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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里逃难出来的,老者姓丁,人称丁二,中年汉子姓胡,名叫胡大,年轻男子姓邓,单名一个强字。丁老二先开口对着纪安说道:“回小老爷的话,老汉是永淮县丁家村的人,我身边的是隔壁村胡家村和邓家村的人。我们几个村子在永淮县的大山里,与世隔绝,家家户户靠着种田为生,闲时也去大山里找找吃的。本来虽然家家都不富裕,但也算是能吃饱饭过得下去。但没曾想,三年前,村子里来了位据说是县太爷的管家,在我们山头造了庄子,言明以后不许人再上山打猎行走。虽然气愤,但老汉们都是地地道道的庄稼汉,也不敢与县太爷作对,想着打猎也不过是个贴补,没了就没了也就没在意。可没曾想,去年我们那儿大旱,颗粒无收,里长向县太爷申请免了田税,却被打了一顿。县太爷要的税赋还比往年的要高,家中无粮,哪有银钱粮食交税,就有人想上山找些猎物充充饥,却被那管事带着恶奴狠狠的打死了几个村民。县太爷又下了指令,限期到了若是不交税赋就要老汉们去充军。那庄子上的管家又到我们村子来,要我们签上卖身契,做他们的奴才,这几年,我们村子能干好看的女娃子被这管家买去了不少,但都是不得善终。家人找去,不是被打,就是让衙役抓到牢里一阵磋磨,老汉们眼瞧着没了活路,赋税一年比一年重,这才出来做了流民,希望能有个活命的机会。”丁二说着说着就流下了泪。而这儿却要说一下大秦的一个管理乡民的制度,若是那个村庄遭灾,经过里长和村民中德高望重的长者向县太爷申请免上一到三年的赋税。这项政策一直被视为秦太、祖实行仁政的典型,一直被历任统治者实行。每个县太爷都有权利免上几个村庄的赋税,若是受灾面积大了,可先开仓放粮,再向上级申请指示。百年来,虽然这项政策有多种漏洞可钻,让不少官员得了好处,但却一直没有废除,因为秦太、祖曾说,只要这项政策在,真等到有了荒年。农人百姓才能有活命的机会。同意,对于在这件事上犯错的官员,一旦被抓,律法上也是严惩不贷。纪安看了一眼丁而,开口道:“既然那管家如此可恶,草菅人命,难道你们就没人报官?报官了,那县太爷又是如何做的?你们与本官细细说来,不可有半点隐瞒。”邓强年轻最先气愤的开口道:“回老爷的话,小的村子里的被打死的家人上衙门去告状,但县太爷不仅不帮我们做主。还说我们私闯民宅,盗窃财物,狠狠的打了那些人。那几户人家有两个六十几岁的老人,被打的送回了就没了命。小的们再气愤,民不与官斗,也只能敢怒不敢言。而那庄头却更加横行霸道,原本有几户人家家境挺好,不用卖儿卖女,可他瞧人家姑娘好看,使了手段,逼得人家家破人亡,弄了人家姑娘进去做丫头。没多久,那姑娘就自尽了,小的还听说,他们把我们这些好人家的女儿弄进去还送给县太爷和那些官老爷做小,因为有了撑腰的,让庄头更加肆无忌惮。”而纪安听完了两人的话,心中则是在思考着永淮县的县太爷。永淮县的县太爷姓吴,名叫吴忠宇,是同进士出身。年岁不大,三十岁左右。吴忠宇出身贫寒,天赋不错,曾经在锦山书院求学。年方二十就中了举人,之后,被孙德的二弟看重,许以庶长女,三年前中进士,被分派到了永淮县做县官,今年是第三年。孙家一直在给他打点,想让他升到泉州这儿来做官。纪安心中盘算着,这吴忠宇的胆子太大了,到底是他一人所为,还是背后有人?仅凭这些难民的证词想要让吴忠宇丢官容易,可要他的命怕是不行。一想这些难民原本该有五百多号人,就因为这样的个家伙,死了近一半,纪安就觉得这样的官员就该严惩,以慰那些无辜的人。纪安让人领着这些人去休息,自己则是前前后后的思考了一遍。他可以肯定,孙家并不知道吴忠宇的所作所为。也许是有所知道的,但却不知道这些难民是被吴忠宇所害,不然,这件事早就了结在了孙扑正手上,不可能会从孙扑正手上转交他手上。但孙家怕是也不干净,一个小小的七品芝麻官,若不是有孙家这样的靠山,何敢欺上瞒下,贪污横行到如此地步。不把人命放在眼里,一个管家也敢逼迫良民为奴这一刻,纪安觉得他该让那些人知道,有些事情是触犯到了他的底线了。☆、77·事发纪安把人安顿好了,立马派了手下的心腹,让他们去永淮县核实情况。先把那些人该盯紧了,万不可让人跑掉,也不可打草惊蛇。然后,想想,又给纪博曾经给他说过的郭大人写了封信。在来泉州之后,他也去拜访了这位郭大人,知道这人是以前纪博的心腹。虽然纪安对纪博有心结,可这位郭大人却是个手上有兵权的。虽然宣慰司里,他是个二把手,但带上几百号兵却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吴忠宇,纪安下定决心要用这个人告诉众人,对于贪官污吏,他是什么样的态度。也给那些心中有鬼的人敲敲警钟,他可以容忍官场上的一些针锋相对,可却无法容忍这样苛待百姓,吸民血吃民rou的恶官。郭行是纪博放在江南这边的耳目,他对纪博十分的忠心,这次纪博早早的就写信让他助纪安一臂之力。在能力之内,帮着纪安立威,在泉州站下脚来。而宣慰司里的老大是白家的故旧,也被白旭写信相托,让其多看顾一些纪安。所以,在宣慰司的老大在得知郭行接了纪安的信带着两百号精兵去了永淮县,他也就当没看见。兵政分家,即使是总督,对着江南的军队也没有绝对的控制权。他们可以不太买这些文官的账,武官和文官各自为政,相互牵制又相互扶持。不像北宋时期,武官被文官管得死死的,半点喘不过气来。而与郭行同去的还有齐旋,他作为知府衙门的推官,纪安直接让他去拿人。郭行的动作很快,骑马没过六天就到了永淮县衙,当日就去了吴忠宇的府邸,抄家拿人,做的顺手的很。在吴忠宇的家中抄出了许多真金白银,一箱一箱的被人从地窖中抬出来,细细数来竟有五十万两之多。这下,不仅齐旋吃了一惊,就连郭行自认为已经见过世面的人也是震惊不已。齐旋本来以为这小县镇就是让吴忠宇贪死了也不过十万两银子也就不得了了,怎么会冒出这么多钱财。他是老办案的,即使年纪不大,但经验却不少,立马感觉这事情不对。让人拿赶紧去拿县衙中其他的官差小吏。纪安让人来的时候就已经想到,吴忠宇如此的肆意妄为却没消息传到外头来,那永淮县怕是被他一手遮天,党羽遍地了。于是,他这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