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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玉的孩子呢?”若他能保下闵玉的妻,孩子也应一道救出了才对!如果闵兰真将闵玉的孩子藏匿了起来,那这简直是欺君的重罪;可若能保住闵玉的后代,这包庇之罪我也甘愿一同承担!“没了……”闵兰的眸里尽是黯然,“当时很混乱……闵玉本可以赢得这江山,可他手下的将在最后关头窝里反了……孩子是他的手下杀的……我让会武功的红袖去救人……结果红袖只救了她jiejie……还搭上了自己的命……”我的脑袋顿时如同浇上了冷水,满腔的惊喜也化作了一股青烟。我失落地垂下头来叹气,刚想开口,却见闵兰出神地看着我道:“其实我早就知道……”一听这话,我双手一颤,从他身上滑了下来。其实我早就知道。又是这句话。闵兰低笑,双眸虽在凝视着我,却空洞地不知在想些什么。“他临刑前说嫣儿……烟儿……我知道那是在叫你……因为他从来,从来都只叫我小兰……”……早就知道。如今有两个人都对我说,他们早就知道。不知道的,只有我自己而已。“你们当初遮遮掩掩的看似滴水不漏,又怎能瞒过日日朝夕相对的我?”闵兰苦笑着,抬手抚上我的鬓角,”若不是我帮你们打掩护,知道的人还会更多。”见我不语,他又握住了我的手,声音遥远地像在讲述着一个异界的故事。“景郁,那时候我们彼此嫉妒。你嫉妒我和他血缘至亲永远羁绊,我嫉妒你和他直白相爱无所顾忌。”“……可后来我发现,自己似乎对你也有了些感情。”“人,一生一世,也只能爱上一个人,拥有一段情。在这世上,还有什么比爱上一对爱侣还要痛苦的事?还有什么比眼睁睁看着他们生死相隔还要痛苦的事?”“……有时候我想,就这么看着你吧,看着你左拥右抱过上一辈子,也未尝不可。我的心意是罪,而你不该遭受这份罪。”“可蓝玉烟,你的情在哪里?你待谁都是极好,待谁都仿佛用了真心,可到头来受伤的也仿佛总是你。”“……或许在白水莲死的那一天我就该明白,会者定离。你的桃花劫是无数个小劫,不破天劫,便没有正果,我们也终有一天会分开。”听着闵兰温润的声音,我愈发恍然起来。“我困了。”他裹好身上的绒毯,不带情绪地转过身道,“景郁,你先回吧。”……走出去的时候天是殷红的颜色,火烧云在天边缠绵地翻滚,不知何故,我觉得它们瞧上去有几分凄凉。回府的时候知赏已经不在,据胡伯说是按捺不住,冲回宫里找皇上了。红袖,不,现在应该是绿意了,她一身侍女的打扮,端上一碗熬得软糯喷香的米粥,似是有些不好意思地招呼了我一声。绿意和红袖有六七分相像,以前在闵兰府里我总是不愿对她多加打量,因此才没意识到这两年居然换了个主。我凝视她半晌,低头的时候,淡淡地唤了声:“嫂。”绿意愣住了。她似乎没料到我会识破她身份,憋了好半天,说出口的却是:“……妾身倒是以为自己很不受尚书大人喜欢呢。”我也不同她虚与委蛇,嘟囔道:“……以前是很不喜欢。”她噗地笑了出来。如此一来两人算是放下了芥蒂。绿意是个大方的女子,和她谈天倒也得趣。聊着聊着,两人就说到了她跟着闵兰的日子。“……其实妾身最初为了报恩,是想给嫣王生个孩子的。”她温婉地笑着道,“不过嫣王不愿,二人当了姐弟,也过得和乐融融。”我知道,若不是闵兰身体有疾,一定很乐意和有着闵玉体温的绿意结为夫妻,让她孕育过闵玉子嗣的身体为自己诞下后代。闵兰和她日日共处,一定或多或少从她身上找出了闵玉的影子,进而有了些感情,做不成夫妻,便认她当义姐。说来也是,闵兰和闵玉两人的母妃死得早,如今除了我,便只剩下绿意一个堪堪称得上的亲人了。保护她,也是想保护自己的亲人。我心下释然,想了想又问道:“你以前和晋……闵玉有过两个孩儿是吗?”绿意一僵,眼里有了分苦痛,垂着头涩然道:“是啊,两个都很可爱呢。”孩子啊,此生我是不可能有孩子了。想到闵玉身边也曾有两个小胖娃,我有些隐隐的羡慕,还有一丝难以言状的苦楚。有了孩子,再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孩子死于乱刀之下,一定是很痛苦的吧。绿意看着我,许久才道:“尚书大人,你知道我们的两个孩儿叫什么吗?”我摇摇头。即使宗人府的玉牒上有,我也从未问过闵兰,他亦从未提过。绿意笑着道:“一个叫念玉,一个叫慕烟。”作者有话要说:☆、41……夜半我又梦到了故人。梦里我寿终正寝,灵魂随白无常上了路,在奈何桥遇到了生前的那些相好。他们一个个仍是年少风华的模样,用渴望的眼神紧盯着早已朽成老骨头的我。孟婆在三生石边慢慢地熬着汤,告诉我只能带一个人走,剩下的便要跳进忘川水里,永生永世做一朵浮沉的浪花。他们的记忆如同潮水般在我脑海中流过,万般辛酸化作思念的眼光,可我却久久不能决定。闵玉望着我叹息,白水莲望着我流泪,闵兰、燕柳、闵京……最后我一人跳进了忘川,只不闻身后悲戚的哭号。当河水紧紧地包覆住我的身体时,我满头大汗地醒了过来。下|身仍是隐隐的疼,窗外还未破晓。皇上这几日早朝上得不勤,我也很是悠闲,洗漱后吃了饭就在院中闲逛,侍弄侍弄花草,收拾收拾盆景,卯时便抬脚出了府。——我得去见一个我一点也不想见的人。顺着陌生的路七拐八拐,穿过一条隐秘的幽巷,远远便望见一座雅致的府邸。我对门前扫地的小童招呼了一声,安静地合着袖候在外面。其实我倒没有把握他会见我,早就做好了多等几个时辰的准备,谁知不消半盏茶功夫便出来一个管家打扮的老伯,二话不说就领着我进去了。屋里点着不知名的熏香,袅袅地弥散在周围的空气里,我一进去便皱紧了眉,头有些隐隐作痛。牙白的床帐中传来一阵窸窣的声响,两个人影交错着坐起身,像是在穿衣服。不多时,一只白皙修长的手臂缓缓伸了出来。林照溪掠开帐子,脸颊上氤氲着初醒的薄红,眉眼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