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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回应。这感觉很妙,仿佛两个分裂的个体终于找到了可以紧紧相贴的另一半,恨不得化了自己的骨血、和对方融合在一处。姜玄把陈林压在身下,啃咬他的耳朵、搂紧了他的前胸。他们压在床上,姜玄从身后进入他,陈林头发丝都粘在姜玄的脖子上,被子被他们盖在身上,遮住了一切风景,但是凌乱的程度和乱摆的枕头还是能看出这场性爱的激烈。陈林在姜玄身下发出激动的喘息,他不得不伸手捂住陈林的嘴巴,一边顶他、一边歪着头亲吻他的侧脸。陈林在他身下挣扎着想要偏过头来与他接吻,但是姜玄把他按了回去。他提着他的胯,不停地弄他最深处;紧贴着他的后背,用肌理分明的胸腹按压他的后背;抓紧了他的下颌、不让他转过头来。陈林被他cao得甚至有些痉挛,但每到这个时候姜玄会放开他,让他稍微喘息几下,然后当他想要转过来的时候,姜玄就再一次地cao进去,在他身体的深处律动,被他的灼热包裹。皮rou相贴、汗水飞溅、性器撞击臀部的声音响亮的惊人,即使是室内有音乐也无法掩盖他们剧烈的喘息。直到释放的那一刻,姜玄从陈林身体里拔出来,射在他背上。陈林在他身下,也射了出来。姜玄抿着嘴巴,看着自己的jingye糊在陈林后腰,自己垂软的性器搭在陈林屁股上。昏暗的灯光下,他的部分影子甚至投在陈林身上,或明或暗,像是烙印,又像是无法开口的爱语。姜玄撑着双臂趴下,贴着陈林,在他后颈上亲吻,一下又一下的,很虔诚,又很郑重。他的嘴唇有些干,但不妨碍他亲吻的力度。陈林趴在那,甚至挺起了蝴蝶骨。姜玄用指尖轻轻抚摸过去。陈林的身体是炽热的,带着性爱余韵中特有的慵懒,在他的指间下轻轻颤栗。姜玄侧过脸,贴在他后背上,手从他身下穿过去,紧紧抱住他的肩膀。陈林终于不再试图转过来,他趴在床上,轻声说:“你抱得太紧了。”姜玄却又低头吻了吻他的颈椎,吻那处凸起的骨节,接着才回答他说:“让我抱会儿。”陈林于是点点头,又附身趴着,右手放在左肩处,轻轻叠在姜玄手上。姜玄贴着他,张了张嘴,又闭上。他看着他的后背,一根头发粘在上面,绕了个弯,像是个环。第二天姜玄去上班。大主管跟他说了他这次牵头做的这个供应项目已经基本开始着手了,后续的技术方向由他来主要负责。这次联合出差姜玄的功劳算是大的,后面开庆功会副总点名叫他出席。奖金和分红放到年底一起花,正好姜玄还剩下年假有几天没用,大主管也建议他休休假。姜玄笑着应了。从办公室出来,他去吸烟室抽烟。毕竟是周一,他经过几个办公室,尽管临近中午,大家仍然紧赶慢赶。姜玄走到吸烟室,人很少,他掏出烟来抽,站在窗边,拿了咖啡壶给自己倒了杯咖啡。咖啡还是公司统一购进的雀巢金牌,姜玄很讨厌喝这个,但想了想去年还是12,相比这下这个也算好一些,也就忍了。倒了一杯然后放到桌子上,自己站在桌边抽烟。他看着窗外车流人来人往,不远处有个商场,上面挂着超市的牌子,挺多老年人从公交车下来,手上拿着袋子慢慢悠悠地走进去,一点没有一条街之外的忙碌和焦急,步伐轻缓,仿佛即使是赶打折也不紧不慢,带着一种老年特有的徐徐。姜玄看着他们,几乎想到自己。他以前和陈林开玩笑说,以后工作差不多了,就换个方向,自己做点事,然后提早拿了钱养老,两个人随意出去玩。想在别的国家定居都行,反正他们语言又没问题,到哪都能生活。那时候他们躺在床上,浑身赤裸着,陈林靠在他身上,两个人一起看国家地理频道的纪录片,陈林说想去冰岛看黄金瀑布,到时候两个人可以在冰岛租个房子,再租一个车,当然最好是手动档的,因为这样的话姜玄可以随时拆开来维修,能省下一笔很大的维修费用。他们可以一个人开维修店、一个人开餐馆,很小的铺面,不花什么钱,到了周末就只开半天,因为剩下的半天他们要用仅剩的精力zuoai。上了年纪就一周只能做三次,都放到周末。夏天的时候就去看湖,或者去当黑导游卖饮料。冬天的时候就从国内采购军大衣回来卖给中国游客,最好还能卖给日本人或者老美,陈林是怎么说得来着?“宰一下白人就好啦!”那是很快乐的语气。天马行空的遐想、仿佛未来就触手可得。他们会紧紧牵着手,一直走到中老年。姜玄想着这些,又觉得很幸福。十几岁的时候他想过自己三十岁的样子,可是临近三十岁,又在想自己五六十岁的样子。是否人总会向后看、看那些尚未来临的时间,好的或者坏的、温柔的或者残酷的、随心所欲的或者毫不情愿的。如果是这样的话,姜玄想,那么让命运来吧,来到他面前,让他尽快走过这些无由来的烦躁、不安心的折腾、患得患失的忧虑、不能言明的畏惧。走过了,就到了尽头,那是雷克雅未克的湖面泛起的金波,是城区玄武岩投下的冷光,是夜幕四合之前天尽头的粉色。姜玄这样想着,又喝了一口咖啡。他皱皱眉,想,真苦啊。三十二(上)庆功酒会安排在十二月中旬。尽管和年会相隔不远,但大佬们还是对于能够发布新车这回事儿十分得意,非得庆祝一番。公司前后从研发到零件供应再到最后的出产测试破费了一番功夫,加上新车的广告效应颇好,预购和后期的市场好评走势平稳,因此公司非常看重,还是选择了庆功。公司上下喜气洋洋,毕竟,无论大功落在哪个部门头上,毕竟钱是公司挣的。给人打工,为的无非是更丰厚的工资和奖金。农民工工资一旦到位,大家才好欢欢喜喜过大年、发红包,连腰板似乎都因为即将到来的正月中可以预见的底气而挺得更加笔直。然而姜玄并不能被这种喜气感染。他烦得很。这一切最初的原因在于,谭季明出差回了本市。其实这倒不是什么大问题,换做以往,尽管他们三人同处在这个城市里,但谭季明毕竟悄无声息,距离他们甚远,既不会联系、又不会出现,更遑论与他们热切交流。可这一个多月来却全然不同。自从陈林向姜玄报告了谭季明给他介绍工作的事儿之后,姜玄嘴上说着无所谓,但心中可是警铃大作、老大不乐意,光是偷偷翻陈林手机的频率都提高了至少两倍,甚至有时候还偷偷看家里座机的来电记录。他甚至都有点神经质了。这感觉本来并不明显,他只是感觉焦躁不安。这种感觉像是个无底洞,在他心上凿了个孔。他越想去填埋,这个洞就越大。直到有一天,他终于发现自己有点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