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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不会接受他。我这么说,够明白了吗?……况且,不是还有小欣儿嘛。”“容大哥,你——”“呵呵,好了,不说这个问题了,我去思过室见容云。剩下的,回来再说。”说罢,容熙对叶皓白点头为礼,离开了会客厅。“容大哥,别太为难自己……”这是容熙离开时,听到的身后传来的话。……***容熙走在前往思过室的路上,沁凉的秋风吹得人心神一振,然而,他却暗暗地叹了一口气。他不是不明白皓白的想法,但是,有些事情他却不能说。……就算他任性一次好了,只是,可惜了好友的关心。容熙走着,脑中不由浮现了景瑜当年的样子……蓝衣女子温婉浅笑,明眸中有着风过无痕的恬静却又不失灵动……想到她如水月临风的气质,以及至清而媚的绝世容颜……想到那朱唇微勾,妙语如珠…………想到那雷电交加之夜,拼死产子,以及句句泣血的血书…………想到因为她的一个骗局,全无准备之下沙场遭遇强敌,身陷苦战,血染袍泽的噩梦……想到自己为了给她一个惊喜,却不想看到了那十日的夜夜笙歌,娇喘媚语……景瑜,你果然是千面魔女。“哈哈。”容熙以手掩面,自嘲冷笑。皇族倾轧,当年他不想争、不屑争,却仍被大哥当作假想敌……呵呵,可笑的长嫡之争。可笑,容云,不过是自己的侄子,而且,他的父亲是自己的敌人,母亲……也是自己的敌人。……就算他认为孩子是无辜的,但是,他容熙也不是圣人,他对容云实在是产生不了足够深厚的、想要保护那个孩子的感情。……自己什么时候这么优柔寡断了,就只是因为他是景瑜的孩子,且与自己有着那么一层似有若无的关系么……想想其实不过是狠下心来对付一个“不相干”的人而已。不过是逼迫一个“不相干”的年轻人离开而已。手段不是问题。如果,他是细作,那正好,没什么好留情的。如果,他不是细作,也很好,离开自己身边对谁都好,既然不能爱他,就放他自由……如果因此而恨自己,呵呵,那本就是自己敌人的孩子,不是吗?……容熙走到思过室门外时,何远正搬了把椅子,坐在外面,容熙与何远打了声招呼。“老何,我知道你肯定有许多问题,你去问皓白吧,他应该能回答你。”容熙说。“是。”何远应道,随后见了礼,离开了。容熙转头,看着思过室的门。自己一直以来,对付潜在的敌人,什么时候这么妇人之仁了,难道就因为当初冷漠疏离的五年相处,就因为这个名义上的父子关系,因为他的师公是雪翁?而容云很特别,很优秀,很……“温驯恭敬”……?自己虽然没有宁可错杀一百也不放过一个的想法,但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吧。想到这里,容熙的心情已经非常平静,甚至连对容云刚刚的不敬行为,也再没有任何怒气。手上微微用力,他推开了思过室的门。……19、〇一六奉鞭请罚...门外陡然射进的天光,照亮了思过室中央颀长劲美的身影。恭敬有礼,双手奉鞭,容云就静静地跪在那里。恪尽礼仪地现出自己应该被惩罚的地方,没有半分犹豫逃避,没有半分真气护体。不得不说,无论已经有了怎样的抉择,容熙在推门看到容云的一刹那,还是身不由己地被触动了一下。老实说,他并不意外容云会跪着等他,甚至他还准备了一些侮辱性的话,准备居高临下地刁难容云一下,然而,只一瞬间,他发现,那些原本轻贱人的话,对着容云他居然一句也说不出口。触动他的,是容云自身传递而出的那种说不出的气质,或者,可以称那为一种独一无二的风度……说实话,自从容云见到容熙,在容熙面前就几乎没有站过。容熙也见惯了容云乖巧恭敬地跪在他面前的样子。然而,容云的跪礼,表达了他的敬意,表达了他的自责,却从未表达过他的卑贱。极尽严苛却更极尽优雅,不是卑贱,是一种教养。或许,只有那些有眼无珠,又毫无见识的人,才会对容云的跪礼大放厥词吧。但很显然,容熙不是这种人。所以,容熙径直走过容云,坐在了思过室唯一的那把椅子上,一时没有说话。安静地,一坐一跪……容熙以一种审视的眼光,打量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容云。在看到容云膝下的铁链时,容熙眯了眯眼。“奉鞭请罚”……?容熙被自己脑中自然而然地浮现的这个词弄得愣了一下。为什么他会知道容云在“奉鞭请罚”?……不对,应该是为什么容云会懂得对他“奉鞭请罚”?…………想到这里,容熙忽然回忆起,当初,很久以前,他与景瑜谈论起天下江湖各家各派的门规家训时,在景瑜对未来孩子的一句宠腻的戏言之下,他怀着又“嫉妒”又期待的心情,但是真的是前所未有的认真地写了一份家法。当时,景瑜看了之后,红着眼圈跟他说,如果他真敢这么对待他们未来的儿子,她就一辈子不理他了。而他只好陪笑说,家法严一些当然是吓唬孩子的,到时候适当放些水,既能教育孩子又能让孩子体会他父爱的包容,这叫恩威并施。景瑜这才原谅他。而后,经历了种种事情,这本家法却因为一些阴差阳错、以及他自己都说不明的理由一直保留了下来。十六年前,他把五岁的容云跟景瑜交给雪翁时,雪翁特意问他有没有家法。他当时也没有多想,索性就直接把那本家法给了雪翁……是这样。容熙轻敲着椅子的把手。原来如此,难怪总觉得雪翁把容云教得这么符合心意……原来,根本就是按照他的家法调教的……这样的话,他真的是不明白雪翁的想法了。从雪翁把随身兵刃冰火锦都给了容云的情况来看,雪翁是相当喜欢徒孙的。既然这样,怎么可能用如此严苛的规矩来调教徒孙……?***说起来,这个问题,不要说容熙想不明白,就连厉宁雪本人最初也没有想到:那个一开始被他认为是“麻烦”的孩子,会是如此的乖巧可爱,让他喜爱非常,甚至,心疼不已。厉宁雪的想法,不好想象,却不难理解。十六年前,厉宁雪从海外游历多年归来,难得地想打听一下天下大事,然而,没想到,他听到的第一个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