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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我是病人韩卫国的儿子，他现在是什么情况？有没有生命危险？”韩承煜的声音依然夹杂着轻微的抽泣。医生走近，检查了韩卫国的情况，摇了摇头，对韩承煜说：“到我办公室来一趟吧。”前几秒钟意识到韩卫国还活着，原本稍有缓和的情绪在医生一脸沉重的表情中被彻底击碎。韩承煜腿一软，正要跌倒在地，却被身后的金腾扶住。“韩承煜，坚强些。”金腾看着韩承煜苍白的脸，“现在医学越来越发达了，只要叔叔还活着，就肯定有办法醒过来。我陪你一起去。”在金腾的搀扶下，韩承煜挪到了韩卫国主治医师的办公室。“你爸爸之前有过什么疾病史？”医生从胸前的口袋掏出眼镜戴上。“我爸爸……心脏不好，他一直吃着药。”上高中的时候，韩承煜就发现韩卫国偷偷地吃治心脏病的药，前一阵子韩卫国明显很是虚弱不堪，韩承煜后悔没有让他休息一段时间，可能就是因为这样，他才会倒下。想到这里，韩承煜肠子都悔青了。“这就对了。”医生摘下眼镜，拍了拍韩承煜的肩膀：“小伙子，我看你也长大成人了。接下来我要说的话，你听了之后可要坚强些。”金腾站在韩承煜身后，将他轻轻揽进怀里，怀里的人明显僵住了。“你爸爸患有严重的慢性心脏疾病，在四天前突然昏倒，进入假性死亡状态。导致昏倒的原因不明确，可能是受到了强烈的刺激，也可能是其他原因。包括我在内的几位医生抢救后，暂无生命危险。但是……至于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就不是能推测的了。”至于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就不是能推测的了……这句话像guntang的铅水一样灌进韩承煜的耳中。“也……也就是说，我爸现在变成了植物人？”韩承煜的声音虚弱得犹如梦呓。医生严肃的脸上溢出一丝遗憾：“差不多是这样的情况。小伙子，你别太消沉，总归是有希望的……”之后医生还说了些什么，韩承煜根本没有听到。无数刺耳的声音冲击着他的耳畔，爸爸需要多长时间才能醒过来？一天，一个星期，一个月，一年，还是一辈子？眼前越来越黑，似乎无数尖利的爪子在迅速撕扯着他的内脏。他终于忍受不住，冲了出去。金腾没想到韩承煜会有这样强烈的动作，他立即拉了他一把。韩承煜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仅靠金腾一只手臂的力量根本拉不住他。然而毕竟金腾也是用了力气的，韩承煜天生瘦削，上了大学后不知为何，又瘦了几分，所以即使使尽浑身的气力，也被金腾的一拉摔了一个踉跄。“承煜……”金腾迅速追出去，打算扶起韩承煜。韩承煜却大力甩开金腾伸过来的双手，拼了命往前跑。作者有话要说：挺心疼老白和老韩的。更心疼小煜。第33章困境自打他有记忆开始，父亲的形象就是高大、温暖的。在他的世界里，虽然缺失母亲的角色，但是韩卫国给他的宠爱远远弥补了它。现在，那个给予他温暖的父亲就躺在病房里，可能永远也醒不过来了。跑到走廊尽头处的安全楼梯，韩承煜瞥见正在大口吸烟的白士信。他没有心情理会他，只想拼命跑到楼下，离开医院，去某个地方一个人安静地呆上一天。“小煜。”韩承煜刚准备下楼，白士信就叫住了他。“我想一个人安静一会儿。”韩承煜没有回头。“你难道不想知道你爸爸为什么突然倒下了？”白士信掐灭烟头，扔进旁边的垃圾桶。韩承煜一怔，清醒了过来。两人来到医院附近的一家小餐馆，坐在靠窗的位子。韩承煜只觉得脑袋一片空白，一言不发地看着窗外。白士信显然也没有什么食欲，于是就随意点了几个小菜和两碗米饭。韩承煜看着眼前正冒着热气的饭菜无动于衷。“多少还是要吃一点，长时间不吃东西的话你也要垮了。你爸爸是不希望看到这样的情况的。”“嗯。”韩承煜觉得也有些道理。现在家里只剩下他一个人了，他不能让自己也倒下去。他慢吞吞地扒了几口饭，在夹菜的时候无意间瞟了眼对面的白士信。对方显得有些疲惫，嘴唇上方冒着青黑色的胡茬，似乎是几天都没有刮过胡须了。在韩承煜的记忆里，白士信在各方面都很讲究，对生活品质的要求不是一般的高，现在他的样子很不寻常，如果不是特别麻烦的事情，他绝不会露出一丝一毫的疲惫。想到这里，韩承煜心下一凛，猜测到韩卫国的突然倒下肯定是由于发生了严重的情况。“局里出问题了。”白士信的声音有些沙哑。韩承煜吃饭的动作一滞，心说果然是工作上的问题。“卫国因为收受贿赂，被撤职了。”“不可能！我爸怎么可能收受贿赂？”韩承煜十分惊讶。他知道，韩卫国虽然算不上什么刚正不阿，但绝不会接受别人大额的贿赂。“前几年，有几个私立学校刚建立，那几个创建人通过关系找到了卫国，他们塞给了卫国一些钱。卫国一开始无论如何也不准备收下，可是那几个却死缠烂打。后来考虑到这里面有朋友的关系，所以也没有拒绝。”“我怎么什么也不知道？”韩承煜根本不知道有这样的事。白士信并没有接下韩承煜的问题，继续说：“现在上头查得紧，我在省里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见过这样闹得人人自危的局势。不过很明显，卫国的事情是有人揭发的，而且有添油加醋的成分。但是他接受了那几个学校创办人的钱是事实，想要辩白是不可能的。”韩承煜听得云里雾里，他还尚未踏进社会，不了解官场上的险恶。他刚想说些什么，就被白士信打断。“小煜，麻烦的事情还不止这些。接下来我要说的内容，你要做好心理准备。”韩承煜觉得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比韩卫国倒下更糟糕的了。“卫国全部的财产，以及房产，都被冻结了，你不能再回家住了。”“什么？”韩承煜脸色愈加发白。财产和房产被冻结，这就意味着他爸爸今后什么都没有了。如果他有一天醒过来了，那么他们住在哪儿呢？昂贵的住院费怎么办？韩卫国绝不是大富翁，但是在政府里当官，平时小打小闹，总是能捞到些好处的，所以生活环境就相对宽裕。从小被韩卫国宠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