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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去。容熙只见容云原本放在膝上的左手瞬间紧握成拳。容云闭上了眼睛,蹙着眉锋,缓缓地抽气,一缕缕鲜血就在这轻微的抽气声中,从容云的唇角滑了出来。当然,同时从容云下颌滴落的,除了鲜血,还有鬓角滑下的冷汗。容云的身体在微微颤抖……这是忏心血诫!不过短短几息的时间,就让人感到无比漫长。然而,让容熙万分惊讶地是,忏心血诫之下,容云居然慢慢地平静了下来。虽然呼吸好像比正常要慢几倍,但却是止住了气血逆冲。容云缓缓地再次睁开了眼睛,那双漂亮的纯黑眼睛似乎前所未有的清明,他对自己的父亲说:“请王爷问话吧。”这个声音,除了低沉了一些,居然也温和一如既往。“……”好惊人的自制力!不,这样的自制力已经完全可以称之为恐怖了!若非刚刚那一幕还留在眼底,以及此刻容云清明的眼中,很明显的规律间隔的涣散,容熙甚至会怀疑,容云是否真的点了自己的忏心xue。在这一瞬间,容熙脑中终于闪过了一个念头:这个孩子,似乎,很强……?可惜,容云到底有多强,目前容熙还不会切身体会到。容熙注视着容云。问话?……他确实有很多话要问。说起来,他最初要求容云受忏心之诫的原因,除了想知道容云忏心xue的位置,还有一个就是,天下人都清楚的——忏心之痛下的回话,几乎不可能是谎话。事已至此,那么,不管怎样,容熙还是提出了自己的第一个问题:“左侧锁骨下三指?就是苍云山的忏心之位吗?你到真是个好弟子,就这么把门派的弱点告诉了本王。”22、〇一九忏心血诫(下)...身受忏心血诫一种怎样的感觉?血脉中犹如奔腾着岩浆,经脉中原本浩如江海的真气,仿佛一瞬间变成了钢针与铁索,禁锢血rou,暴烈凌虐。无论怎样呼吸依然觉得窒息,心脏的鼓动急剧狂乱,伴随着每次心跳,脑中沸腾着的疼痛一次强过一次,全身的肌rou却在叫嚣着无力。然而,要坚持下去,就要忍受“岩浆”的煎熬,在“铁索”的禁锢中自己去推动“钢针”在自己体内肆虐。对抗窒息,镇静狂乱,保持清醒,忍受无力。尤其,当不得不自己推动所有“钢针”洪流集聚,齐冲忏心之位时,那种痛苦,能够直击入灵魂。忏心之刑天下各家各派都有,然而,个人能力三六九等,若无深厚功力与忍耐力,那么,还是最好不要尝试。毕竟,有时,能够死得痛快也是一种幸福。不知道有多少人,最初抱着侥幸之心,却连第一次冲击都扛不住,嘶叫着痛苦挣扎,直到最终但求速死而已。……容云在血灵芝下,领受忏心血诫。说起来,就算放下深厚实力不说,单单容云的忍耐力,就绝不是现在的容熙能够想象的。容云曾经是以怎样的心情剥夺了自己的脆弱,以怎样的心情苦心孤诣,又是以怎样的心情扬起温文浅笑,然后,那种似乎永远让人如沐春风的笑容之下,是怎样的坚强与落寞,又是怎样的强势与包容,这些,也绝不是现在的容熙能够想象的。……容熙曾经见过几个身受忏心之诫的人,挣扎惨死的自不必说,印象中那两个熬过没死的,也全部狼狈不堪。所以,容云的自制力,在他眼中,确实完全可以称为恐怖。他让容云在身受忏心之诫下回话,这个手段,包含了他的很多考量。比如,观察容云应对的态度,掌握容云的弱点,获得容云的真话,逼容云负气翻脸,等等。但是,其中却并没有包含让容云就此死亡的打算。所以,他早有决定,在容云承受不住忏心之刑时,他会出手给容云解开被封的忏心血。然而,容云的表现,似乎并不会给他这样的机会。说起来,忏心血诫是很少见的。就连容熙,凭他的身份与见识,之前也并没有见过。所以,容云的镇静,让容熙一时忽略了,容云承受的是忏心血诫,而,忏心血诫,是天下间最残忍的刑罚之一…………其实,思过室中的处罚已经早已称得上残忍私刑,只是,容云不在意父亲是否残忍对他,他只是当作家法,恭谨而平静地,受下了……***烈亲王府?思过室容云端正地跪坐在冰冷的地面上,承受着忏心血诫的痛苦,怒力让自己的身体不要颤抖得太过明显,维持着恭敬,仰视着父亲。这是容云作为儿子,对父亲回话的礼仪。“左侧锁骨下三指?就是苍云山的忏心之位吗?你到真是个好弟子,就这么把门派的弱点告诉本王?”这其实是个找茬一般刁难,却又意味深长问题。然而——“回王爷,那是属下的忏心之位。属下的内功与师公不同。”容云的回答,简洁而坦诚。坦诚是因为不愿欺瞒,而简洁,实在是容云现在每说一个字,其实都万分辛苦。“……”容熙突然发现,容云似乎总是会轻描淡写地扔出让他万分意外而又不得不无语接受的答案。“你的内功不是冰火重元?”“属下修炼乾坤重元。”“乾坤重元……”容熙低声重复了一下,点点头,然后,对此就没有再说什么了。他不觉得容云有必要找这样拙劣的借口来逃避问题,而眼下,有关容云的内功,他也没什么好关心的。于是,容熙继续了下一个问题:“那么,你来王府,雪翁知道吗?”“师公知道。”即使是低沉了一些,容云的声音依然温和悦耳。“是雪翁让你来的?”“是属下自己想来的。”“雪翁没有阻止你?”“师公纵容了云儿。”语气中带着歉意,容云回道。“也就是说,是你执意,与雪翁无关?”这句话,也很有深意。“……是。”然而,容云的回答,却是早已注定。“……”容熙顿了一顿,然后,漠然笑道:“好吧,既然是‘执意’,那总有目的吧。别告诉我,你都这么大了,还专门来寻求父爱。”容熙的每一句话,都持续着别有深意,并且,越来越伤人。然而,容云的态度,一如既往。“……云儿,”容云思考了一下,暂时换了自称,见父亲没有反对的意思,才继续道:“想让父亲与母亲和好。”忏心血诫之下,容云用最简单朴素的话,坦诚了自己的“目的”。对于父亲说的“寻求父爱”,容云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他不懂怎样寻求父爱,但是,他又觉得作为儿子是应该寻求父爱的。如果父亲愿意爱他,他会很高兴,如果父亲不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