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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哼唧唧躺到中午,这才起身。陈吟过了午饭回府,说是今日便走,消息又压一压,要再等。唐浩青正好趁此机会同陈吟说话,陈吟到院里练武,唐浩青在一旁站着看,演过一套便狗腿地叫好。陈吟瞥他一眼,道:“有屁快放。”崔宏在一旁站着,唐浩青看一看他,这才开口道:“吟姐,淮西缺人手不……”陈吟:“……”唐浩青:“……”二人相顾无言一阵,陈吟尴尬开口:“昨夜的……你都听见了?”唐浩青面色一整道:“什么昨夜,听见什么,没有的事……”陈吟道:“依吟姐的意思……不会叫你去。”唐浩青道:“哎,为家国……”“装甚忠义。”陈吟嗤之以鼻道。唐浩青便笑道:“话不能这么说,自古以来大jian似忠大伪似真,吟姐怎知我是不是个大jian之人……”“你是大jian还是大恶我不管,沈娘子当年便有所托……”“吟姐,穷急之所,可以用亲。”唐浩青道,“我未猜错,便是近几日了……”陈吟思索片刻,道:“还是不成,崔宏怎由着他来,你放得下心?”崔宏道:“我同他一道去。”陈吟长叹一声,将□□一抛,道:“你晓得此去是……”唐浩青答:“晓得,不过是入营打探,哪是什么难事,吟姐是不晓得,我旧日里接那些点案,哪桩不是偷偷摸摸暗地里买卖,一个错身便要千刀万剐的。”“千刀万剐?”陈吟未发话,崔宏反倒先开口,“甚时候?”唐浩青哭笑不得:“打什么岔……早些时候,未遇着你。”崔宏吸一口气,又要说话。“行了。”陈吟道,“要吵嘴要对嘴儿都回房去,省得在我眼前……”“吟姐,我这可就动身去淮西了啊?”唐浩青道。“不用你去。”陈吟道,“我插了探子。”“你那些探子。”唐浩青笑道,“比得过我么?”陈吟将指头一撮,道:“正当自己是个人物?”唐浩青道:“说得好些,若是这回立了功,不正是个人物了么?”“做探子,哪里给你功劳。”陈吟道,“论功行赏时候也轮不着。”“赔本买卖?”唐浩青道。“赔身家性命。”陈吟定定道。“那我也去定了。”唐浩青笑道,“吟姐且接着信吧,且比你那些探子十个都顶用。”崔宏一言不发,给唐浩青拿肘顶了顶,道:“也说两句。”崔宏便伸出二指来,道:“二十个。”陈吟:“?”唐浩青道:“他是说……那个,加个他,比二十个探子都顶用。”陈吟给唐浩青搅得头更大,道:“什么十个二十个,你当是吃蒸饼呢?说不用你去便是不……”唐浩青道:“吟姐拦不住我,两脚长在我自己身上……当是知会一声,讨吟姐声夸么。”陈吟怒道:“你道吟姐管不了你了?”唐浩青伸一指挠挠鼻侧,道:“……那个……管么……”便趁势向崔宏使眼色,崔宏得了指示,一把扛起唐浩青,抢在陈吟大怒拔了枪要打前拔腿逃了。说是逃,却也只是到院外。唐浩青给崔宏扛着,压着肚腹,便伸手拍拍他背脊道:“唉,放下。”崔宏便将他放落了地。唐浩青两脚踩地浑身通畅,便道:“吟姐不许,如何是好。”“……不去?”崔宏试探地问一句。唐浩青道:“你这不是白问……”崔宏道:“她不许你不也照样去。”唐浩青叹气道:“说是一回事,做另一回,倒真怕吟姐急起来。”崔宏想一想道:“你等着我。”唐浩青问道:“又等?”崔宏已经没影了。唐浩青便撩一撩衣摆,随处坐了。陈吟正端了茶杯歇口气,崔宏又不知甚时候摸回来。“又怎么?”陈吟皱眉道,“浩青呢?”“院外等着。”崔宏面无表情道,“我来讨东西。”“讨甚东西?”陈吟问道。“浩青要去淮西。”崔宏道,“给他讨个护身符,有不?”陈吟道:“没有,讨甚,不许他去。”崔宏便道:“吟姐说的是,他要去拦不住,不留神便找不见人……”陈吟闻言顿一顿:“……叫甚吟姐,准你叫了么?”崔宏道:“一家人……”陈吟道:“倒会攀关系,你怎晓得的?”“晓得什么?”崔宏问道。陈吟哑然:“还当你是来讨……罢了,你拿去,浩青带在身边我不放心,还是你先收着,到要紧时候了再给他。”说罢自怀里取出个不起眼的木块儿来给崔宏。崔宏握到手里,问道:“什么?”“宝贝。”陈吟道,“小心着莫弄坏了。”崔宏便哦一声,塞进怀里,再往院外走了。连声谢都未说。幸而陈吟不讲究这套,便也叹口气,自己将方才那杯茶吃了。到院外,眼睛四处瞧,未见唐浩青。“这儿。”唐浩青坐在墙角边上,招呼道。崔宏便也过去蹲下,同唐浩青面对面。唐浩青问道:“干什么去了?”崔宏沉默一刻,道:“你吟姐应了。”唐浩青喜出望外,道:“应了?”崔宏点点头,想一想添油加醋道:“叫我看管好你,一日三餐不短,夜里要睡好,叫你莫自己乱跑……”唐浩青笑道:“都胡言乱语些什么……吟姐说甚?”崔宏道:“没说甚。”唐浩青便道:“那一会儿便要动身了。”崔宏嗯一声。唐浩青坐着,今日正逢好时节,日头也好,碧空如洗,抬头看一看,给照得眼晕,唐浩青再将头低回来眯着眼看崔宏,崔宏亦瞧着他,一张面目糊得瞧不清。“还是武人来得痛快。”唐浩青道,“幸而吟姐当年未叫我去搦管濡墨的……”“生生死死,痛快。”崔宏点点头道。唐浩青微有些惆怅,二人头抵到一处,这么靠一会儿,给崔宏拉起来回房去收拾了。打点齐了便走。崔宏问他:“不去同陈吟道别?”唐浩青想想道:“不去了,省得伤心。”崔宏便道:“好。”唐浩青给陈吟留了只镯儿,昨日出去时挑的。虽晓得她沙场出入戴着不便,怕是暂且用不上,但道理女儿家,用不上也是欢喜的。连张条儿都未留便走了。二人先去金三娘铺子里取昨日才下定的钗儿。铺子里头仍是一片昏暗,崔宏推了门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