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谐笑了,“你坐吧。”慕容定坐下之后,慕容谐将大致情况让人说了一遍。东边现在是乱成了一锅粥,段兰手下的大将,以两人权势最盛,一个是赵焕,另外一个就是贺拔盛。打仗需要米钱和人,段兰加重了赋税,每户人抽丁,只留下一个男丁。如此穷兵黩武,时间一长,民间怨声载道,河北等地农民揭竿而起。段兰为了镇压这些起义的农民,分配给了赵焕还有贺拔盛更多士兵。后来起义是镇压下去了,但是这两人趁机扩张势力,甚至赵焕在河北一代镇压起义之后,直接继续东向,到了山东。到了山东之后赶走山东原本的太守等人,占了这块地方,赵焕如同鱼入大海,远在晋阳的段兰奈他不何。到了后面,双方直接大战一场。原本赵焕兵力不足以和段兰正面一战,但最后结果却是赵焕大胜,段兰败走,逃亡路上被部下所杀,他的头颅也被当做投名状送到了赵焕那里,曾经是段兰得力助手的大将的贺拔盛,也趁机西逃。现在人已经快到长安了。众人听完,哪怕之前都已经看过了简报,再听一次,还是吃惊不已。面面相觑。“看来,东边这场大乱,也是我们的机会。”慕容谐仔细听完,抬手冲在场诸人一笑。“丞相的意思,可是要对东边用兵?”有人问道。慕容定坐在床上听着,心思转了好几次,“对东边用兵,这会倒也是好时机。才战乱不久,而且恐怕那边都还乱着。不过师出有名,臣觉得还是寻个好的出兵名头好些。”慕容谐摆了摆手,“六藏这段时日是怎么了,嘴里竟然说要师出有名。何时把汉人的那一套学过来了?”慕容谐话语看起来似乎是在责备他,但却是笑着说的,听不出半点不悦的意思。有些人看着慕容定的眼神越发复杂了起来。“毕竟和过去不同了。”慕容定笑笑,“不过臣倒是觉得要是打的话,要趁快。赵焕此人,曾经和我在怀朔镇共事过。此人胆大心细,心思缜密。不是个好对付的。”赵焕曾经带兵和西边打过,也吃过他的亏。有些人哪怕不服气,也没有说出来。“好,”慕容谐拊掌点头,“不过你觉得拍谁更为合适呢?”慕容谐说着,双眼依然看着慕容定。慕容定低头思索了一下,“臣觉得,不如让巨鹿公前往。”此言一出,众人皆惊,就是平日沉默寡言的夫蒙陀也忍不住多看了慕容定两眼。这两人在丞相面前,或许没有露出什么不和的迹象。但是私下人人都知道,这两个是水火不容。慕容定这么说,等于是送了慕容延一份大礼,什么时候这位大都督变得这么大方了?慕容谐很明显也是一怔,他当然知道慕容定和慕容延不和,但亲耳听到,还是吃了一惊。他慢慢道,“哦?你推荐六拔?为何?”“六拔此人,曾经和东边打过,而且也打了几场胜仗。曾经率领主力东进,拿下洛阳。将才有,心思缜密之甚和赵焕不相上下。”慕容定弯了弯嘴角,他低下头来,看上去竟然是无尽的纯良。“如果丞相担心他不堪大任,可派一可靠老将从中辅佐。”慕容谐整个人压在隐囊上,他眯起眼看了慕容定好会,过了会,他点点头,“六拔?也好,让他去也行。夫蒙将军,”慕容谐看向夫蒙陀,“还劳烦你在旁多多辅佐他。”夫蒙陀哪里能说个不字。行军打仗,上面派哪个主将,都不是他能cao心的,他立刻俯身下来,“是。”主将和副将都已经定下来了,接下来还有许多细小但是不得不商量清楚的事。等到慕容定再次出了官署的时候,一日的时光已经过去了,天色也泛灰,慕容定看向天际,想起白日里,才来官署的时候,慕容延那副得意嘴脸,冷笑了一声。过了两三日,慕容延收到了朝廷任命。如今朝廷里,皇帝已经彻底成盖章的了,所有大事都是出自慕容谐的手笔,慕容延当然知道是慕容谐任命他做大将,特意去拜见父亲,表达自己一定会好好带兵,绝不辜负父亲的重任。慕容延把在心里斟酌了许久又热血沸腾的话一股脑的都说出来,慕容谐静静听完,“其实是六藏说你可以为将的。”慕容延一呆,浑身冰凉,似乎有人提着一桶冰水对准他的头顶浇下。“阿爷?”慕容延跪在那里,好会都没有反应过来。慕容谐抬眼看了看跪在那里的慕容延,指了指一边,让他坐下来。他手指屈起,轻轻敲击在凭几上,“你的性情还是有些焦躁,而且好大喜功。说实话我是有些不放心的。”慕容谐说着,想起了以前慕容延为了军功隐瞒的那些情况,不由得眉头皱了起来,“我原本想着,你还是需要再多多历练,但是六藏说,你可以。”慕容延面上抽搐两下,过了好会才露出个笑容来,“阿爷说的正是,儿还是需要历练……”“可是把你这么放在长安,也不是个历练的办法,那些个将军哪个不是厮杀出来的?此事我也就准了。不过我派了夫蒙将军在一旁辅佐你。夫蒙将军是经验丰富的老将,他打过的仗比你吃的米还多,你虽然是主将,但是不可事事自专,也要听听夫蒙将军的话。”做为主将,自然是自己拿主意。怎么还能听副将的话?到时候打仗的到底是他这个主将,还是副将?慕容延心里愤愤不平,但面上还依然是恭谨,做出一副垂手恭听的模样。等到慕容谐说完,坐在那里觑他。淡淡琥珀色的眼眸里折射出来的光芒,看的慕容延不寒而栗,他有些愤慨的心顿时就凉了半截,那些愤慨的心思半点也生不出来,那光芒淡淡的却如一把利剑,直接刺入他心里去。慕容谐见慕容延似乎真的听进去了,满意的嗯了声。慕容延抬起袖子擦拭了一下额头上的冷汗,“阿爷,三郎的满月……”朱娥给他生了个儿子,家族里在他这一辈的孩子里头排行老三,是他的嫡长子,这会也到了满月的时候。“一个吃奶娃娃,满月不必大办,免得承受不住福气。”慕容谐对这个孙儿没有多少慈爱,孩子生下来到现在,他连看都没看过,更别提喜爱了。慕容延身体微不可见的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