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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大爷醉的这个样子,哪里还走得动路,就算勉强把他送到老爷跟前儿,恐怕也得闹一场气。劳烦jiejie嘴底下超生,帮我们大爷说说情吧,明儿一早自然还是要过去给老爷太太请安的。”说完又不着痕迹地给了那丫鬟一锭银子塞在手心里,那丫鬟得了好处,又见齐慕安实在醉得不省人事了,便也不曾再多说什么,自回去回复阮夫人和齐老爷不提。她这里一走,刚才还醉醺醺躺着连衣服都要人帮着穿的齐慕安立刻便两眼一睁坐了起来,倒把他屋里三个丫鬟给吓了一跳。“焚香去打听打听,二爷什么时候回来的,回来了可是去了太太房里。”焚香应声去了,不多会儿功夫便回来回了话,果然跟齐慕安说的不差。而且老爷这会儿正发火呢,在太太房里摔了好几只茶盅子。齐慕安心里嘿嘿冷笑,果然是他相亲相爱的好兄弟,不枉他特特告诉他自己把郭四给打了,还要上郭家讨说法去。但凡他提一句为他抱不平的话,或是为他好劝他先回家讨个父母的示下再行动,或是干脆跟他一道闯祸去呢,他对这个二弟都还能保有一点美好的感情。毕竟他妈坏不代表他也坏不是?毕竟自打自己穿过来,他都表现得温良谦让兄友弟恭不是?毕竟他才十四岁不是?在自己前世那个年代,这年纪知道什么?天天写完作业能打上一局撸啊撸已经特心满意足了。齐慕安多希望是自己心理阴暗,是自己宅斗男主光环上了身,非要小心眼地以为所有的异母兄弟都是坏人!可惜这孩子偏偏这么不负所望,果然有其母就有其子,一样的面酸心苦,一样的上头一盆火底下一把刀啊!老子再不表示表示存在感,你们母子两个还真以为这国公府跟你们姓?不说齐慕安这里正打着肚皮官司,再说阮夫人那里确实热闹得很。齐慕文告完状当然不方便留下继续做恶人,早就脚底抹油跑了,齐老爷不明就里只当大儿子又犯浑了,气得吹胡子瞪眼打人骂狗的,一听见丫鬟来回吃醉了酒起不来床,更加气得恨不得亲自过去抽他几板子。阮夫人留着泪拉住他,“老爷息怒,可千万别气坏了身子!老大虽然今儿这事做得荒唐,可他怎么说也是咱们家的嫡长子啊!到底比别个金贵些!全怪妾身不懂管教,有时候也恨得磨牙,可一想他襁褓中就没了亲娘,心里怜还怜不过来呢,又怎么舍得教训他,全是妾身妇人之见,倒耽误了好端端的孩子啊!嘤嘤嘤……”这话听着像自责,略一琢磨全是在拨火。齐老爷这会儿正对齐慕安恨得要命呢,一听她提什么嫡长子,立刻把眼睛一瞪,“莫在提什么嫡长不嫡长的!他虽年长,慕文也是嫡子!自古立贤立嫡,老大不肖,将来咱们家决不能断送到他手里!”阮夫人听这话有了影子,忙又趁热打铁道:“妾也懂得是这个理儿,但妾的娘家不过是一介布衣百姓,说出去到底寒颤,哪儿及得上赫赫扬扬的鲁国公府,方才文儿的话老爷也听见了,鲁国公有意提拔老大呢!”因担心话说得太明显,她又紧跟着添上了一句,“要我说这本是极好的,老大如今也老大不小了,正该学着干点儿正当营生呢,可偏生在人家寿宴上又犯浑,这可不叫他舅家寒心?”言下之意,齐慕安唯一仪仗的也就是有个显赫的舅家,可这舅家一向不拿他当回事,今天他还在人家大喜的日子里捣乱,恐怕今后这门亲戚是愈发难走动,也靠不住了。原来随着齐慕安即将到来的大婚,阮夫人自己的儿子齐慕文也渐渐到了可以议亲的时候了。如今他作为魏国公的次子,自然也能说到门第不俗的女孩儿为妻,可他要是魏国公府未来的继承人呢?那身价又要高出去许多,老婆的选择面也就更加广了。因此她才这么急着见缝插针一有机会就挤兑齐慕安,恨不得齐老爷立马就写折子为他儿子请旨。齐老爷被她撺掇得心里烦躁得很,可他毕竟出身在那儿,又混了一辈子官场,知道高门世家之间姻亲关系的各种利害。哪怕鲁国公对大儿子不闻不问呢,可他鲁国公府还屹立在那儿,也没说过什么断绝关系的狠话,这就够让他不敢轻举妄动的了。还是明天差人去打听打听薛浦对昨晚大儿子所作所为的反应,要是他也大动肝火,那倒是可以趁热打铁替二儿子筹划一番的。哪怕薛家时候反悔呢,只要请旨的时候他们家在气头上不管事,圣旨一下什么都晚了。就这么纠结到大半夜夫妻两个方才睡下,本打算一大早就把齐慕安提溜起来到郭家认错去呢,谁知道郭家已经有人上门来了,不但来了四男四女八个有年纪有体面的家人,还备带了厚厚的一叠礼单。第15章混老爹惩刁奴齐慕安听说这消息的时候正在刷牙呢,没有牙刷,就是用手指蘸点盐在牙齿上抹抹,总比光漱口要强些。映棠问他,“爷要不要到前头看看去?”他摇摇头,有什么好看的,总得给老爷子一个偷着乐的机会呗!昨天一晚上担惊受怕唯恐得罪了太子的滋味不好受吧?这会儿扬眉吐气把威风惯了的郭家很踩一脚的感觉超爽吧?呵,这可得感谢被他忽略了二十年的大儿子哦!他不但不急着过去,反而淡定地坐下来吃起了早饭,恩,今天的松瓤蛋卷味道不错,糟鸭掌也不错,就是莲子银耳羹有点太腻了,大早上不爱吃这么甜。直到有丫鬟进来说老爷请大爷到书房去,他才顿了顿手里的筷子,但并没有抬头。“还有什么人?”丫鬟答话,“没别人了,老爷叫泡了壶好茶,就一个人待着呢。”齐慕安笑了,随手解下腰间一块碧莹莹的玉环抛给她,“拿去玩儿吧。”那丫鬟本是个跑跑腿的二等小丫头,主子们跟前儿容易捞油水的活计一样够不着,哪里想过能有如此喜出望外的境遇,当即便眉开眼千恩万谢地收了,又恭恭敬敬磕了头方敢退下。齐慕安若无其事地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袍子,焚香看着他走出去的背影笑道:“爷今儿倒大方,也不知道为什么高兴得这么着,白白害咱们悬了一夜的心。”映棠摆弄着手里的花样子,“可不是么?要不怎么都说再不能胡信男人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