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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在朝里当个领俸禄的小官快活。”我循循善诱道,“如何?你若去的话,我调你来礼部……”说到这里,我又想起了不知所踪的灵图和容渊。唉,也不知道那两个没良心的小子现下如何了。“谢、谢大人厚爱……只是小的还有母亲小妹……在草原上也过得习惯,不想再奔波异地了。”李不花摇头,缓慢地道。我又啃了一口果子,歪头想了想道:“也好。我不勉强你,只希望你在草原上能好好照顾末雅矢里。”“末、末雅矢里?”李不花结巴道。“我不需要他照顾。”末雅矢里突然坐了起来,冷冷地看着我们两个。我们俩都愣了。方才我们说的明明是高丽语……“你的神色表现得还不明显么?”末雅矢里冷哼一声道,“我虽然断了手筋,可好歹也是一代大将、草原上的男儿;这次帮你们寻回皇帝,算是报答了你多日的恩情,回去便会自行离开。我有铮铮铁骨,不需要你们汉人和高丽人的馈赠。”李不花一声不吭,十分无辜地看着末雅矢里裹着毯子出了洞xue。“大、大人……”他回头看我。“怎么了?”我叹气道。我倒是忘了末雅矢里并不是瘦弱少年,而是一个响当当的铁血将军,就算安然地接受了自己的现状,也不会甘愿被人照顾着度过下半生。李不花迟疑地看着我道:“我总、总觉得……末雅矢里好像喜欢大人……”啥?!我倒在末雅矢里躺过的地方,抽搐了好一会儿才使自己平静下来。“李不花,你还没成家吧?”见李不花点头,我又道,“你觉得末雅矢里怎么样?”李不花苦笑道:“我和他不、不熟。”我思索了一会儿,坐起来嘱咐道:“待我们回去后,你一定得照顾着他;他若发脾气你就顺着他些,一时半会儿过去也就好了。他若是走,你就安全地把他送回鞑靼;他若不走,你把他当成个媳妇来养。”李不花震惊道:“当当当……当成媳、媳妇?”若是可以,我倒想好人做到底,把末雅矢里也一并接到京城或是妥善地安置他和家人团聚,可是……空地上的篝火晚会早已结束,我颓然地朝自己和白修静休息的洞xue走去。周围石壁上的孔隙投下一些微弱的火光,道路模糊的轮廓也在它们的照耀下清晰起来;那些洞xue沉重的石壁并不隔声,阿日善族威猛的姑娘们嬉笑的声音时不时传到我的耳里,让我有些心烦意乱。当苏德长老和塔娜的谈话声清晰地飘来时,我顿住了脚步。“你喜欢那个小子?”苏德道。塔娜不知说了句什么,好似十分委屈。苏德沉默了一会儿,又道:“可他是圣子的朋友,在他们的地方还有家室,娘可不想让你做小。”“娘,他没有家室!”塔娜道。被火光投在石壁外的身影渐渐靠在另一个身影上,好像正在对苏德撒娇,“那都是哈斯骗你们来着,他只是不想让白被除了我以外的人拥有罢了。”我眉心一抖。苏德叹了口气,好像是妥协了。“好吧,这么多年娘都不曾看过你,你唯一的心愿,娘也不便阻拦。反正他们也是走不成的,那个白,娘就替你订下成亲,不会让其他姑娘碰。”——反正,也是走不成的?我愣愣地在外面站了半晌,抬脚,悄悄地朝阿日善酋长的洞xue摸索去。……“酋长,我看圣子一行人已经有了走的打算,这该如何是好?”一个年轻的声音透过孔隙传来。“走?可不能让他们走。”另一个姑娘道,“酋长好不容易才找到个真心喜欢的男人,谁知竟是圣子的主子;即使他可以放过,圣子也是绝对不能走的。圣子不能走,诺敏长老的男人也不能走。”余下的声音都此起彼伏地嚷嚷起来:“没错,圣子不能走!圣子是要和酋长成亲的!”“对,圣子和酋长成亲!”过了好一会儿,一个粗哑的嗓子才娇羞地道:“如果我能生一个娉婷的儿子的女儿,那该是部落多大的荣耀!”……我呆住了。待我反应过来时,双足已经较头脑先思考一步,也不顾自己有没有发出声响,铆足了劲儿朝白修静那处宽阔的洞xue奔去。白修静刚从溪边沐浴过回来,长发还湿漉漉的,看到我这副上气不接下气的狼狈模样时着实取笑了一番,道:“蓝阁老,您这么急是要做什么?”“白、白阁老……”我定了定心神,开口道,“赶紧穿好衣裳,我们趁夜就走!”白修静一愣:“怎么了?”洞xue外隐约传来阿日善族人特有的、野兽般沉重的脚步声,其中还夹杂着花翎箭摩擦的噌噌声;我心慌意乱,居然做了一件极蠢的事。那就是二话不说地拽着白修静跑了。出了她们群居的石洞群,眼前的景色就变得开阔起来;我肚子里还有不少酒水和烤食,这一跑是头昏脑胀浑身酸痛,却是丝毫不敢懈怠,直到我踏在浅溪中的两脚一滑,混沌的思绪才有了一丝清明:娘诶,我真是在作死!竟是扯着白修静一头栽进了流瀑里。………………“一把年纪了还这么莽撞。”白修静拾掇着面前的柴火,颇为无奈地道。这话说得没错;我真是,太蠢了。我一边打着喷嚏,一边坐在火堆旁深深地忏悔着。方才脑海里净是自己被女钟馗逼迫成亲、嗯嗯啊啊的场面,连后果都没来得及思量就扯着白修静径直跑掉,万一她们见我归去无望就恼羞成怒把剩下的几个人杀掉,或是不分青红皂白地对李不花和末雅矢里霸王硬上弓,我可就真得遗臭万年了。——而且,刚才我慌不择路,天色又黑,全然不知道自己是朝着哪个方向跑的。于是现在只能升起一堆火,先歇息歇息再作打算。还好那流瀑挺低,我和白修静除了全身湿透也没受什么伤,只是白修静刚除下女装,里面只有一层薄薄的亵衣,这下可是着实冻得不轻。“无事。”见我歉疚地看他,白修静一边烤着自己的湿衣,一边安慰我道,“我是习武之人,这点小寒小冻还是受得住的;倒是你……”我忙挺胸抬头,慨然道:“一点都不冷!”说罢又打了个喷嚏。白修静轻轻一笑,没说什么。于是我又深深地忏悔起来。其实想想我们此行的目的,只要皇上能安全回去就行了,我和方继言两个吃白饭的文臣丢在这里也无甚所谓,说不定日后朝里注入了新鲜血液,下一年科考录几个勤勤恳恳的小翰林,还能比我们在时更加美满。不过单单把我落在这里,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