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213
么好像被休弃的人是她们一般。“卫溟。”卫溟正要走过去,一声清晰的低唤,忽得从身形不矮的管家身后传来,质地清澈的嗓音,撩得他略微伤感却格外平静的心倏然一动,好像突然之间就泛起了一层的涟漪般,不由得顿住脚步,凝神看去。一身着白衫,身形清瘦的男人从管家身后走了出来,雪白的皮肤被春日的暖阳渡上一层薄薄的金色微光,分明生得平凡无奇,神色淡淡,他的脸在那瞬间竟夺目得,令卫溟一时半会刻无法移开视线。“卫溟?”直到墨莲疑惑出声,卫溟才回过神,发现众人都奇怪地看着自己,不由觉得尴尬,握拳到口边掩饰性地咳了一声,抬步过去。他这是受了刺激伤心过度了?见谁都觉得心动……“进去吧。”按下心中的异样,挥手让下人们免礼后,一行人进了门。——————————————————卫溟嫁入皇宫这段时间,几乎日日都会出宫处理军务,回到将军府却不过寥寥几次,来去匆匆,期间并未与墨莲见过面。他今日回来之后,才从管家那里了解了些关于这个恩人近期的事情。墨莲表面气质温润,实则性子冷淡,不喜欢与人交往,鲜少出门,就连出他的别院走动都很少,每日只待在房中看书写字,给他送饭的小丫鬟们都说他性子古怪,着实无趣。今日不知从哪里听说卫溟要回来的消息,忽然就出了别院,与管家丫鬟们一起等他回来。卫溟听罢微微一笑,并不放在心上。别人不知,他倒是知晓,墨莲虽然看上去冷清了些,内里却是个简单的人,相处之后,会发现他其实待人细心温和,有着许多人所没有的不知世事和善良。否则也不会将一个陌生男子随随便便捡回家去,仔细照顾。而卫溟不知道的是,这种温和与善意,其实只对他一人而已。身为一只活了三千多年的雪狐,从他修炼成人形身处于世俗那刻开始,到之后的几百年,他见惯了,也经历了人性的丑恶。贪婪,虚伪,欺骗,妒忌……墨莲对此感到深深的痛恨和厌恶。也正是因为如此,他逐渐练就了一颗比任何人都要冰冷的心脏,开始回避世俗,终年栖身于极寒之地的雪峰之巅上,潜心修炼,几千年过去,再没有接触过人类。普通的妖尚且拥有几万年的寿命,墨莲只要再渡一次天劫,便可以飞升为仙。仙人之躯,即是无限生命。三千年对于一只妖漫长的人生来说,实在短得很。将军府的小丫鬟说的没错,墨莲实在过于无趣。他不似其他妖怪心肠歹毒,不爱吸食人类的精气、吃人心脏、咬断人的脖子喝人血,也不喜欢寻欢作乐,偏偏要跑到这经年寒冷,海拔极高的雪山顶上,孤身一人,一待便是几千年。许是因为他太孤独了,这三千年就显得长了些。刚开始的时候墨莲并不适应这样的生活,但比起回到繁华的世间与伪善人类相处,他又似乎更能忍受这种孤寂。久而久之,墨莲已经习惯了。若是无法飞升为仙,又没有在那即将到来的天劫中死去,他甚至已经做好了,就这样过完一生的打算。直到他遇见了卫溟。那是一个狂风暴雪交加的午后,天边挂着一轮刺目的日光,却不妨碍雪花如撕碎的棉花般大颗大颗肆意洒下,将经年寒冷的山峰盖上一层更厚的积雪。墨莲不怕冷,甚至有些享受下暴风雪时,带给他的那种刺骨的寒意,只有那时候,他才觉得自己还活着。那日下雪之后,他一如往常,化出狐狸真身随意穿梭在白白的雪山之间,忽得就听见有人说话的声音。第二百八十四章踏雪而来凝神一看,果真见到远处几十人逆着暴雪而来,寒气将他们黑色的发和眉毛结上一层白色的凝霜,几乎与积雪融为一体,举步艰难。墨莲在这里生活了几千年之久,还是头一遭见到有活人上来,他第一反应便是将闯入他领地的人类赶出去。但他没有付诸行动,而是隐去身影,神使鬼差地跟了上去。走进之后,站在人群最前方那个身材高大的男子,几乎在第一时间抓住了他的目光,墨莲如镜面般清冷了千年的心脏,竟忽然出现一丝裂痕,没有缘由的开始隐隐作痛。他疑惑地拧起眉头,怔怔地看着男子俊美无匹的脸孔,努力回想之后,发现自己并不认识他。墨莲对这样的自己感到陌生,他已经很久没有情绪起伏了。他不爱管闲事,也对人类没有好感。可是那日,竟做出了令自己都感到意外的事情。暴雪过后,那群人路过的某地发生了雪崩,他本该冷眼观看,别人的死活向来与他没有关系。但不知为何,一想到那个男子会死,他整颗心都揪了起来。于是,他出手救了那群人,之后悄无声息地回了自己的山洞。墨莲很快忘记了那件事,忘记了徒然闯入他生命的男子。可冥冥之中似乎有一股不知名的力量在推动命运,几日后,他开始整晚整晚地做梦。仙气环绕的宫殿之内,男子一身宽袖白袍坐于椅上,银白色的发丝如瀑布般倾泻而下,双腿上卧着一只雪狐,正酣然入睡。男子修长的手指轻抚过雪狐的小巧的脑袋,带着和煦的温度,霸道又温柔。那温度直直渗入到墨莲的心里,迷迷糊糊之间,男子低沉好听的嗓音传进他耳中、“阿墨,快起来,再睡下去的话,狐狸……就要变成小猪了。”画面一转。原本平静的场面躁动起来,那日的天空是灰色的。成千上万身着银甲的天兵天将们手握兵器,对上银发男子一人。男子一人之力灭掉一半天兵,大战几天几夜,最终仍逃不过仙力竭尽,被数把长枪同时穿透身体,缓缓坠落云间……几日几夜的血战在墨莲的梦中转瞬逝去。男子的双眼无神地望着上空,已经精疲力尽,仍迟迟不肯闭上,仿佛对这个世界还存在某个无法割舍的眷恋。银色的长发被血染成了红色,在风中轻轻飘摇,无比狼狈,干净的白袍也变得残破不堪沾满鲜血。少顷,他苍白的唇部轻轻开启,无声地唤出一个名字。“阿墨……”墨莲生生从梦中惊醒,心跳如鼓,又好似整颗心被人生生剜去一般,浑身发冷。这段梦境从未在他记忆中出现过,却那样真实,如蛆附骨的冷意夜夜渗透他的心脏,墨莲觉得,自己或许应该去寻求一个答案。找到卫溟的时候,他光裸着身体躺在一处没有人烟的荒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