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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为后,但皇后无法生育,看中了她的善良和知进退,借了她的肚子生下了太子,宫女没有任何怨念,她甚至感念皇后,让自己那绵绵的爱慕有了结果,她从未想过认回儿子,她看着儿子万千尊荣,看着儿子与皇后母子情深,她高兴,她满足,她把对儿子的所有的爱一针一线地缝到了每双鞋子里,她捧着鞋子,进献给皇后,说是自己孝敬给太子殿下的,皇后盯着她,叹口气,收下了。她的爱就像那翠绿的竹子,无关春秋冬夏,永远用一抹绿色表达着那不求回报忠诚的爱。太子是聪明的,他听懂了这个故事,也明白了自己一直的困惑,自己的性子跟母后一点也不像,母后的强,母后的烈,母后听政时的铁腕手段,自己天生不会,也学不会。他双手掩面,泪水顺着指缝流下来,为自己与生母的咫尺天涯,为生母那落花流水的一生,他哭了一个下午,宫女捧出一个锦盒,里面是一枚淡青色的玉佩,“这是娘娘的祖传之物,娘娘临走前嘱咐奴婢找个合适机会交给殿下。”他收下玉佩,放在了贴身的衣兜里。第二天,太子便病倒了,昔日的阳光少年变得越来越忧郁,时任太傅的吕少英建议他微服出游天下,换个环境,他恳请母后后,在外漫无目的地游历了一年,直到父皇驾崩,自己登基。三年后亲政时,他下的第一圣旨便是追封他的生母为安烈皇太后,陪葬在父皇左侧。他找到了唯一在世的舅舅安清姚,以外甥的礼仪跪在他面前,热泪长流,透过舅舅的脸,他好像看到了母亲那温柔的双眼。那枚淡青色的玉佩随着他一年,直到在那个夕阳西下的傍晚,遇到了那个如青松般挺拔的男子,他看到陶疏桐的第一眼,他就认定,这个人,会像青松那样,无论春夏秋冬,都会像保持青青绿色一样保持忠诚。陶疏桐出发那天,吕少英亲自把敕命钦差的圣旨和自己的一封亲笔信交到了他手中,并拔给了他远超级别的亲卫。把老白马托付给马市的老马夫,他骑上了一匹年轻健壮的枣红马,一路疾驰出城而去,刚出城不久,听到身后黄怡扯着嗓子喊陶大人留步,他停下,回转身,看到皇帝骑马快速向自己驰来,快到跟前的时候,伸手从路旁的柳树上折下一根翠绿的枝条,从马上利落翻身跃下,行云流水,潇洒至极。“古人都道折柳相送,依依惜别,今儿送陶爱卿,愿一路顺风,得胜归来。把柳枝伸出递向陶疏桐,神色端方,非常认真。“臣谢陛下,愿为陛下万难”!“去吧,平安归来。”拱手拜别皇帝,陶疏桐翻身上马,绝尘而去,皇帝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他远去的方向。“陛下,该回宫了”,黄怡提醒道。皇帝也不答话,翻身上马,向皇城疾驰而去。回到南书房的时候,发现早有一人在候驾了,是自己的伴读崔衡。崔衡出身百年名门清河崔氏,与梅楠的急言善辩,仪态洒脱不同,崔衡为人非常端方,可以说是所有上京的名门公子的典范,行不逾步,目不斜视,不逛青楼,不听艳曲,做事严谨,胸有大局,皇帝对这个伴读是很欣赏的。“噢,是清远来了,快赐座”“谢陛下”崔衡行礼答谢,举止清雅,赏心悦目。皇帝松松地坐着,挑眉看向崔衡,眼神询问。“臣无要紧事,只是皇后娘娘前天赏了物事给祖母,今儿特来谢恩”听了这话,宋炔的脸色终究是变了变,他明白了,崔衡是来提醒自己来着,别忘了后宫还有个皇后娘娘。想起皇后那张平凡平常普通的脸,心里暗叹,同是兄妹,长得哪里像了?皇后崔清宛,崔衡胞妹,名门淑女,同崔衡一起教养在长陵平公主即是崔府的老祖宗的祖母膝下,在崔府时便以嫡长女身份把诺大个崔府管理的滴水不漏,要城府有城府,要手段有手段,有不输于男子的胸怀和气度,除了容貌平庸,可以说是名门贵女的典范了。宋炔十六岁登基时,帝后大婚,起初也是相敬如宾,不过后来发生的一件事,让帝后的矛盾完完全全激化了,后来又来了王美人时不时地插一脚,前朝重臣对自己宠爱王美人的不满进而为皇后鸣不平的劝谏,都把事情推向更复杂的境地。第4章被怼了一脸唾沫星子的皇帝崔清宛坐在凤仪宫里,她每天把自己搞地很忙,把皇宫里错纵复杂的人事和物事理顺了,每天事无巨细地一一过问,处理妥当,竟还有空余时间,宫里没有太后太妃需要陪着聊天,跟那些鲜花般的低级妃子们也不想聊,她在后花园一角开了一小块菜地,像模像样地种起了菜,这事被朝臣知道了,又被猛夸了一番皇后贤德,俭仆勤劳,社稷之福。“哼哼,贤德,在他看来,自己又是玩弄心机,装模作样吧。”崔清宛心里正诽膀着宋炔的时候,宋炔一步跨了进来。崔清宛呆呆地望着顶着一地夕阳的碎光走进来的人,眉头微皱,想是不愿意来吧,想到兄长今天来,眨眼便明白了是兄长的面子了。“陛下”崔清宛行跪礼,面上没有表情。“起来吧,地上凉”,皇帝淡淡地说,面上也没有表情。撩起衣袍,径直坐上了贵妃榻,像个浪荡公子哥那样倚在靠背上,然后斜着眼睛去瞅崔清宛,果然,皇后的脸上有了表情,拿眼睛瞪着他,意味分明,“瞧,哪有点天家的样子”看着皇后一幅不满而又说不出的便秘脸,宋炔心情好了点。心情一好,也不理皇后,闭着眼睛假寐起来,不料却真地睡着了。崔清宛手托着腮,盯着那张脸放肆地看着,皇帝总说她心机太深,这没错,说她狠毒刻簿,哼,像他那种温吞的性子才把赏罚分明,严惩不怠看作狠毒。但他不知道的事,她爱他,爱的纠结而又卑微。她记得自己十三岁的时候,去兄长的书房,看到那画画名冠京城的兄长刚画完一幅画,正在认真地瞧着,她凑上前去,看了一眼,就这一眼,那张脸再也没有在她少女的梦里消失过。当初太后赐婚的时候,中意的是才貌上佳的叔叔家的堂姐,是她跪到了祖母面前,面容诚恳,语气冷静地陈请,说单纯耿直的堂姐不适合宫廷,不能保住皇后位,更不能给崔家带来荣耀,身为长平陵公主的祖母自小把她带大,欣赏她,怜惜她,居中协调,最终才订下她,成为大楚的皇后。想起大婚那天,牵着她的那双温热的手,语气温柔地问她累不累,但在揭下红盖头的瞬间,那双墨黑的眸子却有一闪而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