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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浮祝回过头来冷冷静静的答,完好的那只手仍旧死死抓牢了苏衍的手腕,气力一瞬间大的怕是稍微懈怠一分他就没了。作者有话要说: 七夕快乐哟各位=w=今天起开始日更,日更到结束。早上10点22分22秒爱你们=3=☆、第六十三章。江墨从来没有想过,谢常欢会有想约见自己的一天。距离当初那场南下的事情已经过去了长达一年之久。这一年内,好像甚么都未曾改变,温浮祝回了隗昇继续做起了他的闲散太傅,顾生出宫不得也留着没用,索性死守着自己的药庐,偶尔炼炼药或是为了甚么难求的药材才偶尔跟他说个一两声,其余时候就很自觉的被他们默不作声的软禁着。夫子也从来不再开口过问国事,闲着没事自己提着鱼竿出去钓钓鱼种种野菜。苏衍一天天在殿上忙的要命,晚上还要偶尔和江墨一起去看看训兵的情况。如若说真有甚么不同,那便是现下坐在他面前看情报看的认真的温浮祝,无意识的伸出左手去拿了杯茶。这其实也没甚么的。只是他的左手小指,少了一节指骨。江墨一直未曾逼问过他当时如何脱身又如何救出了苏衍,更不会去问那谢常欢怎么没跟回来?回来后的温浮祝一直闭口不言那天的事,只先反问了他一句,「那富可敌国的宝藏是不是真?」江墨笑,「你也眼馋了?」「是的话我们现在就练兵,陲风会打回来的。」再後来又是过了几个月,估计是被自己有时候这么静默的立在他跟前他也烦了,索性开了口,云淡风轻道,「你知道我内力其实不太如何的,当时情势紧急,我动作幅度太大恐是会被他发现,索性掰断自己一节指骨做暗器发过去了。毕竟虚射一缕气过去力量太弱了,不一定会迫得他必须松手。」江墨很明智的没有去问这个他是哪个他。就像眼下他又站在了温浮祝的面前,看到了那个残缺的地方,忍不住又移开目光,轻声道,「谢常欢来找我了。」温浮祝抿了口茶,声色无丝毫波澜,「嗯。」放下茶盏,他又平静的翻过另外一份情报,「他该是来下战书的。」江墨看着那么平静的温浮祝,一瞬间觉得有苦难言。想开口,至少他想开口解释解释,谢常欢不是他们那边的,他之前压根不知道这些事,苏衍当时找了他,他还保护了苏衍,随后自己赶来,他还和自己合计了要一起对付季子佛的法子——佯装把苏衍送出去,换回老温,然后江墨暗中再把苏衍救回来。可是,当时情势太过紧急,谢常欢一时没太顾虑那个老哑的存在,他们也没料想到季子佛就想针对的是看起来好像根本打不过他的苏衍,而不是隗昇的暗中黑手温浮祝。反正当时知道温浮祝出事的那一刻,或许是被苏衍的话先入为主牵了思路,或许本身就是太过担心温浮祝,谢常欢便以为季子佛是要对付温浮祝的。所以如今想来,虽已知这各中缘由皆是季子佛一手设计,但是当初也错估了形式,江墨便是拿这等解释在温浮祝面前替谢常欢开罪,温浮祝也好冷静的反问他一句,那名唤老哑的高手不跟着季子佛,能跟着谁呢?。是啊,能跟着谁呢,就像是温浮祝一直护着苏衍,只有苏衍抛开温浮祝跑了的道理,哪有护卫当先离开了主帅的理由?可你十多年前都有一声不吭闷头就跑的嫌疑举动,为甚么如今便不能信谢常欢也错估了一次形式呢?「去啊,你还愣着干甚么?」温浮祝略微伸展下懒腰的时候发现江墨仍旧傻愣愣的呆在自己面前,不由得有些郁闷——怎么,听说要跟熟人打仗怕了?对方短短一年之内训不出甚么好兵来,纵使有了大把金银可以招兵买马又怎样?除了到时候那个老者难对付,估计需得要江墨去死扛,自己这边护好了苏衍后,真论实际兵力素质,他们隗昇压根不会输。可转念一想,温浮祝也不由得有点敬佩季子佛这个人,若论举世无双,若论果断勇敢,季子佛都是比他要高明一筹的。当敬一杯酒。只可惜,这杯酒我想来年他日,敬在你的墓前。温浮祝微闭了眼,咬了咬牙,他不能再去想过往的事了,不然,又如十多年前那一次,彻底败北。「浮祝……如果谢常欢到时候来杀,你能下得去手么?」「我怕的就是谢常欢不来杀。」温浮祝声色倏忽又冷了下去。对方手里有一个制约自己的法宝——聂白,芷烟的孩子,聂白!!!江墨倒是怔了下,不知道自己这一句怎么忽然换的温浮祝眼眶红了起来,不知是有哭意,还是恨的。眼下又想起顾生前几天真挚诚恳请求自己的话,不由得有些打怵,但想了想,还是说出口道,「到时候……顾生说他也想帮忙。」他怎么能不来帮忙!如果我一直被聂白制约着,你又领兵前线,那苏衍岂不是就要被顾生护着了吗!越想越气,越想这十多年过往哪一幕不是嘲讽,温浮祝也不知怎了,忽然猛咳起来,这几下还未咳完,忽然又歪头一旁,吐了一口血出来。江墨有点慌了,上前去忙扶住他,「你……」「没事,我这几天都没好好休息。我没事的。」温浮祝摆摆手,顿了顿,叹气道,「你去拿战书吧。」「还不到时间。」「所以你本身来找我是为了顾生的事情?」「……」江墨犹豫了下,然后点了点头。温浮祝也犹豫了下,然后轻微摇了摇头。「为甚么?」江墨思索再三,还是只能出口这句,他发现他夹在他们二人之间,能说的永远只有这句话,就算不是顾生和温浮祝,哪怕是温浮祝和谢常欢之间,江墨能问的也只有这句话。温浮祝想了下,眼神一瞬间有点空,又有点恍惚。头先那倥偬几十年啊,如梦如幻,亦如真。无涯山那一战是他的噩梦之始。却不料,这场噩梦竟然真的有始无终。人言常道冤冤相报何时了,而温浮祝便觉得,最后这一战,必定得有终。不然,实在太难熬了……想毕便忽然往后颓废一倾,窝在了椅子里,闭目无言了。江墨瞧他这模样似乎是不打算再同自己讲话了,想了想,索性提前出了门,去等谢常欢了。倒是奇怪,他本不该这么大胆就独自赴宴的,但是与这次的敌手相交锋,奇就奇在……两边竟然都开始君子起来了。按照江墨的想法,这是万万不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