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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着银票和玉佩的匣子留在了桌上,什么也没有再说,客客气气的告了辞。在金万两的印象里,但凡送礼的,都应该借着礼物出手的时机和人套套交情,表表心意,没想到王敏阳完全不提。“这礼送的不是有点亏?连跟你交情都没多说上一点儿……”金万两点了点银票,又拿着那对玉佩看起来。“他知道我要的不是这些。”沈展翼看了一眼银票,一共五千两,按照他所了解的王敏阳,这大概是他大半积蓄了。“!”金万两没想到沈展翼居然比他还贪财,一时有种遇见知己之感。“……你想错了!我不是要银子的!”沈展翼一见金万两对着自己那热切的眼神,就知道他把自己的话想歪了,连忙纠正,以免自己在他心里被扣上“贪得无厌”的帽子。但这一解释,金万两想的就更歪了。不是要银子,那是……要什么?金万两想了想,觉得这王大人面相虽然算不上有多英俊,但一张棱角分明的脸也是英气十足,再加上那大气的气度、言辞间流露出的学识……好吧!其实这人总的来说只比自己差了那么一点点……一想到这里,金万两就闷声不说话了,手上那原本觉得不错的玉佩也怎么看都不顺眼了。听说沈小公子从前风流倜傥!听说沈小公子最赏识有真才实学的人!“这个……他年纪好像有点大了……”金万两喃喃道。“怎么会?朝中像他这样年轻的官员可是不多,三十五岁就做到了从四品,靠的又是真才实学,已经十分不易!是个难得的人才。”“呃……”金万两苦了脸,没话说。这真是十分明显了……沈展翼本来心中想着事,但听他半天没有声音,于是低头看去。便见金万两一副愁容,眉头紧锁,两眼盯着手里的玉佩,眼神却直直的,没有焦点,心事重重的样子一点也不似他想象中的模样。“怎么?有银子还不开心?”沈展翼怎么也没想到,他现在在金万两心里确实没有被扣上“贪得无厌”的帽子,却贴着“见异思迁”的标签。“你好像挺喜欢这个……王大人……”“……”沈展翼听着别扭,想了一下纠正道:“是赏识,希望他能为我所用。”“那不也是喜欢?”沈展翼笑笑,将下巴垫在金万两的肩膀上,就在他耳边轻声道:“喜欢这种词,我只会用在你的身上……我只喜欢你一个……”“……”这话真好听!金万两居然脸上泛红,这才知道是自己想歪了。不过他也没说出来。男子三妻四妾本来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何况是沈展翼这般的人物。而他虽然连孩子都为沈展翼生下了,但毕竟没有行过大礼,仅仅能算是个收进房的,若是哪天沈家突然与哪个重臣联姻,让沈展翼娶回来一个正室,他也没有办法。他无论是身份还是学识都与沈展翼相差的太远了。当初这门娃娃亲还能被记得和承认,让他真的有机会站在沈展翼的身边已经是十分难得了,他哪还好意思再去问问什么时候给他一个正式的名分呢!那些银票自然是要装进金万两的钱匣子里的。沈展翼只好自己拿了五千两出来,按照官级大小装了八个钱袋,而后叫来个伶俐的小厮,将哪个钱袋应该送给哪个人,哪个可以让下人送哪个必须亲自去都仔仔细细交待了一番,才让他将这些银子又送回了王敏阳的府上。那小厮把沈展翼说的话转述得清清楚楚,王敏阳虽难免慨叹自己不能再独善其身,但也懂得承情,记得沈展翼这拉他一把的恩情。自然也明白沈展翼这时候帮他为的是什么。过得几天,王敏阳便将手上关于弘举在建堤款项上做手脚的证据整理出来,悄悄送到了沈展翼手上。过了一个月,东苑修葺一新,沈展翼和金万两带着沐晨搬了回去。搬回院子的第一件事,金万两就是将自己的宝贝钱匣子藏得严严实实。这是他的私房钱,将来说不准得靠他过日子,所以格外的仔细。他自己也说不出来为什么就会生了这样的想法,可他总是觉得没有安全感,那一次被鸾鹰卫请去之后,就总觉得很多事里透着蹊跷和玄机,但沈展翼明显的并不想他知道,他也乐得轻松,但为自己留条后路这事却是还在很认真的做。而除了他之外,沈相也察觉到了危险正在真正的靠近。“你觉得这传言会不会是从闵家流出来的?”夜深了,沈相父子却是还都未休息。“说不好,不过觉得不像,”沈父摇了摇头,继续道:“闵家应该知道那件事的利害关系,不至于要把自己也折进去吧。”沈相点点头,沉思了片刻斟酌道:“你近日在礼部留心些,这眼看就要到了三年祭天的大日子,皇上身体不好,可能不能亲去,看这回是要让谁去……”“爹,用不用让展翼和雁文出去避避风头?”沈相叹了口气:“你啊,也没提到他们,避什么?”沈父“可……这留下来也不安全啊……”“我知道,我会留心,你且先留意了这次祭天的事吧。”“好。”沈相只有沈展翼父亲这一个儿子,但他天资平庸,什么事都是无可无不可的。沈相知道和他也商议不出什么来,既没有其他嘱咐,便摆手让他出去了。祭天是皇家大事,三年一次,皇帝当亲临雏垣山祭坛,拜祭天地、为百姓祈福。这其实不过是做给平民的一个仪式,但它象征着权利中心、代表着君主爱民,向来隆重。皇帝如今年老,身体也欠佳,年前开始就常常卧病,原本这次祭天应该毫无疑问的是由太子暂代,但如今离祭天起行的时日近了,皇帝却还没有下诏。朝中俱是猜测其中缘由,甚至有传言说,今次祭天,茂亲王弘举也可能成为除太子之外的人选。若果真是弘举去了,那就表示着皇帝心中储君位置在动摇,朝中各方势力势必要有一次大的波动。沈家是太子一系,自来都是拥护太子,若是太子此时失势,皇帝对沈家不再完全信任……那么压制了这么多年的那件大案立时就会被揭出来,沈家上下就都成了谋逆。沈相坐定在厅堂里,透过敞开的门看着外面夜空里被乌云遮住一半的月亮,心里怎么也静不下来。他做了三十年的帝师,对当今龙椅上的这位皇帝再了解不过。他缜密、睿智、果断,但也多疑、阴狠、凉薄。即使当初自己一力助他登上宝座,为他荡平一切阻碍,他也不会因此给予沈家更多的仁慈。他这些年运筹