重的也是这种“吁嗟身后名,于我若浮烟”的立意,所谓寓意不佳简直不知所谓。

而尚舍局精挑细选出的名字呢?香泉……昭明太子虽贤良端方、深得帝心,最终却没能继承大统便病死于东宫,这个就是个大吉的名字了?事到如今回头看看,林贵妃的居心简直昭然若揭。

“如今不是互相推诿,追究责任的时候,”裴行止的魏晋风度此刻也荡然无存,焦躁道,“一点消息都没透出来,外面只说痊愈了,还给雍王下了禁足令,可我看这不是殿下的手笔,他到底如何了?”

秦佩扶住阑干,看着潋滟碧波,惨然道:“殿下信重你,我也不想瞒你,你可能以你先祖宗族之名起誓,终你一生你对殿下永不离叛?”

裴行止亦是神情莫测地看他,“那你又以何证明你的忠心呢?”

秦佩一愣,他孤身一人,后来又避忌秦泱,父母宗族均无联系,仔细想想除去本人身家性命,天地间看重的也不过一个轩辕冕而已。

“你挑罢。”

裴行止蹙眉看他:“无欲则刚,据闻无欲无求的人最是狠心,亦最是可怕。”

“我不是,”秦佩下意识地反驳,却对上裴行止若有所思的神情,“我非圣非佛,既是凡人定然有欲有求,只不过我自己无知觉罢了。这样,若你不信,我便起誓,若我背离,则永生永世不得轮回,尝尽佛家八苦如何?”

凉风习习,裴行止撩了下摆,向东而拜,二指指天,庄肃道:“我裴行止,生辰十月初七辰时,在此立誓,若对太子殿下讳轩辕冕不忠,则我闻喜裴氏子嗣断绝,破败衰亡!”

秦佩亦在他身侧跪下,面东立誓:“我秦佩,生辰为七月廿六卯时,在此起誓,若有背离太子殿下讳轩辕冕之心之举,则让我尝尽佛家八苦,永堕畜生道!”

二人发的均是一等一的重誓,以至于语毕竟无人搭腔,香泉榭里一片死寂。

“殿下到底如何了,现在可以说了罢?”两人开诚布公,裴行止也不再惺惺作态地摆出温润君子的名士派头,冷着脸道。

秦佩强抑心中怒气,冷声将方才御医诊断全盘托出,果不其然只见裴行止面色遽变,目光森寒起来。

“枉我自认聪明,压根却未想到对方竟如此下作,亦如此胆大妄为,若是真的查出来让圣上知晓,难道他们不怕抄家灭族么?”裴行止在榭中来回踱步,又道,“可知会喻老了?还有此事如此之大,是否要禀报圣上?”

秦佩已然失态过,如今倒是镇定得很,“当时我便派遣暗卫请喻老回来,至于圣上那边,我只是刑官,平时对你们那些阴谋阳谋也只是一知半解。方才殿下醒转时我在一旁,神志清楚,目能视物,所以我猜测那蝰毒最多便是三滴……若是殿下真的……无嗣,是否会失了圣心,影响圣上的决断……”

裴行止紧蹙双眉:“也罢,此事当务之急是解毒,其次便是揪出下毒的黑手,圣上那里,似乎殿下一直有主张,咱们也不便揣测圣意,若是适得其反那更是不好。几位宰执呢,各是什么态度?”

其余重臣秦佩均不认识,他这么一说,秦佩自然清楚他问的其实就是赵子熙,也不隐瞒,“恩师向来不关心夺嫡之事,但我想以雍王对士族的刻骨仇恨,恩师应也是不喜的,而且今日探望过殿下后,他问我要了你的和光十三策。”

裴行止沉吟道,“殿下所中之毒可能危及皇嗣,此事他可知晓?”

秦佩摇头:“不好说,从他面上倒是看不出来。不过恩师幼时给临淄王当伴读时曾在太医院研习过医典,和太医院的诸位御医关系也不错……”

言下之意便是知道了。

裴行止又道:“那殿下呢?”

“御医在时他还未醒,后来我看他面色无异,当时约莫还是不知的,”想起平素轩辕冕的性情,秦佩自己也不太确定,“只是他惯来细致多思,又驭下甚严,最迟不过明天,他也必然知晓。”

任一个男人被告知终身难有子嗣,怕都是奇耻大辱,何况轩辕冕储君之尊?

一个注定无嗣的储君,即将面临什么,秦佩连想都不敢想,只觉心中一阵阵酸楚怜惜犹如藤蔓般蔓延,枝枝蔓蔓几乎揪扯得他喘不过气。

“主忧臣辱、主辱臣死……”裴行止极缓道,“若是不能为殿下报今日之仇,当真还不如一头撞死了罢。”

秦佩面色本就极白,连着数日忧心劳碌,此时又悲愤交加,整个面孔简直白如纸张,一片雪色。

“你也好生将养着,殿下那边还需你宽解。”裴行止默然看他,心中预感却更是不祥。

突厥人先前已经盯上秦佩了,以他们的行事必有后招。

此番东宫遭受重创,可再经不起任何冲击了。

第73章第四章:不须噩梦也心惊

秦裴二人一合计,还是由秦佩先去查明中毒真相,解毒之事待喻老回来再说。至于朝中动向……先封诸人之口,再由太子亲自决断。

“我会修书回闻喜,试图取得宗族对殿下的支持,然后再劝服其它世家,徐徐图之。”裴行止惆怅道,“本没打算这么快做这些事,可殿下一病,计划尽被打乱,当真措手不及。”

秦佩想了想:“我虽人卑言轻,但恩师与义父那边我也会劝上一劝。可是世家如今的状况你也知道,储位如何,怕还是要看那些武将勋贵的谋算吧?”

话至此处,两人又是沉默,太子对世家亲善,又非好大喜功乐于征伐的君主,这样一来,武将们无疑便少了很多战场上立功封侯的机会。可以世袭爵位的勋贵们还好,对于把持底层兵权的中下层兵士来说,太子恐怕不如口口声声喊着开疆拓土的雍王讨人喜欢了。

“也罢,我先回衙门,有传召再回。”秦佩拱了拱手,先行而去。

裴行止看着香泉榭三个大字,心头火起:“快先把这牌匾撤下来劈了烧柴去。”

秦佩一回刑部便被团团围住,也不知为何,好似人人都知晓他定是由东宫而归似的,个个拉着他问个不休,仿佛一瞬间全成了储君最忠心的臣子。

“行了,”刘缯帛适时地打断,“秦佩你随我来。”

秦佩跟着他进了内间,好在刘缯帛虽然为人耿直,可做事从来老辣,对秦佩耳提面命了半天,也只说了部中事务,并未对太子的身体问上半字。

好不容易挨训完,秦佩抱着半人高的公文正准备告退,就听刘缯帛低低道,“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