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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程,在宫外耽搁了近一年半,回来后整个人便憔悴的不行,很快就去了。”温乐心中升起个不大可能的猜测,愣愣的盯着温润的脸:“……你这是什么意思?”温润朝他一笑,神情苍凉又自嘲:“什么意思?当初丽贵妃去礼佛时,随行的队伍便都是太子的心腹……父亲在那之前便投于太子麾下,从那往后便大受太子重用……你说是怎么回事?”怎么回事,还能是怎么回事?温乐莫名觉得温润这个笑容使他心尖慢慢疼了起来,这能是怎么回事呢?太子和贵妃间越过底线,伦德纲常足以压垮人,更勿论太子对此未必抱着真情,只怕贵妃和他偷情,也只是寂寞使然,这个孩子的诞生恐怕让两个人都是惊慌无措的。太子膝下无后,怎么可能不渴盼子孙,但这孩子的母亲却成了两人的催命符,一时冲动打算生下他,之后漫长的时间中,两人只怕都在后悔。最无辜的孩子反倒生下来便不受期待,使一点恩惠便丢到了下臣家中几十年不闻不问,偏偏又让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世……这对温乐来说都有些冲击的背景,对纯粹古代人思维的温润来说,恐怕是更大的耻辱。温乐轻轻道:“母亲知道吗?”温润摇头:“她不知道,父亲他……也并不敢和我多么亲密,因此只怕是旁敲侧击的恐吓过她的。”是了,温三老爷对温润的那些倚重,在不知情的外人看来是天大的宠爱,甚至压过了嫡子的风头在三房威名赫赫。可在温润看来,恐怕便像个笑话,他从小到大,从未接触过真真正正的亲情。恐怕一开始的时候他是不知道自己身世的吧,后来是三老爷和他说的吗?还是太子的手下?满以为自己敬重的父亲这样宠爱自己是发自内心的重视,结果原来是出于身份原因不得不尽到的责任,这事实比耳光恐怕更让人发疼。温乐叹息一声,再不多问,头一次主动的钻进温润怀里,把耳朵贴到温润的胸口上。“我也没见你有什么皇家威仪啊,长得像流氓似的,做事情也像个流氓,你早就知道自己不是我亲哥,难不成小时候就看上我了?”温润被他一打趣,连悲伤都提不起劲,他捅了捅温乐的后腰,眼看他被痒的差点跳起来,才说:“你可别太自满,你当初阴沉沉那个冷僻的模样,我才不喜欢你,是后来到了赋春……总之,你和我以前以为的不大一样,真的挺不大一样的。”温乐心虚了一下:“那是你没有了解我,我什么时候不是这个样啊?”温润笑了笑,不再说话,缓缓拍着温乐的后背陷入沉思。谏郡王今日找他,是想游说他留在大都……温润大抵能猜到他的意图,新帝登基后,虽然后宫空荡,但也是时常有后妃晋升的,新帝并未彻底忠诚于谏郡王。或许是权力在手迷失了自己从前的坚持,总之,在任亲王期间硬是抵住了压力不肯娶妻的新帝在登基后不久便迎娶了右相嫡女为后,这个皇后也算命途多舛,怀上的龙胎五个月便掉了,已经能看出是个男孩儿,一年前好容易生下的嫡子连满月也没过莫名其妙便死了……皇帝也在着急,今年初甚至颁下了来年选秀的旨意。这也怪不到谏郡王发怒,但皇家哪能再出第二个先皇呢?他因为同样的原因帮助新帝弄死了太子,现在新帝掌权了,他难不成又得到过全心全意的关爱吗?真是傻子——46、第四十六章谏郡王脚下生风,越走越快,心头一团乱絮,简直剪不断理还乱。不理会温家诸人在院落里碰上时诧异又恭敬的模样,将所有凑上来意图套近乎的人都挡开,他快步出了温府,钻进等候的马车中,飞驰离开城北。带来的随从小心翼翼的替他从车格中端出茶点,搁在挡板上,撩开车帘看了一眼,见马车已经接近城中心,不由小声问道:“王爷,是去宫中还是回府?”入宫?回府?谏郡王有些迷惘的看了他一眼,这两个地方,又哪里就是他的容身之处了呢?王妃并不是他的意中人,纵然百般自省,他终究无法将对方当做妻子对待,至于皇帝……“……去宫里吧,”谏郡王迟疑了一下,轻声下了令,而后便闭上眼睛靠在车壁上,任由马车的颠簸将他摇的晃来晃去。随从愣了一下,似乎是没料到他会选择进宫,立刻有些犯难,蚊呐般小声说:“王爷,奴想起今日领出府前,王妃派人来殿里说过,晚膳要亲自下厨做顿家宴……”谏郡王忽然睁开眼睛来看他,那眼中的目光令人如堕冰窖,出口的话语也毫无温度:“你不如直接便不要问我,眼下嗦什么!”那随从吓的登时跪倒在车板上,头伏在地,噤若寒蝉。谏郡王盯着他,那股迁怒的快意逐渐散去后,复又被疲惫填满,他闭上眼放空了自己的思绪几个呼吸,脑中慢慢浮现起皇帝那张可憎又薄耻的脸。他想起对方今日和自己提起的,提后妃分位的事情。其实为什么一定要告诉他呢?除了添堵,这种争论根本一丁点益处也没有,从娶回王妃后,他连妻子的手指头都很少碰触,可过了而立之年后,皇帝要孩子的心思便越发的迫切。凭什么?凭什么自己就偏要忍让,因为他是皇帝吗?他的帝位从哪儿来的!一股无名之火直冲天灵盖,谏郡王霎时便怒不可遏起来,他连呼吸都较往常粗重了许多,一拍隔板大声道:“回府!!回府回府!!!!”其实马车已经驶上即将入宫的夹道了,车夫已经远远可见把守的兵将与朱色铜门,然而谏郡王这几十年一日的慈和人突如其来的怒意还是让人胆寒,随侍不敢多问一句,匆匆便推门提醒了车夫。调转车头,马车又缓缓驰离了这块地方。皇帝正在皇后的宫中用晚膳,天色渐暗,长桌的这头和那头坐着遥不可及的夫妻俩。皇后慢吞吞的嚼着嘴里的一粒青豆,忽然住了嘴,搁下筷子接过侍女迅速递来的温热帕子遮在嘴前猛烈的咳嗽起来起来。皇帝愣了一下,给身后的内监使了个眼色,那内监慌忙差人去御医院请人。“素容可是身体不适?”皇后咳的整个人弓下腰去,仿佛要将心肺都呕出来的模样实在让他有些看不下去,皇帝也停了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