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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剩下凡俗情。爱之事。原本就有的妄念,在陈禾突兀失踪后更加顽执,释沣犹豫了一阵,最终取出这瓶琼浆,他不忍师弟吃苦头,所幸他们都为男子,释沣能做的事,陈禾自然也能。——最好半糊涂半清醒的,就成了事。可问题来了,哪个元阳未出的年轻修士,喝了这种琼浆不是气血翻涌,有意中人在侧还不欲。火沸腾的?释沣连外袍都解了,陈禾却只靠着他一动不动。难道是师弟酒量太差,这点都支撑不住?释沣想想又觉得不对,再醉倒,灵气也还在经脉冲撞,陈禾眼下这般倒像在闭目修炼,松快着呢,哪有不适?“醒醒。”“唔。”陈禾有气无力的睁开眼,看了看释沣,还砸吧了一下嘴,“这东西挺好喝的,师兄你还有吗?”“……”思索了一下,释沣默默取出第二个玉瓶。生来滴酒未沾的陈禾,这会特别豪气的仰头,将这一瓶也灌得涓滴不留。“啪。”空瓶落在小榻上,滚了两圈后又摔落在地。瓶上立刻出现了好几道裂缝,眼见是毁了。陈禾皱眉,右手捏成拳抵住额头,显然有些晕乎,他清楚的感觉到更多灵气上涌,这种飘飘然的感觉,就像躺在柔软的棉絮上。不止他感到惬意,连一直在丹田内没动静的石中火也舒服得打了个滚。眼见陈禾脑袋越垂越低,大有睡过去的意思,释沣纠结的问:“难受么?”“嗯?没有。”“……”没有喝过这种琼浆的释沣头都大了一圈。为什么修真界都说芝灵果琼浆要慎服?心魔缠身者慎用,年轻气血旺盛的修士慎用,犯了情劫的修士慎用?!陈禾连喝两瓶还好好的呢!!释沣忧心顿起:师弟的体质,该不会有问题吧!修士说的体质,不是根骨经脉,那是浮于表象的东西,凡人不比妖兽,躯体大多脆弱。许多人年轻时身体康健,年岁稍大就各种弊端都冒了出来,修士也是同样,功法炼着炼着,就发现许多不妥,要是找不到灵药调养,修真路上,无数人就折在这里。释沣这一紧张,立刻搭上陈禾脉门。充沛的灵气冲得释沣手指轻微一震,随即他用无法置信的目光看陈禾:这样的真元汇流横冲直撞,陈禾还没什么感觉?“噗叽。”一团椭圆火球愤怒的出现了。石中火误将释沣当做敌人,嗖的一声窜得极高,眼看就要烧上屋顶,陈禾及时睁开了眼睛,伸手将它召回。“师兄…我不日就要晋升,石中火现在被唤醒,恐怕要劳烦你…”陈禾话说得断断续续,被他压制住的火球悻悻的发出漏气音。释沣顺手布了小阵法,将愤愤不平的火球丢了进去。“你在那里待着。”陈禾安抚完石中火,更加困倦,懒懒问,“师兄,有热水吗,我想沐浴更衣。”纵然修士不染尘埃,这么奔波一番,骤然松懈,陈禾只想换下衣服倒下去睡一觉。天大的事,总还有师兄在。释沣沉默半晌,还是起身走了。没一会,陈禾晕乎乎的听见有人在耳边说:“热水在屏风后,换了衣服就去睡吧。”陈禾乖乖点头,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摸索着走到屏风后。他费了半天劲,才把衣服脱下来。在外面过了数月,衣裳因种种原因毁掉了好几套,幸好释沣以前给他买得多,倒也不愁没衣服穿,只是到崖州后为了躲避渊楼,随便去成衣店买了件料子差也不合身的衣物,一路来京城都没换下。嫌弃的将衣物丢到一边,栽进水里,灵气交汇后,直冲天灵。陈禾撑着额头,昏沉不已。释沣原想离开,只当做他与师弟还没这个缘分,不料陈禾进浴桶后就一点动静都没了,踟蹰再三,终于叹口气,踩着泼出的水走进来。“怎么了?”“师兄…你给我喝了什么?”陈禾侧脸一片红,压都压不住,明显是气血过盛。——现在才知道问?释沣带着几分无奈,上前将人从水里抱了出来。释沣身上的衣服也湿透了,他也不在意,将陈禾揽在怀中走到床榻前。脑子仅有的那丝清明,也被热水熏没了,陈禾一心一意的在床上摸索,想给释沣找衣服换呢。“这里没有,这也…”陈禾咕哝着,忽然想到自己储物袋里还有好多衣物,于是抓着释沣的手臂,一叠声要求师兄将自己的储物袋拿来。折腾得释沣脱衣也不是,不脱也不是。“全湿了…能换的,肯定能换。”陈禾还在笃定的念叨。释沣自食恶果,他也不知师弟酒量浅,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了。修真界少有,或者根本没有同性为道侣的,想做什么都不方便,幸好释沣真元有异,也不用找所谓的特殊双修法门,不过需要魂契灵合的一场水乳。交融罢了。谁上谁下没什么意义,就算不做到最后,也是可以的。释沣原来想着就是不做到最后,只要与陈禾有了双修魂契就成了。还因为担心陈禾年少不经事,会害怕,费心思找了芝灵草琼浆,没想到陈禾的反应,远远在释沣意料之外。哪怕陈禾气血冲顶,一时欲。火焚身,来撕扯释沣的衣服,占据主动做点什么来,释沣都不见得有现在这样为难头痛。想跟师弟做什么,师弟醉了,胡言乱语呢。——怎么醉的,还是自己灌的,释沣一时只想扶额。“师兄去换衣服,你不要动。”释沣现在什么也不想,只想将脑子糊涂的陈禾哄睡了,至于错过好时机要再等一年的事嘛!明年他绝对不会犯这种错误了!“哦。”陈禾愣愣的坐在床上。等释沣回来时,却发现陈禾紧张的在床上找什么。“玉佩,师兄给我的玉佩不见了,掉进海里了!”那块释沣给陈禾用来防身的法器,可以抵挡化神修士的全力一击。然而它没有派上用场,在陈禾突兀坠入海中时,就失落了。陈禾十分难过,差点将被褥都掀了:“玉佩…”又挣扎要下地,要去屏风后的浴桶里找,还对想阻止他的释沣申辩:“掉进水里了,我肯定能把它捞上来!”释沣是将他从浴桶里抱出来,陈禾怎么可能穿了衣服,他这样到处翻找东西,还挣扎不休,释沣再好的耐力,也要消磨殆尽了。“别动…”释沣低声说。陈禾双手被勒得严严实实,他忽然蜷缩起来,一本正经的对释沣说:“嗯,不能动,有很多人在海里找我,我得逃出去找师兄…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